而正在這時,手機那端傳來一道女人隱隱的抽泣聲。
靳橘沫手一頓,狐疑的看了眼手機屏幕,才又將手機貼回耳邊,“抱歉,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沫沫......”
女人壓抑着哭泣的嗓音傳來,“是我。攙”
靳橘沫眉毛一跳,臉上的疑惑如數專爲冷漠,擰緊眉,“樑女士,你想怎樣?”
“沫沫,我現在能不能見你一面?”樑憶哭着道。
“沒時間。”靳橘沫冷冰冰說。
“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真的,你相信我,我現在,就想見你一面。”樑憶緊忙道。
靳橘沫眯眼,“見我一面?見我一面之後呢,你想怎麼樣?”
“媽媽不想怎麼樣,媽媽現在就是特別想你,想見你,求你沫沫,見媽媽一面好不好?”樑憶哀求道。
“我也說了,沒時間。”
靳橘沫神情越是冰冷,說完便要掛斷電話。
“沫沫,求你別掛。”
樑憶幾乎痛哭出聲。
靳橘沫握着手機的指緊了緊,沒有掛斷卻也同樣沒有說話。
樑憶兀自哭了一會兒,才哽咽道,“沫沫,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也許永遠都見不到了。”
靳橘沫抿脣,“什麼意思?”
“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他恨我,恨不得我死。”樑憶哭訴。
靳橘沫眼眸縮緊,“那又怎麼樣?難道他恨不得你死,你就要去死麼?”
“沫沫,你不瞭解他,他心狠手辣,要面子得緊。
現在他知道我跟他結婚前生過一個孩子,他覺得他受到了欺騙,受到了挑戰。
這些天,我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太痛苦。”
樑憶啜泣道。
“古小姐呢,她不幫你麼?”靳橘沫語氣冷淡。
“她爹地發起脾氣來,漪漪也沒有辦法。再加上最近容總裁取消婚約一事,漪漪很心煩,沒有心情管我。”樑憶語氣有些酸澀。
“所以,她沒有心情管你,你就來找我了?”靳橘沫輕聲說。
“......不是的沫沫,媽媽只是很想你,想見你一面。”樑憶急忙道。
“你想我?樑女士,你開什麼玩笑?”靳橘沫冷勾脣。
“沫沫,我是一個將死的人......”
“你想死就死,沒必要通知我,我跟樑女士早在二十年前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靳橘沫說完,便將電話掛斷了。
之後樑憶又打了幾次,靳橘沫都沒有理會。
回到公寓,靳橘沫預計話劇巡演已經接近尾聲,馬上便是最後一站,也就是在Z市。
靳橘沫給導演打了個電話。
而接電話的卻是林薇薇。
“蕭,你傷好了麼?”
林薇薇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靳橘沫的傷勢。
靳橘沫壓下心頭的燥鬱,溫聲道,“已經好了。導演呢?”
“噢噢,我跟你說,剛纔我跟老頭兒正吃飯呢,老頭兒接到一個電話扔下我就跑了,太急了,他把手機也一下子扔給了我。”林薇薇正聲道。
“你知道什麼事麼?”靳橘沫疑惑道。
“好像是話劇組的什麼演員突然受傷住院,至於是誰,我還不太清楚,不過看老頭兒那着急樣兒,不好說。”林微微嘆息道。
“怎麼會受傷?”靳橘沫驚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不過老頭兒非常看重這次的巡演,最後一站的Z市又是壓軸,老頭兒最近可緊張了,食慾大減不說,整個人都浮腫了一圈,整個人暴躁得很。
這要是哪個重要角色突然出了事故,我擔心老頭兒會瘋掉。”林薇薇焦慮說。
靳橘沫本來多瞭解一下,可聽林薇薇的語氣,也不像是知道實情的樣子,只好作罷,準備等導演回來後再聯繫詢問。
和林薇薇寒暄了幾分鐘,靳橘沫便掛斷了通話。
靳橘沫發現,顧言最近特別的閒,每天踩着點的來報到,心血來潮,就帶着兮兮和寒寒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天,顧言來公寓接兮兮和寒寒去海洋公園玩兒,靳橘沫站在玄關替兮兮和寒寒分別換了鞋,在顧言拎着兩個小傢伙出門前,終於沒忍住心裡的好奇心,開口問了,“顧言,你最近......休假?”
顧言一愣,搖頭,“不是啊。”
靳橘沫奇怪的看他,“最近沒見你怎麼上班啊?”
“噢,忘了說,我辭職了。”
顧言笑呵呵說。
靳橘沫微怔,“辭職?爲什麼?”
顧言賤兮兮說,“幹得不高興,所以任性的炒老闆魷魚了唄。”
靳橘沫呵呵。
顧言抱起兮兮,轉頭拍了拍寒寒的小腦袋,對靳橘沫道,“小沫沫,那我帶兮兮和寒寒出去了。”
“......你不是他的特助麼?你說不幹就不幹,他沒問題麼?”靳橘沫問。
顧言回頭看了眼靳橘沫,笑得曖.昧,“小沫沫,你就放心吧,容老大已經招了新的特助,十分能幹。
最重要的是,你的顏值甩她N條街。所以,你完全不必因爲容老大招了個女特助而不高興,她就夠不上資格跟你比。”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無語的看着顧言。
她有時候真覺得,跟顧言交流起來特別費腦筋,因爲完全hold不住他關注的奇怪點!
靳橘沫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對顧言道,“注意安全,兩個小傢伙就交給你了。”
“我辦事你放心。”顧言扔下這句話,便帶着兮兮和寒寒出了門。
兮兮和寒寒被顧言帶出去,靳橘沫落得個清閒,便上網搜尋有關話劇巡演方面的消息。
上次聽林薇薇說話劇組演員受傷的事,之後她也給導演打了電話詢問,導演許是擔心消息外泄,所以給靳橘沫的答案也是模棱兩可。
林東導演在話劇界的地位就跟林更導演在電影界的地位差不多,雖然話劇無法像電影一樣影響廣泛和關注面廣,但在話劇界卻是令人興奮的事。
所以靳橘沫在網上搜尋出來的結果,也跟導演告訴她的一樣,沒有確切的答案。
有人說是女主角受了傷,又有人說是某個小演員意外受傷,衆說紛紜,至於是真是假,恐怕除了導演和特定的幾個人外,沒人知曉。
相比之配音,靳橘沫雖對話劇談不上摯愛,但到底也接觸了三四年,多少對這一份職業存有幾分特別的關注和熱愛。
所以聽說劇組有人受傷,靳橘沫難免掛心。
正因爲沒有搜尋到更多有關話劇巡演方面的消息而有些惆悵,靳橘沫卻無意看到了另外一條消息。
臨西醫院,VIP病房。
向來注重個人妝容和儀態的樑憶此刻髮絲凌亂,雙眼無神,蒼白虛弱的臉似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古靈漪後怕的拽緊樑憶的手,整個人都在發抖,“媽咪,你怎麼這麼傻?”
樑憶眼眸輕動,憐愛的望着古靈漪,動了動乾裂的嘴脣,“漪漪,只要能幫到你,媽咪做什麼都願意。”
“可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失去你。”
古靈漪哭着搖頭,“那天,若非及時把您送到醫院救治,您就活不了了。”
“媽咪活着的目的,就是看着我的寶貝兒獲得幸福。
只要我的寶貝兒能得到她想要的,媽咪這條命就算丟,也丟得值得。”
“媽咪......”古靈漪哭得說不出話來。
樑憶正要安撫她,眼角卻微微一顫,聲音決絕道,“你爹地知道了你姐姐的存在,他恨我騙他,執意要報復我。
漪漪,媽咪雖然捨不得你和你姐姐,可你和你姐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媽咪再操心,媽咪實在是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聽她突然提到靳橘沫,古靈漪怔了怔,微迷茫的看着樑憶。
樑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淚眼懵懂的盯着她,“漪漪,答應媽咪,以後跟你姐姐好好相處。你跟容總裁,終究是沒有緣分,不要強求,知道麼?”
古靈漪眼眸輕轉,忍着沒回頭,“我知道了媽咪。以前是漪漪鬼迷心竅,漪漪對姐姐做了不好的事,媽咪你已經教訓過漪漪了,漪漪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現在,墨琛哥哥已經因此跟我取消婚約,我也受到了懲罰。我現在很慶幸,上次姐姐沒有受到傷害,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樑憶搖搖頭,聲音虛弱,“是媽咪失責,沒有及時開導你,否則,你也不會對你姐姐做出那種可怕的事,好在,好在你姐姐沒,沒事,咳咳......”
“媽咪,媽咪你沒事吧?你別說話,你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得好好休息,不能激動。”
“你爹地現在這樣狠心對我,你姐姐又不認我,媽咪活着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
“你別這麼說,爹地只是一時想不開,過一陣子就好了。還有姐姐,我感覺得到姐姐對媽咪並非表現得那麼冷漠,她也是想媽咪的。”
“漪漪,別安慰我了,當年我做得那麼過分,你姐姐怨我恨我,我都能理解。”
“媽咪......”
病房外,靳橘沫站在病房門口牆壁一側,低垂着眉眼,神情漠漠。
半響,靳橘沫輕吸口氣,擡腳便要離開。
“是你!”
一道帶着震駭失控的女聲尖聲傳來。
靳橘沫長睫輕掀,看過去。
當看到來人時,靳橘沫神色微僵,一雙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卻緩緩攥緊。
“真的是你,你沒死!”女人朝靳橘沫疾走兩步過來,瞪大眼,喘着粗氣驚愕的盯着她。
靳橘沫雙眼裡的冷色不加掩蔚,嘴角卻微微往上翹了翹,“方女士,好久不見。”
方靜禕一雙眼瞪得更大,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半天上不來。
微微等了會兒,見方靜禕仍是一副震驚過頭的模樣,靳橘沫淡聲道,“我還有事,失陪。”
“等等!”
方靜禕驟然回過神來,一把拽住靳橘沫的手腕,指甲用力的掐着靳橘沫手腕上細嫩的肌膚,端莊的臉上卻露着與之不相匹配的憎惡和猙獰,“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靳橘沫擰眉,抽出手,“我沒死,方女士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
方靜禕繃着臉,有一次伸手抓住靳橘沫的手腕,瞪着她,“是不是因爲你,是不是因爲你,墨琛才突然解除和靈漪的婚約,是不是?”
靳橘沫看了眼被她掐得清淤的手腕,眉毛卻慢悠悠挑了起來,嗓音裡甚至有了幾分笑意,“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不要臉!”
方靜禕太過震驚,又被她輕飄飄的語氣激怒,失控大罵,尖銳的嗓音幾乎刺透了整條走廊。
靳橘沫盯着她,微微吸氣,笑了下,“方女士自詡書香門第之後,端莊大方。公衆場合大聲喧譁,辱罵他人,方女士就不怕傳出去,對你的形象不好麼?”
方靜禕臉色變了又變,左右看了眼,眉心碾壓着怒意,壓着嗓音道,“我真是不明白,像你這種女人,墨琛怎麼會喜歡?”
靳橘沫沒說話。
“我告訴你,別以爲墨琛和靈漪取消婚約,你就能嫁進容家......”
“方女士你誤會了,別人想不想嫁進容家我不知道,但我對嫁進容家這件事,真的沒有一點興趣。
您要警告也好,威脅也罷,都犯不着跟我。很抱歉方女士,我真的還有事,失陪。”
靳橘沫不緊不慢的說完,微用力抽出手,轉身離開。
方靜禕盯着靳橘沫自若淡然的背影,一隻手摁住了肺部的位置,只覺得那裡被氣得抽痛難忍!
古靈漪一臉疑惑推門出來時,靳橘沫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而方靜禕正捂着肺部,臉都漲紅,恨怒的瞪着靳橘沫離開的方向,彎着腰,站都站不直。
古靈漪雙眼快速一閃,連忙上前扶住方靜禕的手臂,緊張道,“伯母,你這是怎麼了?”
方靜禕皺緊眉,反手握住古靈漪的胳膊深呼吸了幾口,才輕喘的看着古靈漪說,“伯母沒事。”
“剛纔我在病房裡聽到說話的聲音,剛纔伯母遇見誰了麼?”古靈漪迷惑。
方靜禕剛有所緩和的臉再次繃緊,咬着牙哼道,“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女人,不提也罷。”
古靈漪望着方靜禕氣到扭曲的臉,嘴角勾了下,很快收回,乖巧的扶着方靜禕道,“伯母,我扶您進去吧。”
方靜禕又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拍了拍古靈漪的手背,任她挽着朝病房走了去.
“靜禕,你來了。”
一見方靜禕走進來,樑憶費力的撐着病牀,便要坐起來。
方靜禕搖頭,快走兩步,握了握她的手,“都這樣了,還費這勁兒幹甚?”
樑憶朝她微笑,“我已經沒事了。”
“你看你臉色多差啊,還說沒事。”
方靜禕說着,坐在了她的牀沿,擔心的看着她。
四年前,方靜禕和樑憶進的美容院正好是一家,兩人一來二往,再加之樑憶會處事,久而久之與方靜禕做了好姐妹,私下經常聚會逛街美容。
愛屋及烏的原因,方靜禕對樑憶的女兒古靈漪尤其喜歡,只是偶爾看到古靈漪的臉還是有些恍惚。
“對了,剛纔我來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一個人,來看你的麼?”方靜禕裝作不經意的問。
“沒有啊。”
樑憶表情不解,“沒有人來看過我。”
方靜禕雙眼輕閃,“我就是問問。”
樑憶看了眼古靈漪。
古靈漪會意,立刻給方靜禕倒了杯熱水,“伯母,喝水。”
方靜禕憐愛的看着古靈漪,點頭,“好。”
看着方靜禕喝了水,古靈漪又主動的接過水杯,放在牀頭桌上,走到方靜禕伸手,“伯母,我看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麼?”
說着,古靈漪伸手替方靜禕按摩太陽穴。
方靜禕舒服的輕眯眼,一臉的一言難盡。
“怎麼了?”樑憶體貼的問,蒼白的臉上佈滿關切。
方靜禕握了握她的手,“你都這樣了,我實在不該跟你說我這些煩心事,只是不跟你說吧,又沒有值得信任的人訴說。”
樑憶善解人意道,“你不跟我說跟誰說啊?快說吧,什麼事惹得你這麼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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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禕微微沉默,打開了話匣子,“還不是那個不會生養的女人惹的。”
“阮阮?”樑憶疑問,“她怎麼了?”
“哼。”
方靜禕冷哼,“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她四年前流產後無法生養,我本念着我司南喜歡她,還不準備把事做絕了。
可我最近才知道,她四年前不慎流掉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司南的。這個賤女人!”
最後幾個字,方靜禕是咬着牙根說出來的。
樑憶眼皮一跳,也是驚到了,和同樣震驚的古靈漪對看了一眼,纔看向方靜禕道,“你如何知道她懷的不是司南的孩子?”
“這件事是老爺子親口跟我說的。你想啊,老爺子什麼人,他會無憑無據的隨便拿這種事說事麼?
剛聽到這個消息,用晴天睥睨來形容我那時的心情都不爲過。”方靜禕痛恨道。
“天啦。”樑憶發出感嘆,臉上全是無法置信,“阮......唐小姐平時看着斯斯文文,溫溫柔柔的,沒想到會做出這種羞恥之事。”
“哼。”方靜禕冷呲,“這種女人最是可惡!如今她唐家蒙難,她幾次三番求我相助,我原本已經心軟,跟老爺子商量出手的事,老爺子這才忍不住告訴我了這件事。我現在恨不得撥了她的皮,她還指望我幫她,簡直可笑!”
“那司南呢,他知道這件事麼?”樑憶問。
方靜禕眼裡的憤恨即刻專爲濃濃的疼惜,語氣也低迷了下來,“這件事我怎麼敢告訴司南,怎麼能告訴司南?
唐阮已經不孕,司南都不肯跟她離婚,司南他倒黴啊,愛上這麼一個女人!”
樑憶握住她的手,“司南有你這個母親替他着想,是他的福分。”
“司南要是知道唐阮那個賤人當初懷的不是他的孩子,我怕他會發瘋!”
方靜禕說着,還抹起了眼淚。
古靈漪靜靜的聽着,沒有插嘴,只是眼裡不時的閃過一抹諷刺。
容司南和容墨琛同樣都是她的親生骨肉,可她就沒從她嘴裡聽到過一句關心容墨琛的話。
她就不明白了,容墨琛樣樣都比她那個殘廢兒子好,她一顆心怎麼能偏到這個程度!?
“我知道你擔心司南承受不住打擊,可紙包不住火,總不能瞞他一輩子吧?”樑憶嘆聲道。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現在,我是不敢讓他知道的。”方靜禕抹了抹眼淚說。
樑憶微微沉默,“也只能這樣了。”
“我看新聞上說,你和靈漪她爸爸近來感情不合,你之所以想不開,也是因爲逼不得已。
到底是什麼逼不得已的原因,你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了?”方靜禕總算想起關心樑憶突然“自殺”的原因了。
樑憶神情黯淡,只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不願說。
“你跟我還要隱瞞麼?你現在是救了回來,你想過以後麼?若你和靈漪爸爸這事不解決,以後你也用自殺來解決麼?”方靜禕道。
樑憶皺眉,欲言又止的看着方靜禕。
方靜禕眯眼,“到底怎麼了?”
“......是我做了不好的事。”樑憶道。
“你做了什麼?”方靜禕疑惑。
樑憶慚愧凝着方靜禕,擔憂道,“我怕我說了,你定也要指責我,說不定,還會因此嫌棄我。”
方靜禕一愣,盯着樑憶,“到底什麼事啊?”
樑憶憐惜的擡眸,看着方靜禕身後站着的古靈漪。
方靜禕抿脣,狐疑的回頭看去。
卻見古靈漪雙眼通紅,泫然若泣。
方靜禕驚了驚,轉身握住古靈漪的手,掌心一碰到她的手,頓時倒吸了口涼氣,“靈漪,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古靈漪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伯母,我媽咪都是爲了我......”
“......”方靜禕眼中的疑惑更深。
“先前我私自回國去S市找墨琛哥哥,本以爲他看到我會很開心,可他卻將我一個人仍在了機場。我當時便察覺到墨琛哥哥對我變了。
一次巧合,我看到墨琛哥哥跟一個與我長相酷似的女人在一起......我才知道,墨琛哥哥之所以待我不同,不過是因爲我長了一張和那個女人相似的臉。”
古靈漪越說眼淚掉得越厲害,“可儘管如此,我還是捨不得墨琛哥哥。我媽咪知道這事以後,便匆匆從Z市趕了過來。
媽咪捨不得我傷心難過,所以就想了一個辦法。我們找到那女人住的地方,試圖跟她談判,讓她離開墨琛哥哥。
我媽咪給了她三千萬,她卻不知足。後來僵持之下,不知怎麼的,墨琛哥哥出現了。
墨琛哥哥只看到了我媽咪給她錢,卻沒看到那個女人貪婪的樣子。墨琛哥哥很生氣,當場就說,要取消和我的婚約。”
“是我不好,若非我善作主張出餿主意害了漪漪。墨琛回國後召開記者大會解除和漪漪的婚約沒有錯,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只是......”
樑憶說着,也哽咽了,雙眼委屈,“只是,我不知道漪漪得罪了誰,在記者大會上,竟被誣陷說成了那樣......
最近,那些流言越來越過分,記者每天成堆的堵截漪漪,漪漪幾乎連門都不敢出,整夜整夜的失眠,清醒的時候,就沒有不哭的時候。我看着實在心疼,也追悔莫及。
漪漪爸爸知道我拿錢收買那個女人被墨琛撞見的事後,大發雷霆,說是我毀了漪漪。我心裡難受極了,越想越覺得對不住漪漪,所以......”
樑憶用手背掩住脣,哭得酸楚。
方靜禕看着樑憶母女倆都在哭,原本因爲那記者在記者大會說的話對古靈漪心存芥蒂和疑惑,此刻聽她們這般說,那些疑惑也隨之消散了。
有些不忍,方靜禕分別握住樑憶和古靈漪的一隻手,道,“雖然你的做法是不對,可你也是爲了靈漪和墨琛的將來,靈漪爸爸實在不該這樣指責你。”
停了停,方靜禕嘴角劃過冷蔑,眯着眼道,“你們說的那個女人我大概知道是誰。”
樑憶和古靈漪同時驚疑的看向方靜禕。
方靜禕眼底掠過一道寒光,旋即堅定的看着樑憶,“你回去跟靈漪她爸爸說,讓他放心,靈漪的將來包在我身上。墨琛這輩子若要娶妻,那麼他妻子的位置,只會是靈漪的。”
樑憶和古靈漪雙眼同時一閃,快速看了眼對方。
自在醫院見到方靜禕開始,靳橘沫便有些心神不寧。
回到公寓,靳橘沫甚至都沒注意到玄關口放着的男士皮鞋。
將抱扔在沙發上,隨即也將自己摔進了沙發裡,盤着腿靠在沙發上。
擡頭,靜靜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身後忽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靳橘沫眉眼輕跳,正要坐直身扭頭看去。
一雙大掌便從後固定住她的腦袋,微涼的拇指指腹輕揉着她的太陽穴。
靳橘沫眼廓輕縮,旋即放鬆背脊靠在沙發上。
“去哪兒了?”男人醇越的低音從耳根後拂來。
靳橘沫雙眼微微恍惚,從液晶電視機屏幕上看着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粉脣輕動,“出去走了走。”
容墨琛沒有再問,一雙大掌往下,輕握住靳橘沫的雙肩。
靳橘沫抿緊嘴角,突然放下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肩也隨之避開了男人兩隻大掌,輕蹙着眉,朝臥室的方向走,“我去洗個臉。”
容墨琛黑眸微頓,緋然的薄脣緩緩抿緊,望着靳橘沫走進臥室的背影。
靳橘沫去臥室洗臉,一洗就洗了半個小時。
從臥室出來,靳橘沫看到某人的一刻,雙眼緊縮了下。
他仍舊保持着她剛剛起身去臥室前的姿態,清凌凌的站在那裡,與生俱來的清貴之氣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呈現,儘管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靳橘沫很快收回視線,朝廚房走,“兮兮和寒寒被顧言帶出去玩兒了......”
停了停,靳橘沫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吃麪麼?”
容墨琛黑眸微閃,盯着她,“你煮?”
“不是我煮,難不成你會啊?”靳橘沫說。
容墨琛墨眉輕動,挽袖,“我試試。”
“......”靳橘沫愣在原地,回身看着他。
容墨琛步伐穩健,走過靳橘沫時,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朝廚房走。
靳橘沫被他捏住的指節像是被燙了下,微微一抖。
桃花眼輕縮,低頭看着他挽起精緻袖口露出的一截有力小臂。
走進廚房,靳橘沫見他熟稔的從冰箱裡拿出了雞蛋和西紅柿,眼皮輕跳,“你會煮麪?”
容墨琛看了她一眼,“不確定。”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抽出手,“還是我來做吧。”
她可沒忘記他之前給兮兮和寒寒包的那頓包子,那成果,不忍評價!
“你給我打下手。”容墨琛抿着脣,神情認真的看着手裡的雞蛋和西紅柿。
靳橘沫呵呵,“我就買了兩個西紅柿,雞蛋也只有這兩個了。”
言下之意,你要是搞砸了,兩人就沒得吃了!
之前公寓裡的廚房只是個擺設,靳橘沫帶着兮兮和寒寒出去吃也吃不出滋味了,這才讓顧言準備了餐具和日常需要用的廚房用具,正式開火。
這些天都是靳橘沫給小傢伙準備吃的,因爲要照顧兮兮和寒寒的身體,所以靳橘沫都是當天買當天的新鮮食材,從不過夜放置,除非是雞蛋西紅柿之類不易損壞的。
所以目前冰箱裡,也就只有西紅柿和雞蛋,連青菜都沒有。
容墨琛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靳橘沫的暗示,將手裡的西紅柿遞給靳橘沫,“洗洗。”
靳橘沫眼角一抽,斜了他一眼,真是固執!
見靳橘沫沒有接,容墨琛皺了皺眉,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了?”
怎麼了?
靳橘沫無語,接過西紅柿。
容墨琛拿着兩個雞蛋看了足足有兩分鐘,才從碗櫃裡拿出一隻玻璃材質的小碗,又握着雞蛋盯了一分鐘,隨後舉起雞蛋,呲的一聲給生生捏破了。
靳橘沫,“......”
愣了幾秒,靳橘沫受不了的扶額,抱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掉頭走出了廚房。
容墨琛愣了愣,盯着靳橘沫離開的背影看了會兒,才又轉頭,專注於“捏破雞蛋”這件技術活。
廚房被某人強佔了,靳橘沫有些無聊,拿出手機撥給顧言,問問兮兮和寒寒。
只是她剛跟顧言說了幾句話,還來得及跟兮兮和寒寒說,就聽到一道“爆炸”聲轟的從廚房傳來出來。
靳橘沫嚇得心一跳,行動快於意識,扔下手機便朝廚房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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