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明還沒起牀,就被窗外哼唧哼唧的豬叫聲吵醒了。這是劉明很熟悉的聲音,自己上大學前,每天都是被這些傢伙叫醒上學的。他振奮起精神,洗漱了一下,來到養豬場,少東家要視察一下了。養豬場裡的員工對劉明都很熟悉,紛紛給他打着招呼,找了一個員工問問自己老爸,知道他在種豬豬舍。他溜達着去找老爸聊聊,儘儘當兒子的責任。
來到種豬豬舍,裡面不少人,鎮上的農業技術員也在,都是一副惋惜的樣子,圍着一個豬欄看着。他也探頭進去瞅瞅,豬欄裡一隻大白種豬,癱在地上,雖然還在一抽一抽的動彈,但是看的出來已經時日不多了。劉明認出來這是老爸剛開養豬場時引進的長白種豬大白,這傢伙當初在養豬場可是威風凜凜,剛開始就幾年,豬場裡一多半出欄的都是它的子孫,周邊的豬場還專門披紅掛綵地找它聯姻。後來雖然精力不足了,但是老爸念着它的卓越戰績,想給它個善終,一直養着。但看來今天是大限已到了。
豬欄裡,鎮上的技術員看來已經檢查過了,和老爸說着情況。“老劉呀,這個傢伙不行了,我檢查過了,應該不是豬瘟,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做無害處理吧。”劉明老爸看着奄奄一息的大白,有些惋惜的搖着頭,“哎,大白當初可是我從省裡農科院挑回來的,這傢伙,路上顛了十來個小時,看着蔫蔫的,一落地,看見那些個母豬,馬上精神的不行,一週霍霍了7次,真厲害。” 老爸有些感傷地說着大白的豐功偉績。旁邊的員工也紛紛附和着。“哎,還想給它個善終,看來不行了。你們幾個,把大白擡上,處理一下吧。” 老爸招呼着人,準備把大白拉走處理。
劉明在一旁看着,只見大白趴在地上,哼唧着,之前龐大的身軀,瘦了不少,都能看見肋骨。他心裡一動,掏出手機,打開APP,朝着大白拍了一下。APP上信息又出現了。劉明省略掉那些基礎信息項,看見又有一個隱藏說明項。點開,膽結石患豬,體內有膽囊結石,結石稱爲豬辰砂,又名豬寶。價格¥500000元。
劉明數着價格後面的零,有些懵。豬寶,是什麼玩意,怎麼這麼值錢。他急忙關掉APP,在網上搜了搜豬寶,這東西是種名貴的藥材,清熱解毒、鎮靜驅邪有奇效。以前養豬少的時候就可遇不可求。現在雖然豬多了,但是因爲用的是飼料養,飼養週期短,出欄快。反而更少出現了。自己家的大白,一直作爲種豬在養豬場裡,老爸爲了更好地配種,喂的也都是豬草之類的綠飼料,而且這麼長壽命的豬,方圓幾百裡都沒有。看來這次又讓自己撿着寶了。
劉明等旁邊的人散了,叫住老爸,“爸,這大白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呀,我看好像是膽結石,可能還有豬寶呢。”老爸瞅瞅劉明,“什麼豬寶,我聽過牛黃狗寶,還沒聽過豬寶。你小子不是從來對你爹的事業不感興趣嗎?怎麼,想通了?底下做功課,準備繼承你爹的事業了?”劉明知道老爸一直想讓自己接手養豬場,自己好閒下來享受生活,但這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也沒接老爸的話茬,沒理他,讓工人把大白擡到旁邊的處理車間。
場裡有專門負責屠宰的工人,可憐的大白,被電擊安樂死後擺到處理工作臺上。劉明讓工人離開,就剩下一直饒有興味看着自己的老爸。“爸,搭把手呀,我可不會開腸破肚處理豬。”劉明有些不滿意地叫着老爸。“你小子自己上手試試呀,以後接手了,這種基礎工作不求熟練,但是你也得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個流程呀。”劉老爸已經認準兒子準備接手自己的事業了,自己馬上可以放手輕鬆下來了,和田老師享受一下生活去,說不定還能再添個丁。看着兒子有些不滿意,劉老爸還是脫掉自己的西裝,挽起袖子,拿起殺豬刀,“看着點,兒子。”老爸熟練地將豬開腸破肚,利利索索地將內臟掏出來。
劉明從小就看慣這種場面,倒沒什麼不良反應,他眼前一亮,看見了一堆內臟中那顆墨綠色的豬膽。這顆豬膽較平時的豬膽大出不少,足有顆甜瓜大小。老爸看見也有些奇怪,“乖乖,這顆膽可不小,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大的。”劉明從工作臺上挑了把剔骨刀,輕輕劃破膽囊,綠色的膽汁呼啦一下涌出來,但是膽囊還是鼓鼓囊囊的。他用刀使勁按了按,裡面有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撕開膽囊,裡面一個鵝蛋大小圓溜溜、毛茸茸的東西露了出來。他也顧不得髒,抓起這個東西,還不輕呢,足有兩斤左右沉。老爸有些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東西呀,自己見過的豬少說也有近萬頭了,也沒見過這玩意。
劉明將這個東西拿到水龍頭上,沖洗乾淨上面遺留的膽汁,這個東西的真容露出來了,黑褐色,就像個長毛的鵝蛋。他湊到鼻子上聞了聞,反而沒有想象中的腥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藥香和草清氣,放在手上沉甸甸的。
劉老爸也有些驚訝,養了這麼多年豬,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東西。他從劉明手裡接過這個豬寶,仔細看了看,“這就是你說的豬寶?是什麼寶貝玩意?你老爸幹這行當也不少年了,從來沒見過呀?”
劉明打開手機,從網上搜出豬寶的百科介紹,給老爸講解着,“這東西其實是豬膽囊結石的產物,需要很長時間形成,以前就很少,現在都是飼料豬,一年就出欄了,更稀少了,您當然沒見過呀。”劉老爸拿起旁邊的溼布,擦拭着這個豬寶,一邊繼續問着,“哦,這樣呀。那這玩意就和牛黃、狗寶一樣,是藥材了呀。名貴不名貴?”“應該不便宜,看網上說的,至少值輛寶馬吧。”劉明輕描淡寫地說着。劉老爸倒抽了一口涼氣,“呵,這玩意這麼值錢呀,看來你小子大學沒白上,一回來就給場子創造了半年的產值呀。”老爸有些開心,這豬寶的價值不重要,感覺劉明對自己創下的事業上心了,可以放心託付了。他決定給劉明些獎勵,“看來你對爸的事業開始重視了,我很欣慰呀,這樣,這個豬寶就交由你處理,作爲爸給你的獎勵,下一步咱家的豬場就靠你了。”
劉明有些無語,自己只是突發奇想,拿着APP試試,沒想到又一次驗證了這個軟件的神奇,但是讓老爸欽定成接班人的決定,就不是那麼愉快了。他有些欲哭無淚地和老爸搭着叉,轉移着話題。“爸,你和梅姨的事定的咋樣了?什麼時候辦呀?”。果然劉老爸的話題被劉明成功的轉移了,意氣風發地說,“早就搞定了,這兩天就去把證辦了,不過你梅姨不讓大操大辦,我倆出去玩一趟就行了。你要是沒事,就呆家裡,幫看看場子。”劉明無奈地應承着,準備晚點找個理由先溜到市裡,這麼多年了,老爸自己也沒怎麼在場裡呆着,員工也按部就班地把工作做的挺好,都是鄉里鄉親的,不擔心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