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雲雙手捧着田螺,無措的站在榕樹前,接受着幾道巴不得立馬殺了他的“惡毒”眼神洗禮。
榕樹變成了人形,氣得胸口起伏着,但最終只能咬牙切齒的用手裡的柺杖狠狠地敲打了朱凌雲幾下,邊打邊罵:“你這個人類知不知道這樣對她傷害有多大,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就跑來這裡說喜歡她?呸,人類就都不是好東西……”
朱凌雲沒敢躲,默默承受着身體上和心裡上的雙倍暴擊。
田螺姑娘身體靈力虧損嚴重,早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朱凌雲小心的和她說話,卻得不到迴應,很是害怕,只能無助的看着時南。
他知道時南一定有辦法。
時南沒好氣的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半躺在沙發上,咬着剛摘的狗尾巴草,右手一揮,一顆不大的石頭跟着一動,飛砸在了朱凌雲的眉間,一會兒就見了血。
朱凌雲沒敢吭一聲。
就連平時看起來較好說話的小鬼也都是皺着眉頭,插着腰,一臉要算賬的樣子。
“疼嗎?”時南突然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話,但眼睛卻是望着天空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今晚沒有月亮,森林裡很是朦朧,不大的霧水飄灑在時南身旁的星點燭火,忽明忽暗的陰影,讓時南看起來似乎籠罩着一團黑氣。
朱凌雲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時南肯定不是在關心他,想了想,只好乾巴巴的說:“不疼。”
“可小田很疼。”時南坐起來,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直勾勾的盯着朱凌雲,再開口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人心寒,“她修養了那麼久的靈力幾乎全部毀了,身上乾裂的疼,現在遭受不住自己暈了過去,不然,你覺得她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在這裡遭我們審問?”
朱凌雲咬咬牙,身子抖得厲害,冷是真的冷,深秋的夜再加上越來越大的霧水,讓他有些暈,恍惚着似乎要站不住,但時南說的話讓他更加如同當頭一棒,呼吸都頓了片刻。
他雖然不瞭解靈力什麼回事,但也懂這對田螺很重要,疼得都暈了過去,那該是有多疼。
“對不起。”朱凌雲抖着脣說。
“對不起有個屁用啊!”小鬼插着腰,聲音帶上哭腔,轉眼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小田姐姐那麼疼你能幫她承受嗎?你又不能你說個屁!最討厭你們人類說的對不起,哼,好像以爲這樣就能沒事了,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討厭你!”
朱凌雲無法反駁,雖然錯確實不在他,但他卻也覺得錯在他。
如果不是他約田螺姑娘出去,如果他能多一點注意田螺姑娘的異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能爲她做些什麼?”朱凌雲看着手裡靜靜躺着的田螺,生怕下一秒就失去些重要的東西,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
“你陪着她吧,陪着她修養,一直到恢復爲止。”時南站起來,走到朱凌雲的面前,眼神不帶溫度的說,“你最好對她好一點,以後她要是因爲你受一丁點傷,我會將你活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