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過,迎來初秋。
楓葉火紅,隨着風飛舞。
綠油油的青草地變得焦黃,不時還有小狗在上面嬉戲打鬧。
忘憂鎮一片祥和安寧。
而與之相反的是尊貴華麗的王城。
奢靡絢麗,腐朽沉寂。
兩種完全相反的詞語在此刻交織。
就像末日前的狂歡。
王宮裡的人歌舞昇平,沒有意識也從不在乎來自外界和內部的危險。
“王上,邊疆來的信。”
傳令兵騎着魔赤馬狂奔,一刻不敢耽誤的闖進王宮。
“急什麼?”
國王端着酒杯,內心的煩躁寫在臉上,“不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允許打擾我麼?”
“你們這羣侍衛幹什麼吃的!”
一腳將身旁的侍衛踹到一旁,隨手拿起銀盤上的信封,滿不在乎的放在一旁。
“你下去等着吧。”
懶洋洋的下令,國王攬過一旁的嬌人兒,滿臉笑意。
“可....!”
“我說了,退下!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麼?!”
國王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傳令兵,有着被頂撞的憤怒。
“屬下告退。”
傳令兵握緊拳頭,咬了咬後槽牙,不甘的退下。
待他走出王宮後,國王身旁的美人嬌笑,“王上,他好像並不是很尊敬你呢!他怎麼敢命令我親愛的國王陛下呢!真是太沒禮了!”
國王大笑,心裡因那位晦氣的傳令兵惹出的氣一掃而光,打趣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罰他呢?”
“打二十大板!讓他漲漲教訓!”
美人在國王的胸脯上畫着圈,聲音嫵媚。
國王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低沉,“別惹火啊,行,就按你說的去辦!”
“來人吶,把那個沒眼力的,打二十大板!”
說罷,摟着美人往宮裡走着,“美人,這可是你惹的火啊~”
“幹什麼,這大白天的!”
“沒關係,沒人知道的!”
宮門外,廣場上。
傳令兵咬緊牙關,沒有出聲,他滿眼恨意的看着象徵着無上王權的宮殿門柱。
有些恍惚,這就是一國之主麼?
全國人民的性命就交到這樣一個不分輕重,不分忠奸的人手裡了?!
古時有云,無論發生什麼,傳令兵有權也優先於一切事物進入王宮,必要是可採取非常行動,包括硬闖王宮。
可到了這個國王,古時的王族家訓就像是空氣一般,可有可無,一切都憑着他的心情做!
苦澀一笑,也許這就是菲爾王國的命運吧。
不作他想,三天三夜的狂奔,透支魔力的啓動傳送陣,讓這個原本身強體壯的傳令兵疲憊不堪。
再加上現在這二十大板,徹底讓這位勇猛的戰士昏死過去。
沒了意識。
但擊打不會因爲受罰者的傷病而停止。
一旁,宮殿裡,一位身着侍衛服的人悄悄撿起遺留在地上的信。
四下觀察一番,發現沒有人注意倒他。
保險起見,他偷偷下了一座隱身魔法陣。
‘呲’
小刀劃破信封,將信件取出。
待看清心中內容,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變得急促,又瞬間反應過來。
默默記下,打了個響指,將信封還原。
悄悄溜走,來到國王的後花園。
用魔法將剛剛的信件一字不落的顯現在另一張紙上,又加了一道密語魔法陣。
裝入竹筒內,交給一旁的靈鳥。
目送它飛走,這個‘侍衛’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廣場。
語氣輕蔑又帶着一絲仗勢欺人的意味,“行了!別打了!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不是你我可以交代的!畢竟,像咱家這種小人物,惹得那位殺神生氣,也不是一件好事。”
打手停下棍棒,這事也意識到了什麼,有些猶豫。
“少個一棍兩棍,王上不會說什麼的~”
看着對方木頭一樣的表情,‘侍衛’有些無奈。
“交給我吧!你,你,把他擡到柴房裡!”
“是!”
‘侍衛’左右看看,嫌棄的說道:“別傻杵這兒了,該幹嘛幹嘛去啊!”
“蠢死了!”‘侍衛’嘴裡嘟囔着,沒有再理會那幾根木頭,跟上帶走傳令兵的侍衛,向柴房走去。
“行,就扔這兒吧。”
進了柴房,看見一座柴火垛,‘侍衛’下着命令。
待其他人走出,又像是挑釁一般走到傳令兵面前。
“嘖嘖嘖,何苦呢?辛辛苦苦跑這一趟?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說着,用手拍了拍傳令兵的臉,又像是很嫌棄一般,將手上不小心層上的血跡往傳令兵的衣服上蹭。
順便,在無人發現的視覺盲區,將一個竹筒放進傳令兵的衣領裡。
“髒死了!!”
嘴裡喊道,“哼,要不是上頭下的命令,誰管你!”
其他侍衛站在門口,等着這位‘侍衛長’出來。
一開始還有些不理解侍衛長的做法,但一聽是‘上頭’的命令。
恍然的想着:原來是王上的命令。上頭嘛,應該指的是王上貼身管家,那可不就是王上的命令!
“走了!你們的崗不站了?”
‘侍衛’擺着手,快步離開,其他人也就跟着散了,去各自站崗的崗位值班。
柴房裡,原本昏死的傳令兵猛地睜眼。
感受着體內回覆一些的魔力,神色複雜。
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一股他人的魔力傳入體內,而軍人過硬的素質讓他一下子就清醒。
但感受到這是治療魔法陣,緊繃的肌肉又鬆弛下來。
雖說不知爲何,這個人會幫自己,但總歸對他沒有壞處。
掏出剛剛被塞進衣服裡的竹筒,打開。
發現裡面有一管治療試劑和一封小小的信。
上面寫着,三天後,王城亂,速離!
後面附有地圖。
傳令兵回頭看向身後的草垛。
地圖上面寫着,這下面有一處通往鬥角場地牢的暗道。
而據地圖上的標記,鬥角場西面的一處井蓋下面藏着通往忘憂鎮的傳送陣。
攥了攥手中的竹筒,神情恍惚。
“忘憂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