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劉明迷迷糊糊地醒來,一晚上自己也沒休息好,甚至做了個小黑變身成災難片裡的變異怪物,一口白閃閃的尖牙,衝着自己冷笑的怪夢。對了,就是冷笑,他想不出魚爲啥能冷笑。嚇得他醒來,又看了半天小黑。
起牀後,早上自己的外賣事業沒有什麼可以發展的空間。想了想,他決定帶着小黑到水族市場上看看,給昨晚的事下個結論。於是他找出保鮮袋,把小黑裝進袋裡,騎着自己的小電驢朝市場騎去。
水族市場離自己住的地方很近,劉明10來分鐘就到了。今天是工作日,加上是早上,市場里人不多。劉明對這裡也不陌生,送外賣的時候經常來這,也有幾個熟悉的商戶。他想了想,徑直朝市場最裡處走,來到一個不大的店鋪門口,看了看門頭,慧慧水族館。他探頭看看,店裡貌似沒人,他喊了幾聲“慧慧姐,慧慧姐”。這時,從角落的躺椅上,一個女人懶洋洋地應着“聽見了,喊什麼呀”。女人三十歲出頭,一襲長髮圖方便簡單紮了個馬尾,反而顯着有些清純,鳳眉櫻脣,一雙杏仁眼晶亮中透着一絲慵妝媚態。
“慧姐,早呀,怎麼還來個回籠覺呀”劉明明顯和這個慧姐很熟悉,半開玩笑地搭訕。
“我沒定外賣呀。這麼早,來看我的嗎?”慧姐沒搭理劉明的搭訕,反問着。劉明訕笑着,拿出裝着魚的袋子。“我是有事來找你指點指點。”
慧姐看到魚,有些興趣了,坐起身,懶懶的把身子前傾,舒展開腰身,雙肘支在面前的茶臺上,招招手,讓劉明把魚遞給了她。看了兩眼。鄙夷地把魚遞給了劉明“這是普通的黑孔雀嘛,喜歡的話去後面我送你幾條。”
劉明沒有接魚,湊到身前,“慧姐,你是市場裡的行家,你再給看看,你看看這魚身上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呀?”劉明指着昨天APP上說的魚身上的白點,笑着給慧姐說着。
慧姐看看劉明,又拿起魚,朝着劉明指着的地方看。這次,她看的認真了許多,仔細端詳這袋裡的魚。看了幾分鐘,她叫着劉明,把魚放進旁邊一個空着的水箱裡,這個空間夠大,看的可以更仔細。
過了半響,慧姐看着魚,慢悠悠地說着“你小子從那陶騰的這條極品呀。”劉明聽到,有點驚喜。“怎麼,慧姐,這魚有點名堂呀?是名貴品種吧?”“
名貴說不上,就是黑孔雀和白孔雀的混種,但是混的恰到好處,你看就是這魚身上的七個白點,和北斗七星完全吻合,而且位置也大致不差。市場裡從來沒見過這種品種,只是聽說以前有人培育出過,叫北斗孔雀,沒想到讓你小子碰到了”慧姐用手指託着下巴,眼神有些迷醉地看着水箱裡慢悠悠遊着的小黑。
劉明張着嘴巴,有些發呆,原想着,這種魚很普通,結果和APP上說的一樣,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基因突變品種。難道那個APP真有那麼神嗎?“那,那這魚值多錢呀?”劉明嚥了口吐沫,結結巴巴地問道。
慧姐斜着杏仁眼,白了劉明一下,“這魚要是一對雌雄,那就貴了,北斗在中國從古至今一直都有很好的寓意,一對種魚至少8000吧。但你這就一條,嗯,我看看,還不錯,是條公魚,要是賣,2000塊沒問題。你要是想賣,我3000塊收了。”慧姐開始一本正經的和劉明談起了生意。
劉明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慧姐,我就是給你看看,幫我掌掌眼,這魚是我以前女友買的,是一對,我沒想賣的。”慧姐饒有意味地看看眼前這個還有些青澀的大男孩。其實劉明的賣相不錯,1米8的個頭,五官不算細緻,但也有幾分帥氣,尤其是他臉上一直帶着笑意,讓人容易親近。從嘴角的絨毛上雖然還能看出稚嫩,但是讓他更顯得陽光,對於慧姐有些說不出來的吸引。
“呦,還是個重情義的小郎君呀。”慧姐調戲着劉明。“這樣吧,你養魚也不專業,把魚放在我這,剛好,下個月咱們市有個國際孔雀魚冠軍挑戰賽,我帶着魚參賽,榮譽歸我,獎金歸你。我再給你500塊的租用費。怎麼樣?”
劉明想了想,以前不知道小黑的價值,只是珍惜着以前那份純純的感情,在家自己也是放養。現在明白了,反而有些畏手畏腳,不敢養了。“慧姐,不用什麼租用費,只是我家裡還有一條魚。能不能把它們放在一起,由你託管一下。”
慧姐答應了,不過租用費還是給了劉明。劉明約好下午把小紅送到店裡。看着微信裡慧姐轉過來的錢,劉明有些激動,看來這個APP真有些東西在裡面,自己貌似可以轉運了。
他拿出手機,調出程序,這次拍點什麼呢?昨天拍了2次就限制了,這次自己要謹慎些,看看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和平路上的水族市場其實是個花鳥魚石的綜合市場,除了水族,鮮花、寵物、奇石在市場上也有很多的店鋪。劉明擡眼看了看,瞄到了前面的奇石市場,心裡不僅一絲狂喜,對呀,網文、網劇什麼的,主人公不都是有了奇遇和特異功能,可以看見各種寶石原石的內涵,然後撿漏,切石,身家劇增,然後走上人生巔峰,迎娶了白富美嘛。這個捷徑,自己當然要去試試呀。
劉明擡頭挺胸地走進奇石市場,但是自己對於寶石原石是一竅不通。只知道看的幾本網文書上,翡翠原石是走向巔峰的必備品,於是瞅了瞅四周,看見一家叫做翠峰齋的寶石店,門頭不大,門口有個小招牌,上面寫着“新到原石”。劉明推開門,一個四十來歲看似老闆的男人正在擦拭櫃檯,聽見動靜,看了看走進店裡的劉明,漫不經心地招呼着“你好,有什麼需要的?”這些市場上的人精,瞄了一眼,就知道劉明不像他們的客戶,青嫩的樣子,最多就是來給小女友買個小掛飾什麼的,沒什麼油水。
劉明應了一聲老闆,裝模作樣地在櫃檯前站住,看着裡面的寶石掛飾、首飾。這個店裡主營的是翡翠,櫃檯裡擺着一些樣品,劉明也不是很懂,瞅了瞅,問着老闆“您門口不是說新到原石嗎?我能看看嗎?”
這家老闆姓黃,南方人,這裡的市場本不是主營寶石之類的,他只是圖這裡房租便宜,開了個店面,原指望藉助市場的人氣把生意做起來,但一直不溫不火,所以去年從南方關係那進了一批翡翠原石,指望藉着這個噱頭,把生意拉一拉。但是因爲只是爲了促銷,進的原石基本上都是過了七八手的貨,而且數量也不多,所以效果並不怎麼好。聽見劉明問,就拿出櫃檯後的一個箱子,裡面還是十幾塊巴掌大的原石,擺在櫃檯上。
劉明拿起來,看了看,原石表面表粗糙,黑褐色的石頭上都基本有幾個不小的切口,但是都沒有小說或者網頁上形容的光澤豔麗的綠色,只是隱隱有一點綠意,而且切口漏出的地方,沒有那種晶瑩剔透的感覺,木木呆呆的,即使是劉明這不懂行的也明白這些原石可能就是些邊角廢料。劉明有些不滿意地問:“老闆,這些原石不怎麼好呀。”
店裡這陣沒人,黃老闆也閒的沒事,便和劉明說道起來。“咱們市,離南方遠,原石這東西,玩的人沒幾個。本來進的就不多,賣了一段時間了,也沒剩多少。但是肯定是緬甸那邊老坑的東西,裡面能出什麼東西,不好說,但給女朋友出個掛飾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黃老闆以爲劉明準備買塊原石,從裡面出個小飾物送給女朋友,現在的小年輕,東西不一定多好,但是情調是必須有的。
劉明聽黃老闆說是老坑的東西,心裡一動,想了想,便和老闆詢開價。“那價格多少呢?”老闆也是想把這些沒人要的東西清倉處理,咬咬牙,說道“一塊300。我給你免費切,出料了,加工費再給你打個折。”劉明就沒打算讓別人去開,拿着這點和黃老闆又討價還價一番,最後2000塊把這些原石都打了包全部拿走。看着劉明遠走的背影,黃老闆微笑着,心裡嘀咕,“嘿嘿,總算把這些壓箱底的賠錢貨處理完了,自己當初也是走了眼,這批貨可能有些是從緬甸老坑出的,但是也是過了七八手的貨色,還有些都不是翡翠原石,是些水沫子什麼的東西。自己也沒算黑這個菜鳥,把本錢、運費什麼的賺出來就可以了。”
劉明可不知道黃老闆的小九九,把這些原石裝到自己的揹包裡,喜滋滋地想着如何撿漏,如何讓老爸刮目相看,如何走上人生巔峰的美事,回到自己的小窩。從包裡掏出原石,東瞅瞅、西看看,準備先拿兩塊試試。
他拿出一塊自我感覺不錯的,原石切口處隱隱有一些綠意,現在剛好中午,透着陽光,還有幾分晶瑩剔透的感覺,就是它了。劉明拿出手機,點開那個詭異的黑圈圖標,界面出現,他對準石頭,拍了一下,和孔雀魚一樣,照片出現,那個介紹的表格也出現了。但是很簡單,比自己的孔雀魚介紹還少,他點開物種介紹的鏈接,有些傻眼,介紹裡只標明瞭名稱鈉長石,密度、熔點之類的東西,沒有半點和翡翠有關的信息。文獻文章裡但是有一些標題是和翡翠有關的,但是點開,就是說明這石頭俗稱“水沫子”,和翡翠類似,有人把它作爲翡翠的贗品,但是和翡翠有天壤之別,價格更別提了。而且產地也根本不是什麼緬甸,是桂省的一個什麼縣裡。
劉明有些沮喪,但是也沒什麼灰心,第一塊不出很正常,網文主角也沒有第一下就成功的嘛。他看看,這次也沒挑,隨手拿了一塊小的原石,這塊石頭其貌不揚,黑乎乎的,甚至不像翡翠原石,表面坑坑窪窪,有個碩大的切口,看着不錯,切面光潔,但是不像翡翠,就像玻璃一樣。劉明拿着手機對準石頭拍了一下,隨眼看看,但是內容讓他一下注意起來。名稱玻璃隕石,又名雷公墨。乖乖,這是個傳說中隕石呀。劉明有興趣了,他拿着石頭對着太陽仔細端詳,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他又拿起手機,看着下面的介紹,關於玻璃隕石、雷公墨的文獻文章很多,大多數都是天文學方面的,比孔雀魚的條目還多,2萬多條。這時他關注到有一個和小黑一樣的隱藏項說明,點開一看,發現了自己最關心的一條,400萬年前,彗星撞擊地球生成。價格¥30000元。
這不起眼的小石頭不是翡翠,但是貌似比翡翠的價值還要高呀。劉明來精神了,他打開自己的電腦,從網上搜索着關於雷公墨的信息。這東西,的確是隕石,在國內海南、雲南都有。雖然國內很冷門,但是一些還是有些人收藏,而且價值不菲。
劉明拿着這塊小石頭,把玩着,剛纔不認識的時候,拿在手裡,沒什麼感覺,但是知道的它的來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劉明就感覺沉甸甸,冷冰冰的,比自己老爸的什麼把件都有感覺。自己對這東西不懂,也沒想着收藏,怎麼變成自己想要的錢,這纔是關鍵的。劉明開始在網上查查怎麼把這個東西變現。他查詢着網上交易的信息,但是那麼多的網上關於隕石交易的網站、信息,打開一看,就是什麼鑑定、拍賣,需要繳納不少的費用。劉明也不是剛出社會的學生,這種騙人的機構,自己可不會上當,看來還得去麻煩一下自己熟悉一些的慧姐了。剛好,自己還要把小紅送到慧姐那裡,讓她幫忙找找市場上的熟人,幫自己把這個雷公墨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