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因爲剛剛被秦書幫助過,不好開口,但是別的人可不會客氣:“你這小子,喻哥看得上你是給你的臉面,你這麼不識擡舉,想要幹嘛?”
秦書氣的跳腳:“你這麼稀罕,這臉面給你好了,我寧願孤身一人!”
侯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咬着牙低聲說:“小書,你能不能別這麼傷我的心。”
然後對房中的人說:“小書是我的愛人,你們對他要像對我一樣,如果再頂撞他,別怪我不客氣,全都滾出去!”
秦書對他滿心厭惡,不願意和他待在一個空間,立馬也想擡腳就走。誰知侯喻一把抓住秦書的手腕,粗暴的將人推到桌臺上,狂風驟雨般的吻壓下來,讓秦書避無可避。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秦書死命掙脫,反被壓住動也動不了。多次掙扎之下,秦書氣的偏過頭,索性放棄了抵抗。
侯喻將秦書的臉掰過來,捧着他的臉頰細細密密的吻,卻嚐到了溫熱鹹溼的液體。秦書憋得臉蛋漲紅,眼眶發腫,豆大的淚珠兒順着臉頰留下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看的人是心疼不已,侯喻將秦書的衣服拉好,然後仔細的扣上:“對不起,我是一時惱怒,失了理智,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要離開我的這些話了?”
秦書終於憋不住,帶着哭腔將人從自己身上推開:“你要不要臉,這還成我的錯了?!”
“小書,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連忙道歉的某人根本不能哄住秦書,又害怕繼續說下去讓事情弄得更糟,只能默默的看着他離開。
秦書出去後就將車廂裡面關於侯喻的所有東西都丟到車廂口,再將車廂門緊緊關上。
他對玄麒說:“我什麼時候能離開?”
玄麒磨着尖牙:“今晚就走。”
在空間內美美的吃了一頓,秦書撐着不睡,準備撐到半夜,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對二,玄麒,你輸了,爪爪伸出來!”
乾等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一人一獸索性打起了鬥地主。秦書別的都不會,就只會鬥地主。在玄麒身上,他獲得了巨大的遊戲體驗,幾乎每把都贏。
還是小孩兒心性的秦書興奮的臉蛋紅撲撲的,懷中是生無可戀的玄麒,任由秦書捏爪擼毛毫無反抗。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小書,我有事對你說。”
玄麒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別出去,更不要搭理他。”
秦書將牌一丟,不是很開心:“隨便他敲,反正我不出去。”
過了一會兒,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出現在秦書的耳邊:“弟弟,是我,你開門。”
這,這是他大哥秦睿!
秦書腦袋發懵,不想見他,又無法拒絕這個和他流着同樣的血,一起長大的親人。
沉默了一會兒,秦書無視玄麒的吱哇亂叫,從空間內出去,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哥竟然長高了,以前大哥只高他半個腦袋,現在足足高了他一個頭!
這導致秦書說話時得揚着脖子:“你來幹什麼,秦睿。”
侯喻眯着眼睛,看着這小書的大哥和他感情並不深厚啊,討好大舅子的路鎖了。
秦睿並沒有因爲秦書的不客氣生氣,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身上縈繞着一種憂鬱:“小書,真的是你,你知道嗎,爸爸去世了。”
秦書有些茫然,這個從小無視他,罵他的父親竟然短短几天就走了?
“我奉命出來尋找落單的基地,將你們安全帶回國都,能找到你,實在是意外之喜。等回到國都,你就好好呆在秦家,不用過的這麼苦了。”
呆在秦家,那就是不用留在侯喻身邊,這也不錯。
侯喻伸手,想要拉着秦書。秦書瞪着眼睛甩開:“你做什麼,不要碰我!”
秦睿渾身帶着冰寒之氣,將秦書拉到身後:“喻隊長,小書年紀還小,有什麼冒犯之處請不要放在心上。”
侯喻陰沉沉的,心中轉過幾十個暴虐的念頭,最後勾脣一笑:“不過是開個玩笑,小書,別放在心上。”
秦書矜傲的像只小奶豹:“喻隊長,我可不喜歡這種玩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爲好。”
這翹着尾巴的模樣,活生生將侯喻氣笑了。要不是得靠秦睿他們去京都,他現在就一刀斬了秦睿。然後將那個滿臉傲氣的小東西抓來,問問他的心是怎麼長的,怎麼能這樣反覆無常。
不提別的,車站的人一聽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去安全的京都,個個一掃之前絕望頹廢的氣息,連劍拔弩張的狩獵隊和普通人之間都沒那麼緊張了。
每人只允許帶少量不超過一斤的行李,他們儘可能將最厚的衣服往身上穿。秦書努力的扣外套的扣子,他已經穿了三件外套,圓滾滾又笨拙的模樣可愛極了。
侯喻靠在車廂門口,仔細欣賞夠了,才上前幫他拉緊衣襟:“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有你大哥在,我敢幹嘛。現在我還得討好你呢,在你大哥面前給我多說好話唄。”
秦書是被侯喻剛開始的不擇手段嚇到了,等侯喻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之後,秦書倒是沒有了那種害怕感,理直氣壯的挑起小眉毛:“哼,快點兒把衣服給我扣上!”
“是是是,上輩子欠你的。”
揹着小祖宗的行李,侯喻準備帶着秦書上車。
秦睿一共帶着六輛改裝過的大型車輛來這兒,每輛車上面有十個配槍的好手,他們穿着厚厚的防彈衣,面無表情的守着車門。
“大哥,你行行好,就讓我媽上去吧。”
一個狩獵隊的成員扶着一個老人,眼中含着淚珠,他臉上許多凍瘡,更加不敢落淚。看見走來的侯喻,眼神一亮。
“隊長,你快來,他們不讓我爸上去!”
侯喻面無表情:“昨晚我想我已經通知到位了,年滿45歲以上,5歲以下,都不能上車。”
老人顫巍巍的,故作氣惱:“這外面冰天雪地,你是想凍死你媽呀,我寧肯留在車站有吃有喝。等你在京都出息了,再來接我!”
那個成員也不過二十來歲,死死咬着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扶着老人回了車站。
秦書喉頭哽塞“爲什麼,爲什麼不讓他們上車?”
侯喻將人一把摟進懷裡:“車上沒有多餘的位置,人越多,物資越不夠用,那些老人或許被風一吹就傷寒了,還不如留在車站。”
“那孩子呢,他們還小,隨便擠擠就行,爲什麼也不讓他們上車?”秦書陷在侯喻懷中,悶聲悶氣。
“孩子太小,能吃的有限,一旦出了什麼事,連逃跑自保的本事都沒有,物資要優先供給有勞動力的成年人。”
侯喻溫柔的解釋,不復之前的冷酷:“上車吧,小書,這都是命。”
改裝過的車子空間很大,駕駛室和車廂是獨立的,一個車廂裡面可以容納六十人,大家擠的就像沙丁魚一樣,每人只佔據一個角落。
秦書上的這輛車都是狩獵隊成員,有幾個人他還見過。
小木艱難的走過來:“秦書,你別覺得隊長心腸硬,本來京都的人說的是40歲以上的人,8歲以下的小孩不能上車,是隊長據理力爭,才放寬了條件。”
秦書輕輕的點頭,表示他懂了。其實,他也不是怪誰,就是覺得心裡難受。
透過車窗往外看,他看見懷了孕的女人拼命嘶吼,捶打自己的肚子。才懷了幾個月的小孩,當然在5歲之下。鮮血順着褲腿,融化了白雪。
也看見平時懦弱的人不要命的打架,踩着別人的身體上車。
整個車站除去老幼,還有七百多人,車子最多隻能帶走400人。這個世道,兇狠一點的人更容易活下去,所以想要上車,就要經過“篩選”。
車廂內蔓延着沉默,終於,有人繃不住了。秦書認得,那是三隊隊長,男人臉上似哭似笑:“我女兒還在車站等我,我.........”
他哽咽了幾次,什麼都說不出口。那個對他滿懷信任的稚嫩小孩,不懂得自己已經被疼愛的爸爸拋棄了。
秦書騰的站起來,還沒走出車廂,就被小木攔住:“秦書,隊長說了讓我看着你,你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