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呢喃細語道:“不要說話……也不要叫醒孟叔,夢遊症不能叫醒的……”我點了點頭,一個高挑的身子,跳到了我的面前,而後我們兩個人便跟在了父親的身後。
我自小受到過嚴格的武術訓練,自然母粒極好,孟嫣是紅蟒族的第一刀客,我曾經敗在她的手中,她的視力更加的好,可以於漆黑中視物如同白晝。
我們兩個的身後極好,自然“輕身功夫”也是極好,在走路的時候,就像是貓一樣,不會發出一絲聲息。
可是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跟蹤自己的父親,而且去窺探他的秘密,藍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聲,她悄聲道:“這不算什麼,我們還能起到保護孟叔的作用。”我點頭道:“是。”父親對於家中的一切很是熟悉,即便在夢遊中父親依然就像是正常行走於家中一樣。他走到了樓梯那裡,而後身子一轉,便下了樓梯,我剛要走向前要扶他,我生怕他摔倒,但是藍靈卻拉住了我:“沒事,夢遊和正常都是一樣的。”果然,父親順着樓梯走了下去,不疾不徐,樓梯發出了“咚咚”聲響,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下樓梯一樣。
我們兩個跟在後面卻沒有一絲聲息,我們堅信,即便是一個警覺的正常人,在如此黑夜之下,要想感覺到後面有人跟着,卻也不容易。父親下了樓梯,徑直走到了客廳之中,而且在客廳之中停留了一下,停那一下,他的手居然揮了起來,正是客廳門外揮的,他的揮手本來是豎着揮手的,但接着他就把右手舉過肩頭,方向向着上方揮手,這種情形就像是來了一架飛機,我們在和飛機裡的人揮手一樣,但是門外卻什麼都沒有。
我和藍靈面面相覷,不禁覺得一股詭異的氣氛撲面而來,脊背也生出陣陣寒意,父親的這種揮手就像是向別人作別一般。
“這是在向誰告別?”我輕聲的道。
藍靈點了點頭:“是的,一般夢遊都是一個人
現實生活的情景再現。”我“嗯”了一聲,父親依舊在揮着手,幅度不是很大,便在這時父親忽然向着客廳外面跑了出去,我真怕他一下子撞到了門,結果他到了門邊,迅疾地開了門,而後出了客廳,跑向院子的中間,他邊跑口中邊喊着:“你真捨得走麼?你真捨得走麼?”
父親居然在夢遊中說着話,而且說的口氣顯得十分惶急,就像是在質問一個人爲何要走一般。
父親在夢遊之中說出話來,聲音還是十分之大,而且口氣顯得開始顯得十分的傷痛不捨起來:“你說過要陪着我的,爲什麼要走?爲什麼?你說過等迅兒到了十三歲,可以見自己的孩子的……但爲什麼還要走?”
我和藍靈俱都shen yin一般叫了一聲,我們彼此面面相覷,我們的臉幾乎都是扭曲的,充滿了困惑,而且我的心臟跳動莫名快速起來,我聽到了了什麼?我幾乎不能相信我的耳朵。
父親說的那個“迅兒”根本就是我,而父親假想的對方,我和藍靈俱都低聲shenyin一般說了出來——那是我的母親。
從這幾句話可以隱隱推斷出來,是這麼回事,我的父親像是要和母親告別,而母親要去一個地方,父親先是和她揮手告別(父親向着天上揮手此時不可解釋,但實則到了後來,我也大吃一驚)……但是父親像是捨不得母親一樣,於是衝出了客廳(當然在父親的夢境中不會是客廳),說了那一番話……
那一番話我聽出了幾個重點而且產生了幾個懷疑。
第一點,如果夢遊是現實的映射的話,而父親此時這個夢遊正是父親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那麼可以推測出,父親和母親(從迅兒那句話可以推測至少有八成是我的母親)告別過。
第二點,父親根本這樣揮手,先是憑着揮手,而後像是母親乘着飛機離開了一樣,父親需要向天上揮手(發生於客廳)。
第三點,就是父親衝出去,說的那一番話,他對着那“人”說,在我十三歲要見我,但是爲何要走,而且父親聲音充滿了責備,說是在“迅兒”十三歲可以見那人,顯然這是我之前已經受到父親允諾的。
第四點,父親顯然不是一次有這夢遊症狀,因爲其中一個醫生曾說這是父親的臆想症,而此時來看,雖則離臆想症不遠,但是卻是夢遊症。
以上的一切,歸之於底,是不是真的在父親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如果單從夢遊來推斷真的發生了什麼,這是不是很可笑?
就是這個夢遊使得我獲知了父親極大的秘密……但是這個秘密卻是如此模糊,而且一點也不可捉摸,而如果父親夢遊是曾經在父親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一件印象十分深刻的事情,但是最終可以推出的一點是——我的母親絕對沒死!而父親那種狀態卻不是和一個死人告別的方式。
我渾身緊張不已,我望着藍靈,止不住自己的激動,我道:“或許我的母親並沒有死,只是到了一個地方……”
於暗中,我可以模糊地看着藍靈顯得也很是緊張,而且眨着雙眼看着我,她點了點頭道:“是的,孟叔他要隱瞞的事情,或者致使他一直憂慮的事情,藏在他心中的秘密就是這個……”
我“嗯”了一聲,此時父親又說了幾句:“你爲什麼這麼狠心拋棄我和迅兒,你至少等着嫣兒長大一點再走!”
我的身子又是一震,這一句話使得我的想象更加分明瞭……
父親突然轉過頭來,他不再說什麼了,也不再做什麼了。藍靈拉着我閃到了一邊,父親向着客廳走去,關上了客廳的門,而後我聽到了父親上樓的聲音,而後便是進入自己臥室,關門的聲音。
但就在這時,我的眼角一個黑影陡然掠過,藍靈輕聲疾呼了一聲:“有人!”說着身形如豹子一般衝了出去,我也跟着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