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生死,趙連似乎一瞬間長大了。他有些彆扭的和秦書道謝:“我知道我當時說話太難聽了,你走了我也不會怪你,但是你不僅沒走,還幫我呢,嗯,謝謝你。”
雖然這話說的顛三倒四,但是秦書還是聽明白了裡面的感激之意。看趙大叔似乎還不滿足,想要趙連跪下,秦書連忙舉起手:“哎喲,好痛,刺全扎進去了!”
凡是拉荊條的,手都是血痕,看的大嬸們一個個心痛極了。尤其秦書傷的最厲害,這下也沒心情教訓孩子了,帶着他們回鎮上的診所醫治。
小安眼中滿是擔憂,想碰又不敢碰。
秦書躺在牀上,手上裹着紗布,喝着熱乎乎的雞湯,小安在他牀邊看顧他,碗中放着雞腿。
“小安,你可真厲害,短短的一會兒,竟跑了一個來回。要不是你,他們一定沒命!”
小安低頭:“這是我跑的最快的一次。”
那個小孩兒娘熬了整整一大鍋雞湯分給衆人,秦書與小安幾乎分了半鍋。
要不是秦書嚴詞拒絕,她還會來親自照顧秦書直到痊癒。
小孩兒的媽千恩萬謝,利落的將剩下的幾隻雞殺掉,全部送給了秦書,並且不留情面的再次將小孩兒打的鬼哭狼嚎。
其他的孩子回家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教訓,暫時老實了不少。
這些都是小安敘述給秦書聽的,內容聽起來極度舒適。
小安啪嗒啪嗒的跑出去,然後跑進來對秦書說:“小書哥哥,趙大叔給你送了半隻豬肉,正放在桌上呢!”
半隻豬,他哪裡吃得了這麼多!?大約是害怕秦書推辭,他靜悄悄的送了豬肉後便離開了。
秦書扶額:“小安,你去切點豬肉帶回去吃吧,我一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小安搖搖頭:“趙大叔也送了半隻豬給我們呢,還誇我跑的快來着。”
等到晚上,小安離開之後,秦書迫不及待的打開對系統說:“統統,快點兒,我要開啓莊園。”
系統:“你確定要花30點魅力值開啓莊園嗎?”
秦書:“確定。”
剛剛說了確定,秦書眼前一花,就移動到了一個空間之中。
一大片土地之中長着各種植物,旁邊還有一條小河。河中什麼都沒有,但是水質卻及其清澈,真是奇異!
“系統,你在哪裡?”
秦書叫喊半天,一隻通體黑色,毛茸茸的小獸慢吞吞的從植物中走出來,毛上面還沾着枯葉。
“叫什麼,跟叫魂似的。”
這,秦書還以爲系統特別高科技呢,沒想到那麼萌,嗓音細細的,還帶着奶音。
小獸抖抖耳朵,高傲的踏着碎步走到秦書面前:“哼,知道莊園的厲害了吧,以後你只要好好的得到魅力值,莊園還會更大的!!”
秦書蹲下身,實在受不了誘惑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會加油的!”
系統渾身炸毛,跑到遠處:“你幹什麼?!愚蠢的傢伙!”
“唉,真是傷心吶,前些日子不知道對我多好,小書長小書短,現在摸一下都不行了嗎?”
秦書故作傷懷,露出脆弱的表情。小獸扭扭捏捏的走過來,彆扭的說:“那就給你摸一會兒吧,不能多摸。”
抱着它,像是擼貓一樣,從腦袋順到尾巴,多順幾次,系統口嫌體正,再也沒說要下地。
秦書圍着地走了幾圈,發現裡面種植着一些他根本就不認識的植物。那些植物葉片枯黃,看起來就像要枯萎一般。
“我可以將它們全部拔掉,種植其它東西嗎?”
系統似乎興致不高,但還是同意了。
秦書拔了一個晚上,才勉強將土地收拾好。拔掉的植物被他分門類的放在了小屋之中。
從莊園中出來,他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腰痠背痛。看了看手機,才過了一個小時。
可是,他在裡面呆了很久,絕對不止一個小時。系統說莊園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不一樣,具體比例它卻說不上來。
勞累了一晚上,秦書第二天卻神采奕奕,精神特別好,他迫不及待想要在自己的莊園之中種植東西!
那就不能再留在這兒了,小鎮中人們來來往往。尤其是他救了兩個孩子之後,大嬸們對他十分熱情,很容易暴露,所以他決定過幾天就離開。
就像一開始說的那樣,他每天早出晚歸,上山收集各種書中看過,卻沒見過的植物,將它們種到莊園之中。
小安知道秦書不久之後就會離開,有些不捨,天天跟着他一起上山。那些孩子也是,尋到略爲奇特的植物,就巴巴的送到秦書那裡給他,將秦書感動的淚眼汪汪的。
而且莊園居然還能存東西,秦書僱了一輛貨車,託那些大嬸們在鄉間尋了幾頭土豬,殺好送到鎮上,他再收進莊園,對外就說郵寄回家。
他是真的郵寄了一些豬肉,不過地址寫的是南林家。南林家的人收不收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寧肯丟掉也不會寄回秦家!
這個季節不是殺豬的時候,豬要在過年的時候纔算長的膘肥體壯。現在只有200多斤,還瘦着呢。
不過秦書給的價錢高,是市價的5倍。一頭豬能賣一萬多,比起過年的兩三千,還少伺候幾個月,多的是人願意賣!
小安每次看見豬肉的時候,都會露出肉痛的表情。秦書逗他:“今晚吃紅燒肉,你還不高興呢!”
“太貴了,就算你只出市價的兩倍也有人願意買的,一萬多,能好幾頭豬呢!”
這些日子,小安天天吃的好,人也漸漸長了些肉。秦安比劃着,這傢伙竟然還長高了一點。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差錢,能讓別人高興一點也沒什麼。所以啊,你也別有心理負擔,我給你爺爺的錢剛好夠你念書唸到大學畢業,比起我有的,並不算多。”
反正錢是用秦嫣的東西換的,他纔不心疼。
“傻子!”
小安想說什麼,最終罵了秦書幾句,咚咚咚的就跑開了。
秦書莫名其妙,只當他是孩子脾氣。除了土豬肉,鎮上的大嬸們還送了秦書許多自家做的乾菜,酸菜,辣醬等等東西,算是一片心意。
秦書的廚藝只有燉菜還勉強可以吃,他試着在燉菜之中加入一點酸菜,味道真是驚爲天人!
酸菜的口感中和了肉的油膩,肉又將酸菜過鹹的味道吸收,只剩爽脆。就算秦書只會將食材放進鍋中燉,加了酸菜的就是要好吃些。
於是這離開的日子又被秦書推後了些,送給南林家的包裹又多了幾個。酸菜要做的好,靠的是手藝和發酵的時間。那些大嬸們每年都要做上許多,放上一兩年再開封。
自家做的東西也會有人買,這讓這些大嬸們一個個的興奮極了。平日裡不是東家長西家短就是做農活,難得有人對她們的手藝做出了高度的評價,還願意爲此花錢。
雖然她們不願意收秦書的錢,但是有人肯定她們的勞動成果她們很是很開心。往年只做一缸菜的,今年都做了整整幾缸。
家裡的男人們看着牙酸,讓她們少做一點,新鮮的還好吃些,被女人一頓反駁。
既然不收錢,秦書就在鎮上買了好些東西。什麼乾果、海產品、進口的糖、口紅衣服絲巾等,全挑貴的買。誰給他送東西,他就回一份禮。
這下,大嬸們是越看秦書越順眼,話又說的好聽,人也謙虛,就算長得一般,身材瘦弱。不過,這長得帥也不產大米啊,小夥子能幹就行。
不少姑娘聽了自家爹孃的話,都來看過秦書。只是,實在不來電。
年輕的姑娘正是滿懷浪漫心思,巴不得心上人英俊挺拔、多金溫柔、知識淵博、荷爾蒙滿溢的時候。這時,看見秦書這麼一根豆芽菜,心裡再多幻想恐怕都散了。
秦書毫無覺察,只是覺得每天來送酸菜辣醬的都不是一樣的人,弄的他每次都不知道別人叫什麼,怪尷尬的。
又送走了一個穿着綠色花裙子的姑娘,他伸了一個懶腰,抱怨道:“爲什麼她們不一次性全拿過來,跑那麼多趟不累嗎!”
小安打開辣醬查看:“笨,那是嬸嬸們在爲你相親呢!”
秦書動作僵硬:“我怎麼不知道,不行,我得早早離開!”
系統幸災樂禍,笑的嘎嘎的。秦書不知道一隻圓敦敦的小生物,笑起來的聲音竟是這樣充滿喜感。
他每天都要進空間,和秦家那小的可憐的地比起來,這一大片的土地簡直成爲了秦書的樂園。每天的勞作讓他的身體逐漸強壯,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到了離開的日子,秦書沒有通知一個人,自己默默的趁着稀薄的晨光離開。從小鎮搭乘大巴到另一個地方,然後直接乘火車到北方。
北方的深山老林,豐富的各種資源與傳說,都是秦書曾經在書上見過並且嚮往的。
他買了最好的一等票,是四個人共享一個車廂,裡面有牀,有桌子,衛生間,還有小盆栽,裝修的不錯。
火車行駛了沒一會兒,其他三位都挺冷漠,秦書也不好貿然搭話,就欣賞這窗外的景色。
看着看着,有什麼一片片的東西從天空中飄下來,然後消失不見。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此時,車廂中一位穿着格子襯衣,年紀三四十歲的男子也走過來,有些驚奇:“好多年沒見過雪了,現在還是夏末,怎麼也不應該下雪啊!”
秦書:“你確定這是雪,爲什麼一點兒徵兆也沒有?”
兩人的討論引起來一個年輕人的興趣,他拿出自己的相機,對着火車外的雪景咔咔拍了幾張。然後開門去了別的車廂,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雪越下越大,十幾分鐘的功夫就在地面蓋起來厚厚的一層,火車裡面的供暖系統這時響了起來。就算這樣,秦書也被凍的瑟瑟發抖。
現在是夏末,沒人帶了厚衣服,就算將幾件衣服全套上,也抵擋不了什麼。
車廂中的被子雖然很薄,披上後,配着暖氣,好歹還能過。
那個穿着格子襯衣的男士本來還矜持,不肯向秦書他們這些小年輕一樣裹成熊樣,最後還是被生活打倒了。
除了拿着相機出去的年輕人,剩下的三人全縮在牀上,瑟瑟發抖。
這樣的境遇少有碰到,打破了幾人間的陌生隔閡。
“我叫程萬里,請了假回老家看爸媽。惦記着工作,沒在家待幾天就走了,誰知遇上這樣古怪的天氣。小兄弟,你們呢?”穿格子襯衣的中年人首先示好。
秦書延續了之前的身份:“我叫秦書,是植物學家,來這兒考察的。”
另一個年輕人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叫霍子玉,是來找我女朋友的。但是女朋友不在家,所以,所以現在回家。”
顯然植物學家這樣聽起來就枯燥且縹緲名頭,並沒有引起幾人的興趣。
程萬里好奇的問:“霍子玉,你爲什麼不提前和你女朋友約好時間,白跑這一趟?”
霍子玉臉上泛起紅暈:“我女朋友過生日,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就沒有告訴她,所以我不知道她提前從老家回治安市了。”
這倒是一個挑不出錯處的理由,程萬里見確實沒什麼值得說的,就將話題轉向了秦書。
秦書中規中矩的回答了幾個問題,那個帶着相機的年輕人打開了車廂門,一陣冷空氣竄進來,三人緊緊的拉了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