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受險阻後失愛

晨,沒有絲毫光芒照進窗戶,天空中黑雲密佈,電閃雷鳴過後,姑娘們還沒來得及收起院中的碎花布裙,傾盆大雨就好似那盛滿水的瓦罐被砸破了底兒一般,奮力潑向休斯塔納大陸上的房屋和田地。

僅僅幾分鐘,很可能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雨水已經灌進了屋子裡,迪卡爾搖醒了自己心愛的未婚妻麗莎:“親愛的,家裡進水了,再睡一會,我們就得考慮換條船了。”

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麗莎像個秉性懶散的棕熊一般,聽到迪卡爾的嘮叨,也只是慢吞吞的翻了下身子,擡起一隻胳膊,伸了個懶腰含含糊糊的說到:“我的王子,別讓我這美人醒來,安徒生先生正拿着《一千零一夜》給我講故事呢。”

已經穿起衣服的迪卡爾聽了,輕哼一聲道:“我的美人,安徒生先生是不會給公主講《一千零一夜》的,那是屬於阿拉伯民族的。”

雨越下越大,迪卡爾已經沒工夫跟麗莎臭貧了,趕忙繫緊了鞋帶,拿起木盆開始清理屋子。這鬼天氣似乎並沒有停歇下來,哪怕抽根菸的時間也行。隨着幾聲震裂山谷般的雷響,雨更大了。

屋子裡溼漉漉的,迪卡爾挽起褲腳,發現已經溼到腰部了。索性不管了,一屁股坐在泡漲了的地板上,累的大口喘着粗氣。

一陣醉人般香味飄過,迷人的麗莎肩膀倚靠在門框邊上,金黃色性感的及腰長髮,星星點點的沾了些雨水。

“親愛的,還記得今天有重要的事做嗎?”麗莎輕輕將手指伸進嘴裡咬弄着,身後細長的尾巴上,有着跟迪卡爾一樣裝飾的飾品,隨着擺動,發出叮噹、叮噹清脆的聲音。好似熱戀中的風,用手撫摸着自己心愛的風鈴般。

在瓦努克族羣裡,晃動尾巴意味着熱戀中的人,想要尋求對方最強烈的愛慕。迪卡爾體內一股熱火在燒,身上的雨水開始蒸騰,慢慢向空氣中散發着氣體。自己的尾巴也開始搖晃起來,突然,他嘴一咧,哎呦一聲慘叫。

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麗莎竟彎着腰,笑的合不攏嘴,尾巴不停的搖擺着。此時,恐怕更多的含義是開心。

“這該死的卡西莫多,都是他弄傷了我的尾巴。”嘴裡憤憤不平的責怪着,迪卡爾抖了抖身上還未完全乾透蒸發的雨水,好似想起什麼來了,自語道:“尾巴?卡西莫多?哎呀,今天要去北部的,你看我這腦袋……“說着,迪卡爾毛手毛腳的去櫃子裡翻乾爽的衣服:”麗莎,我去年的那套勇士皮裝哪裡去了,好多年沒見那幫銀士了,不能穿的讓人家笑掉下巴。“

正翻着,看到身後望着自己的麗莎,手裡還拿着一套乾淨的外套:“好多年沒見?我看是好幾千年沒見吧。穿這個吧,你那套皮裝還是算了,穿身上像個不會狂暴的軍團新兵。“說着,沒等迪卡爾反應過來,衣服已經從麗莎的手裡飛到他的臉上了。

接過衣服,看着麗莎扭腰晃尾的背影,感覺自己“被耍“了:”你,你故意的逗弄我,就是讓我尾巴上沒癒合的傷疤再裂開,想起卡西莫多昨天的交代?以後再有任務,我可不打算讓你提醒我了,我倒黴的尾巴呀。“

穿着乾淨,迪卡爾前去會議廳,看到卡西莫多一個人站在地圖面前,皺着眉頭不知研究些什麼。

“休斯塔納這片熱土上,最受人們敬仰的神啊,您的姿態是如此的優美,儘管我只是看到了屁股上那條長長的尾巴……“聽到迪卡爾用綿羊一般的聲音在自己背後亂**,卡西莫多轉過身來,用諷刺的口吻問:”瓦努克最強大的戰士,迪卡爾上尉,跟你那美麗讓人窒息的麗莎小姐,是不是纏綿的忘記了今天的任務?還是尾巴上的傷口沾了動物糞便,感染不能平衡走路了?“

知道自己違了時間,迪卡爾只好憨笑一聲,拉着卡西莫多往外邊走。去北部,如今是大事。

戶外,已經暴雨不斷,好似這片大陸上的泥土快要被沖刷乾淨。兩人開了屏障,艱難的在泥濘的田間穿梭着。

“這樣走,恐怕要下午才能到北部了。“

“只要能到就好。”

“……”

邊走,兩人邊聊着天,畢竟一路煩悶,迪卡爾又是個不說話就會憋死的人。

天色漸漸變得暗淡下來,此時的雨綿綿如毛,從天上飄落。卡西莫多擡手看了一下表,不解的搖了搖頭:“不對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烏雲壓頂,雨也快停了,怎麼一點陽光不見呢?”

看着烏雲消散,卻不放晴的天空,迪卡爾尾巴突然不自主的抖動了幾下:“不好!”他自語道。

在瓦努克軍團中,麗莎之所以願意做迪卡爾的未婚妻,那是因爲兩人有心靈感應。只要有一方,受到威脅,另一方的尾巴就會收到訊號,變的不自主的抖動起來。

極短的時間裡,迪卡爾的尾巴抖動愈加厲害。傷口裂開,鮮血順着尾巴滴答下來。卡西莫多看着一臉驚恐的迪卡爾,正要開口說話。天空中,一聲震耳欲聾的長鳴,順勢幾道熾熱的火球砸向地面上的兩人。

“快躲開!”卡西莫多迅速低下頭,架起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氣撞向還沒緩過神兒來的迪卡爾。

只聽“碰”的一聲,迪卡爾被重重的撞開,翻仰在地上,可火球確砸在了卡西莫多的腰上,點燃了他的衣服。

高高懸停在空中的黑鴉巫出現了,只有它自己,並未見到任何種羣巫師。卡西莫多在地上趕忙打滾,滅掉了火。騰空躍起,雙腳穩穩的落地,一眨眼間隆起了屏障。迪卡爾還是一個人呆呆的癱軟在地上。

“站起來,迪卡爾,快點站起來。”已經進入狂暴姿態的卡西莫多隔着屏障奮力的喊道,可惜他聽不到,或者說,根本聽不進去。心裡一直想着家裡的麗莎,很可能生命受到了危險。

看到這一切,黑鴉巫露出猙獰的笑容,這讓人討厭的表情下,竟有一絲詭異。卡西莫多收了屏障,大聲的喊着迪卡爾的名字。

就在此時,黑鴉巫瞅準了機會,將身子倒垂,好似梭子一般。從空中急速下墜,向上望去,它變成了點燃箭頭的利箭,射向大地。

只聽轟隆一聲,黑鴉巫擊中了失去狂暴,沒有屏障保護下的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咬着牙硬挺,鎖骨已經斷了。黑鴉巫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身烏黑的羽毛,長長的喙足有一米多,兩臂肌肉緊實、粗壯。帶着碩大的翼,可振翅高飛直入天際。雙腳好似鐵爪,緊緊的抓住地面。

對着已經受傷,滿臉汗珠的卡西莫夫,黑鴉巫毫不猶豫的擡起爪子。只見那爪心處燃起一團火,火越來越大,將整隻爪子包圍住,隨着風吹過,能清晰的看到一股股的熱浪在黑鴉巫周身盤旋。像極了地獄門裡的小鬼,在朝着受傷的卡西莫多伸出骯髒的爪子。

“不,不要……”此時,迪卡爾清醒了,迅速隆起屏障,奮不顧身的衝了過去。

“別,別過來。”卡西莫多開始感覺寒冷,巨大的火球在眼前,也沒有絲毫的溫暖。斷裂的鎖骨處,血不停的流着,好似快要流乾了,慢慢滲進身下這片休斯塔納大陸的土壤裡……

迪卡爾的進攻,在黑鴉巫眼中就是多餘的。沒等靠近身邊,見它震動右翼,只是這麼隨意的一個擺動,迪卡爾感到一股強勁的狂風頂住了胸口,腳下即便插入泥土,已經無法阻止不聽使喚的身子,不斷的向後移動。迪卡爾的呼喊聲越來越遠。

“去死吧,爲了三千年前的仇恨,帶着你的瓦努克軍團滾回宙海里飄蕩去吧!”隨着黑鴉巫一聲裂肺般的怒吼,那爪間的巨大火球急速的砸向卡西莫多胸膛。

千鈞一髮,一道銀光閃過。

冰冷的重劍,就在黑鴉巫爪向胸口的一剎那間,隔擋在了卡西莫多的胸口前。那上萬度的火球遇到極寒的重劍,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崩裂的四處都是細碎的火點兒。

黑鴉巫收回爪子,強忍住重劍上寒氣侵襲帶來的鑽心疼痛。回頭對着一位高大的騎士吐了口吐沫:“呸,壞我好事!”隨即飛走。

救下卡西莫多的這位,正是北部冰雪國王的小兒子。他騎着一身銀裝鎧甲的高頭戰馬,手裡拿着寒氣逼人的重劍。厚厚的高頂鋼帽穩穩的戴在頭上。雖一臉稚氣,卻是北部冰雪國國王最得意、最寵信的兒子。

“謝謝你,伊凡王子……”卡西莫多的身體,幾盡透支。嘴角動了動,昏死過去。

溫暖的火爐旁,地上是一巴掌厚的羊毛氈墊。卡西莫多身上裹着兩層皮毛毯子,漸漸清醒過來,臉上變得有了些血色。

“您醒了,尊貴的客人,我去稟告國王。”一個僕人向躺在牀上的卡西莫多微笑的點了點頭,輕輕從外邊帶上門,離開了。

卡西莫多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左邊的鎖骨已經敷上了藥,動彈不得。只是輕微的活動幾下,便疼的鑽心。

這時,他隱約聽到隔壁有吵雜聲,那聲音有點像迪卡爾。

房門從外邊被推開了,國王帶着自己的小兒子伊凡王子走了進來。

“我最敬重的國王,卡西莫多記憶中,您永遠是我的信仰。”躺在牀上的卡西莫多向國王打招呼。

“快躺下,別亂動。我心疼的孩子,千年的時光縱然流逝,也沒有帶走你在我心中堅強的影子,願主保佑你,帶走你的傷痛,阿門。”

經歷了幾千年,曾經的國王,曾經的卡西莫多。

曾經國王陛下的銀士,曾經卡西莫多帶領的瓦努克軍團,即將在這一時刻重新站在共同抗擊黑鴉巫的羅盤上,抵禦他們的敵人。

就在這時,旁邊的屋子裡再次傳來喊叫聲,悽慘的讓人心裡一緊。

“我的孩子,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堅強的你。”國王握着卡西莫多的手,皺了皺眉頭。

“休斯塔納大陸受到了攻擊,就在你們遇敵抗爭的時候,不幸的麗莎爲了保護她的民衆進入幽閉迷空,被上帝召喚到了極樂世界。”國王在胸前比劃着,做祈禱。

“黑鴉巫!我瓦努克軍團定要碾壓你的屍體,把你葬送在這片土地上,咳咳!”悲憤的卡西莫多,不顧自己鑽心的疼痛,來到旁邊的屋子,看到靠着牆邊,已經一臉淚水的迪卡爾,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報仇,報仇,報仇啊!”迪卡爾衝卡西莫多大聲吼叫,臉已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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