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陸溫暖北部寒

無論是處於什麼緣由,無論北部銀士暗藏什麼玄機,伊凡有一句話說的對,休斯塔納大陸的火炮確實該重新維修、加固。

一大早,上尉迪卡爾把科隆喊到會議室。坐在轉椅上的卡西莫多聽見敲門聲,轉了過來,手裡拿了一張地圖。

“坐吧,科隆,這張地圖你先看一下。”卡西莫多衝迪卡爾點了點頭。

其實,遞到他手裡的地圖,就是伊凡故意借醉酒留下的,卡西莫多是想看看,這個平時掌管後勤補給的非戰鬥人員,對此有何看法。

看着手裡的地圖,上面畫着星星點點的標記,科隆搖了搖頭。

“大人,我只是管理後勤的,這個什麼圖,我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還請您原諒我的愚笨。”科隆到是實在的很,看不懂,搞不明的事,直接否了,也不會胡言亂語一頓。

“沒事科隆,這是一張我剛得到的防空火炮佈防圖,你不參與戰鬥,看不明白很正常。”對於科隆的誠實,卡西莫多還是很肯定的。

“這些標註的位置,有些是已經存在的防空火炮,那些帶三角的,是需要重新修建的,你對此怎麼看?”

“大人是指人力和財力方面,這個你在行吧。”一旁的迪卡爾提醒到。

聽了這話,科隆趕緊重新拿起了地圖。雖然對於打仗,他不是行家,但所有建設、購買和維修方面的核算,他還是很在行的。

他的性格註定了,對什麼事情都會一絲不苟。其實,卡西莫多的意思,就是讓科隆預估一下。沒想到,科隆這認真起來,真是要了命。時間接近中午,卡西莫多要他先去就餐,完事再回來細細研究,可這科隆一根筋,硬是回了好意,桌子上已經滿是草紙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數字和各種標記。

午飯的時候,迪卡爾建議,給科隆這樣的人,應該提一提官銜了。但卡西莫多很是爲難。畢竟,科隆沒帶兵打仗的實戰經驗,說實話,他確實沒有丁點作戰的能力。

回到會議室,桌子上的紙已經收拾乾淨了,唯獨不見科隆。

“奇怪,人呢?說不準,他去吃飯了?”迪卡爾環顧這空蕩蕩的會議室,眼中不見科隆。

“算了,由他去吧。那防空的火炮圖,我看了都腦子疼,要核預算,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說着,卡西莫多和迪卡爾離開了會議室。

夜裡,外邊一陣吵鬧聲,把不站崗的士兵都驚醒了。卡西莫多從牀上爬了起來,趕緊穿上衣服,拿起斷脊長刺就衝了出去。

自從黑鴉巫再次侵襲休斯塔納大陸,瓦努克軍團的士兵們,就沒有一個不警惕的。

藉着月色,卡西莫多隱隱約約看到一隊巡邏兵,拉扯個人往自己這邊走。看那情形,不像是逮到黑鴉巫的人,不然早就捆綁個結實了。

“科隆?怎,怎麼是你。”卡西莫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指着天說:“這大半夜,到處一片黑漆漆的,你這是?”

“覈算好了,我覈算好了。”科隆興奮的嚷到,手裡拿着厚厚的紙。

卡西莫多看着一臉興奮的科隆,才恍然大悟。這人真是固執到了極端,竟爲了完成任務,忙乎到半夜。

可轉念一想,卡西莫多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詫異的問道:“你在會議室覈算就好,怎麼半夜跑到外邊來了,這是何意?”

“我按照地圖上的標記,把整個炮火位置跑了一遍,根據實際的數量,這樣覈算的數據纔會準確。”科隆說的很認真,卡西莫多望着一臉灰土的他,使勁拍了拍肩膀,說到:“好,咳咳!”科隆肩膀上都是灰,嗆的卡西莫多直咳嗽。

第二日,卡西莫多看着科隆熬了心血覈算出來的數據,嚇了一大跳。暫且不說再建防空,就是重新修築一遍現有火炮,這筆經費就已經夠全團士兵兩年的伙食補給了。

若是按照伊凡的建議,再增加防空,費用將是一筆驚人的數字。即便瓦努克軍團能夠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也會將全團經費用處打亂,到時候,陸上防禦和海上的,就會大打折扣。

面對這種狀況,黑鴉巫若是大舉進攻,單靠士兵投擲飛刃和長刺,只能暫時支撐,不爲長久之計。沒有火炮的協同防禦,休斯塔納大陸,就是一塊放在敵人嘴邊的肉,隨時可能被吃掉。

窗外,突然火光閃起,碩大的火球頃刻間照射在會議室的玻璃上,強烈的火光晃的讓人頭暈。卡西莫多剛要站起身來,玻璃接二連三的被高溫烤爆,碎裂的玻璃如同數以萬計的匕首四散飛射。

卡西莫多用胳膊擋住臉,整個人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很快到了門口。

門突然被打開了,迪卡爾衝了進來:“快走,黑鴉巫來了!”

“多少人?”

“數不清,漫天一片,看樣是大舉進攻了。”迪卡爾拉着卡西莫多往外邊跑。軍團中投擲手正努力的向空中發射長刺。

雖然,投擲手個個無虛發,但天上黑鴉巫族羣太多,根本不見數量的減少。只見那黑鴉巫在空中突然挺起身子,懸停住,空中怒嚎一聲,身邊數不清的同族身上掛滿了紅色的光環。

“不好,是羣體急速普照,這種光環哪怕持續一分鐘,打擊速度都是致命的。”卡西莫多說的一點沒錯。

地面上,火球速度增加數倍。迅猛下壓,猶如狹小的空間內,突然點燃了濃度極其高的可燃氣體一般。伴隨着火球轟隆隆燃爆的聲音,投擲手整排被震倒。火球直接砸中的人,瞬間屏障碎裂,周身被烈火包圍,沒等作出反應,已經化成了焦炭,一臉猙獰的樣子,慘死在火裡。

“這羣惡魔,惡魔!”卡西莫多狂暴了,隆起的屏障由白色變成了金黃色,在無數火球的進攻下,絲毫沒有半點損傷。

“金黃的屏障,看樣子,卡西莫多領悟到了天幕洞悉第一階。”迪卡爾也跟着衝了出去,雖然自己的屏障在猛烈的火球下,會有一點顫動,但絕不會碎裂。

倒下的士兵不計其數,後續立刻有人補充上來,拼死與黑鴉巫作戰到底。卡西莫多衝到了火球最密集的區域,擡頭仰望,已經看不到天空。大量的火球形成了光斑,晃的他睜不開眼睛。

一擊雷霆散射,細如鋼針的刺暴雨梨花一般射向天空,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敵人頃刻間中招,從萬米高空好似刺破沙袋裡的沙子,傾瀉而下。頓時,地上一片屍體,個個身上扎滿了刺。

“這些臭鳥,黑的讓人想吐。”卡西莫多上前踩爛了幾隻屍體,嘴裡罵到。

黑鴉巫看到今日的卡西莫多與平時狂暴的時候,有些許不同。防禦能力增強了不只一成,連攻擊力都如此強大。趕緊長鳴一聲,帶着隊伍逃回天際老巢。

地面上,投擲手追趕着屠殺殘餘,防空火炮打下了幾隻隊伍後面的敵人。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休斯塔納大陸上, 又一次面臨四處狼藉,硝煙瀰漫的慘像。

雖然暫時抵擋住了黑鴉巫族羣的進攻,但給瓦努克軍團帶來的損失也是慘重的。收了屏障,迪卡爾走到卡西莫多身邊,拍了拍他肩膀:“我的軍團英雄,我們是不是再去見伊凡一面,他可答應了出錢的。以現在的情況看,防空太水了,我們軍團的損失一次比一次重。”

聽了他的建議,卡西莫多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若是讓北部王國出資幫助我們,單不說這份情誼怎樣還,我們詳細的佈防就會讓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是另想辦法吧。”

迪卡爾搖了搖頭,陪着卡西莫多一起回去休息,口中自語:“哎,再想其他辦法吧。”

北部,漫天的大雪覆蓋下,四處沒有生機。常年生活在零下一百多度的雪域,讓這個國家的人受盡苦寒的折磨。在休斯塔納大陸,人民生活在溫和的日光裡,一生中很難遇到惡劣的天氣,所以壽命相對要長,平均達到一萬年,可北部的人,只能在冰天雪地中頂多活過八千年。

站在城堡外邊,伊凡給自己的父親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

“父親,如此寒冷,爲何要站立在戶外這般凝神?”伊凡蹲下來,又給國王換上了一副厚手套。

“我親愛的孩子,我們祖輩都生活在這苦寒之地,靠着自己的雙手辛勤至今,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改變局面。從宙海時空分裂到現在,經歷了幾萬年,什麼都變了,就是我們北部王國的鬼天氣沒變過。”國王無奈的低下頭,大雪已經快要沒過膝蓋了。

看着遠處,一望無邊,白茫成片,伊凡把隨身的寶劍使勁的插向地面,發出悶悶的響聲:“父親,您放心。溫暖的陽光,一定會照進北部王國,所有的百姓和銀士,都將接受陽光的沐浴,生活在沒有冰雪的世界裡。“

他的眼神如此的堅毅,如此的篤定。雪,一層一層的,反覆覆蓋着北部王國這片土地,雪中站着年輕的伊凡,他將會用什麼方式,或者什麼辦法,讓雪國變成人人羨慕的溫室呢?

休斯塔納大陸上,沒有戰爭的殘酷,你能看到小動物在樹下開心的覓食,你能看到母親拿着木桶給孩子洗澡,你還能看到不需要屏障,不需要絲毫防備的瓦努克軍團士兵們,正忘情的摟着自己心愛的姑娘,一刻不停的親吻她們潔白如玉的脖頸。

北部王國,只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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