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亞麻窗布懶懶的拖在地上,隔絕了陽光。黑暗中灰塵在飛舞,大麻和性的味道。
我吮着手指看着身邊熟睡的慕夜,盯着他的脣冥思苦想:這樣美麗的脣,我也會厭了嗎?
雙手蜷在胸前,我湊上去銜住他的脣,慕夜輕哼了一聲,熟悉的,我們糾纏在一起。
四脣相接,感到舌尖纏繞在一起的溼濡。滑膩的肌膚互相碰觸,我的手指遊走在他突起的蝶骨之間,棱角分明,好似展翅欲飛的蝴蝶。
“紫上,讓我睡一下——-”
他蹙着眉頭這麼輕喃着,可,手,已經熟悉地來到我的雙腿間。
尖削的肩線,我輕輕嘶咬着。將頭埋入他凌亂的黑髮間,在他耳邊小聲啜着氣。
“紫上!”
一翻身,他把我壓在身下。我看到他琥珀色眸子中隱隱的流光,澄澈,透明,自然怒氣一目瞭然,
“你就不能做個乖孩子?”
“不!”我倔強地盯着他。還想起身吻他,他緊緊按住我的雙肩,
“聽話!我去隔壁睡。”然後毫不留情,赤裸着身體下牀。冷酷地關上中間那道門。
我坐起身,抱着被子,咬着指甲,想了半天,
“慕夜!慕夜!”就象個吵鬧的孩子。
“幹嘛!”那邊是慕夜厭煩但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我現在厭倦吻你了!”絕不是賭氣,我說的非常正式。
“那你就去吻別人。”慕夜回答的也很中肯,
“可我怎麼知道和誰吻起來比較有感覺?”我埋怨地瞪一眼門,
“去試啊,一個一個的試。只要記住,碰我時,把嘴巴洗乾淨!”
倒在牀上,我盯着天花板重重呼了口氣。
也對,一個一個的試。反正我無聊。
我叫紫上,慕夜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父親是個很成功的商人,慕夜的母親乳腺癌去世後,他把我們姐弟送回國內。他對我們姐弟要求不高,只要不惹官司,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許,這樣放任,也是因爲他內疚,他的事業讓他照顧不了自己的孩子。
我和慕夜除了晚上睡在一張牀上,其餘時間都是各管各的。他在學校能力很強,是典型的優生形象,學習好,人緣佳。我一般,和一羣普通的女孩子玩在一起,嘰嘰喳喳。
我們都不是腐敗的富家子弟,任性會有,奢華會有,卻不張揚。不是所有有錢家又沒有人管的孩子都會學壞,除了和慕夜在性上的尺度,我們基本上很乖。
“你到底準備從誰開始?”
喜耐終於放下手裡的書,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蹙着眉頭問。喜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個很典型的書呆子,什麼書都看,什麼書都不拒絕,當然,她最喜歡推理小說,最崇拜福爾摩斯。
“不知道。我還有個問題,難道看中了,就直接吻上去?”
手支着腦袋,我苦惱地盯着籃球場。我是個直性子,決定了就會去做,說要找個吻着有感覺的,就一定要找到。
“我建議你直接吻上去,廢話那麼多,反而複雜了。”喜耐說的一本正經。“只是,吻過後呢?要是找到了很有感覺的,你再怎麼辦?”她好奇地盯着我,我聳聳肩,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子,“豆瓣!先找着再說吧!”
每個人都有驚世駭俗的想法,例如,喜耐就曾想要怎麼殺個人然後能完美的毀屍滅跡。我只是想找到個吻起來有感覺的人,也不傷害任何人。所以,我的這個想法要實踐,她的,永遠不行!
“下節課是物理實驗,聽說今天實驗我們會和理科實驗班的一起做,先去佔個位置吧。”喜耐拉着我向實驗樓跑去。哦,還忘了說,喜耐是我們班最聽話的乖寶寶,從不遲到,從不曠課。
“今天,兩個班一起做實驗,位置有點兒擠,大家克服一下,另外,光學實驗很難做,我需要絕對的安靜,任何人在底下不注意力集中,我都會把他‘請’出教室的,請大家配合。”
這個楊老師是我們學校最紮實的物理老師,人家書教的拽,人也拽。物理實驗班是學校最優秀的班級,年級前三十名集中在那裡,學校特意要求小班教學。咱這楊老師偏不。他自己求方便,喜歡兩個班一塊兒做實驗,我們班是他帶的另一個平行班,和人家尖子班一起上課,還真榮幸。
我和喜耐從進去開始,就象兩個好奇寶寶,這裡摸摸,那裡摸摸,
“第三排的,喜耐,紫上,你們再走神就給我出去了啊!”
楊老師的男中音醇厚悅耳,威脅起來卻頗有分量。喜耐連忙放下手。我的手還搭在砝碼盒上偷偷摩挲着,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繼續開始講課。
“啊!”一陣驚呼!突然,實驗室的燈全熄了。停電了?
因爲做光學實驗,實驗室的窗簾全關的嚴嚴實實,裡面此時烏七八黑。
“砰!”講臺上有椅子倒地的聲音,看來是楊老師想去開窗簾,把椅子碰着了。教室裡此時有些鬧。楊老師似乎去拉窗簾拉了半天也沒打開,
“好了!安靜!你們都乖乖坐在原位上,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沒聲音了,教室裡依然黑不隆冬,有男生甚至開始學鬼叫,女生尖叫連連,又有笑聲,又有講話聲,誰乖?沒一個乖!哦,除了喜耐。
“喜耐,你摸摸這個砝碼,真重!”我去抓她的手,想把這個大砝碼塞進她手裡。她沒做聲,卻狠狠推了過來,我正準備發火,看她這麼用力幹嘛!遞出去的砝碼一下沒抓住,要掉在地上啦!我趕忙往旁邊一退,這重傢伙要砸在腳上,那還受得了!卻,一個退不穩————
“呀!”我重重歪下去!
“嗚——”天呀,脣碰上什麼了?還是脣?!
軟軟的,真太柔軟了,我情不自禁動了動,感覺一雙手嫌惡地在推我,可我還沒貼過癮,突然不知哪來那麼大力氣,憑着感覺雙手使勁扶住身下的臉龐,脣重重壓下去,舌頭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我是接吻高手,誘惑糾纏的毫不羞澀,對方————卻太生嫩!
奇異地,這片脣裡,我有一種陌生的幸福感。
“啊!”我輕叫出聲,他咬我?!緊接着,我被狠狠推坐在一旁。
黑漆漆裡,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覺着,脣邊的幸福感混着疼痛尤在。
“紫上!你在幹嘛?”
燈亮了,喜耐瞪着眼看着我。
我坐在地上,奸笑地象只偷着腥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