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裡的男人絲毫不知道自己曾經心愛的夫人去世了,他現在很惱火。
不知爲何,他對自己的小情人一點都提不起勁,而原本對自己嬌憨可愛的小情人也流露出對自己的不耐煩。
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子,鬱悶無比,一副年輕的軀體卻提不起對女人的興趣。
真,真是……
看向對自己滿臉不屑的年輕面龐,他突然見十分想念那個會哄自己,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卻親自爲自己煲湯的夫人了。
他想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今天惹她生氣了,一會兒去看看她,哄哄她吧,再買一些補品。男人想着,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噹噹噹”
房門響了,管家從外面走進來,伏在他耳邊說道“夫人去了。”
說罷,毫不留戀的退了下去,徒留男人在屋裡發怔。
茫然無措,這是人生中第二次有這種感覺,第一次是在求婚看見她哭的時候。怎麼,怎麼人就這麼沒了呢?騙我的吧,一定是騙我的。
男人樂了一下,夫人最愛開玩笑了,她一定是騙我的。
有些踉蹌地離開房屋,聲音發顫的吩咐道:“快開車,去醫院!”
男人坐在車裡,雙手抱頭,整個人忍不住發抖。一定是騙局,一定是的!
管家從後視鏡看見陷入癲狂和悲傷的老爺,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又很快恢復成撲克臉,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目視前方急速行駛。
到了醫院,男人不等管家給他開車門,便匆匆推開車門,腳步慌亂的跑進醫院,闖進夫人的病房。
剛一進來,男人就打了個冷顫。屋內的溫度很低,初夏時節,早晚溫差極大,此時還帶有些春末的寒,他只穿了件襯衣便跑了過來,當然覺得很涼。
男人是故意的,他想聽聽自家夫人的嗔怒聲,抱怨他不好好穿衣服,那聲音聽起來像撒嬌一樣。
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屋內仍舊靜靜的。
矗立許久的女僕愣愣的將夫人的死訊重複一遍,又將夫人的話說了一次,便如幽靈般離開了。
徒留男人暗自神傷。
突然,耳邊彷彿幻聽一般,那陰冷帶着嘲諷的聲音傳了出來“亞歷山大•凱勒閣下,您願意用靈魂中的愛情做代價來換取此生的二十年壽命嗎?”
……
“這是被偏愛的有恐無設麼?”夜空趴在吧檯上,玩弄着手邊的高腳杯,感覺到能量反饋喃喃道。
“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他有些無趣 ,“所以夏晨爲什麼會喜歡人類啊~”
不對,辱草了。
酒館裡坐着零零散散的客人,都各自喝着酒,也有些低聲討論着今天自己遇到的倒黴事。
“今天進魔獸森林了麼?”
“當然!要不怎麼有錢來喝酒!”
“要我說,最近還是少去爲好,要不然那……嘖嘖嘖。”說話留一半,語氣神秘又欠揍。
“害,兄弟,你這杯酒算我的,說說!”旁邊的刀疤男推了推酒杯,示意繼續說下去
講情報的人也沒推脫,拿起就喝,“嘖,你們沒聽說前幾天那蘭傑氏族派出去的小隊全沒裡面了嘛!”
“我聽說,最近又有魔人出沒,你想想蘭傑家族下屬的小隊可是有大法師級的人物!”說清報的人擠眉弄眼,滿臉暗示。
“這……”一桌的人面面相視,“最近確實不太平啊。”
……
夜空的聽力極強,但他只是默默的聽不提任何意見或建議,只要不鬧事,怎麼都行。
夜老闆暗自想到,我只是一位平平無奇的酒館老闆,一個普通人,怎麼能管你們這羣戰士的事呢。
今天又是和平安寧的一天呢~
————
這邊,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夏晨和夏雪奈才把獨屬於雪奈的房子收拾好,又在她的房子裡找了一個小角落,暫時將貓貓安置在這兒。
夏晨看着小小的角落,再看向滿臉無辜的布偶貓,意味深長地說道:“可愛的小貓貓哦,有些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呢~”
說罷,隱晦地瞄了一眼雪奈的大牀,充滿暗示。
夏雪奈:“.....”我覺得你不對勁!
夏晨無視夏雪奈的眼神,轉身看向窗外,發現此時已經天黑,月亮高高地懸掛在清澈的夜空中,無私地撒着自己的光,溫柔又清冷。
夏晨看着無暇的皎月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便對自己身旁的夏雪奈說:“走,哥哥領你蹭飯去。”
說着,也不顧夏雪奈的猶豫,便扯着她的手走出大門。
也沒走多遠,只拐了兩個彎就到了。
雪奈看了看走的路線,發現就是和夏晨合租房子的人的家,自己家的背面。
她看着不知在哼什麼調的夏晨,又一次感到生活不易,幽幽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自己找的,就算不靠譜也得受着。
“嗨,晚上好啊~”夏晨笑眯眯的向酒館裡的人打招呼。
酒館的人也很熱情:“喲,這不是夏晨麼?最近不忙了?有空來喝酒了?”
夏晨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舉了舉牽着小姑娘的手,介紹道:“這是我家的小姑娘夏雪奈,以後請多指教哦~”
夏雪奈看到酒館裡這麼多人有些害怕,怯怯地躲在夏晨身後,小聲說道“請、請多指教。”
“喲,在哪兒拐的小姑娘啊?!夏晨,拐買人口是犯法的哦?”坐在角落的老獵手舉着酒杯向夏晨打趣道。
夏晨挑了挑眉,拍拍小姑娘的後背指着吧檯說道:“看到吧檯後面的哥哥了麼?你先去找他,他是我的朋友,這個酒館的主人,我先和這幾個老鬼理論一番。不怕喲~”
說罷,就不靠譜的推了推夏雪奈,便和老獵手爭吵起來:“你怎麼會認爲有這麼帥氣的人販子呢??”
夏晨在這邊插混打科,坐在吧檯裡的夜空看不下去了,放下手裡正擦拭的高腳杯,快走兩步將女孩領到吧檯裡面,便無奈地開口道:“辛苦你了呢~想吃點什麼?”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問爲什麼他知道自己沒吃晚飯。
夜空解下掛在一旁的圍裙,看出她的疑惑,便回答道:“夏晨來這裡蹭飯的時候一般是這個時間。”
一句話,說出了別人不知道的心酸。
雪奈沉默了一會兒,又將剛纔夜空說的話還了回去:“真是辛苦你了!”說完還重重地點頭,像是對自己的話表示認可。
夜空看到此景,手不由得一頓,滿臉複雜地嘆了口氣:“你先坐這兒,我去裡面給你做飯,不要着急哦,很快就好的。”
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哄三歲小孩。女孩在心裡想到,有些不服氣。明明自己已經十多歲了!不要當三歲小孩來哄我!!
女孩學着剛纔夜空的動作,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打鬧’的場景。不知爲什麼突然很想笑,明明很吵,但真的很溫馨呢,這樣嘈雜的環境。
等夜空做好飯回來就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臉上掛着與她年齡不符的笑容,眼裡藏着慶幸地看着夏晨那吵鬧的一堆兒。
“很有趣吧,這樣的場景。”他將做好的咖喱飯放在小女孩手邊。
雪奈將盤子拿到自己面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沒有回答。
“害,不用緊張,屋子很暖不是麼?比地窖暖多了。”
夜空閉着眼,笑眯眯的說着。
那笑,和夏晨的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