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這三個字一出，趙錚心中咯噔一下。
柯炎因爲三星洞被自己和喬飛飛弄得毀滅，從而從一個智障的白癡，變成了正常人，並且有着極高的風水學天賦。
但趙錚知曉，他第一次見到柯炎的時候，他的眼神不止是陌生，更多的是一種經歷繁多的滄桑。
自從收柯炎爲徒一來，師徒兩人雖然情同手足，可趙錚心中總會有一個疙瘩，因爲他不知道，柯炎表現出來的重重異於常人的情況，是否預示着，總有一天，他會以另外的身份，離開自己。
這是一種對徒弟的不捨，對親人的思念。
但是趙錚從未想過，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三師弟，你不認識我們了？”劉悟雨擔心的說道。
她與劉空竹几乎在同時清醒，因爲這種特殊的通過風水學手段和生物手段結合的傳承，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他們的提升，還不是那麼明顯，吸收的速度變顯得很快。
“三師弟？”
柯炎滄桑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有些印象，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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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炎？是我嗎？三師弟，你認識我？”柯炎問道。
“對，你就是柯炎，你是我三師弟，這是你大師兄，這位是師父哥哥，你難道全都忘記了？”劉悟雨焦急道。
柯炎疑惑的看着劉悟雨，眼神中滿是陌生。
“抱歉，我什麼都不……”
記不起來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劉空竹打斷。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最爲單純的劉悟雨，還有先入爲主的趙錚，都詫異的看向他。
劉空竹別看平時冷冰冰的，但對於自己人，那絕對是最堅實的後盾，比之整天嘻嘻哈哈的柯炎，給人的感覺可靠的多。
這樣一個外表冰冷，內心火熱之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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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老師，趙錚纔不相信劉空竹是那種不顧及自己兄弟的人，雖然有着先入爲主的觀念，可在那一瞬間，他便相同了劉空竹這樣做的原因，臉上頓時不滿煞氣。
“哼！”
他冷哼一聲，然後說道：“空竹說的不錯，既然不認識我們是誰，既然是外人，我們也就不用管他了。回去跟皇甫傲龍好好聊聊，琉璃怎麼說也是我半個弟子，一定要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幸福一生。”
如果說劉空竹的話讓人詫異，那麼趙錚的話就讓所有人解惑。
頓時，所有人看向柯炎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善。
“沒錯，我支持這個決定。”喬飛飛說道。
就連如此溫柔的她都這樣表態，可想而知衆人的心情。
“我家有個堂弟，一表人才，可以介紹給琉璃，不行再換。”孔豎人立刻說道。
聞言，柯炎的臉都快綠了。
“這個注意不錯，我武當山還有洪荒的天師教，都有不錯的弟子，品行優良，可以一見。”雲燁說道，眼神中滿是戲謔。
最令柯炎崩潰的還是張洪荒，這木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看着趙錚，忽然詭異一笑，說道：“其實……我也不錯。”
“噗！”
柯炎心中頓時噴出一口老血，立刻哀求道：“老師！我錯鳥！我就是想跟大家開個玩笑，真沒有別的意思。”
“誒呀呀！這位先生千萬不要這樣，我的徒弟柯炎那可是尊師重道的典範，他絕對不會如此對爲師，所以請不要這樣，我跟你不熟。”趙錚笑着道。
“二師姐。”聞言，柯炎苦着臉看向劉悟雨。因爲他知道，如果趙錚一開始不相信還沒什麼。但由於先入爲主的觀念，趙錚真的以爲自己的徒弟不見了，如此一來，這個玩笑可是讓趙錚真的動怒了。
劉悟雨此時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小嘴鼓起來跟小貓似得，眼中滿是怒火。
“哼！”
她直接轉過頭去，留給柯炎一個後腦勺。
“師孃！”
見狀，柯炎當即使出殺手鐗，對關馨說道。
衆人裡面，關馨可以說是最溫柔的，而且她和趙錚在九星洞中再續前緣，裡面也有着他的功勞，所以他當即懇求道。
關馨嘴角有些抽出，然後飄出一句，“青囊神教的事情還等着我去處理，我先走了。”
說完，她果斷離開了此地。
對此，衆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她不是非要這麼着急，也不是不想幫柯炎，而是她知道，如果她以這樣的身份，直接站在穆雪面前，她做不到。
她需要冷靜思考，而趙錚也需要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所以，她正好藉着柯炎這個理由離開。
因爲她沒有勇氣說再見，因爲在慢一刻，她真的沒有勇氣離開。
“師孃，你不講究啊！”
柯炎哀怨道，然後看向了在場唯一的長輩。
“我要馬上趕回地獄間分部，時間長了，他們會懷疑。”
張天愛說着，轉身就走，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老師！”
見狀，柯炎猛地轉身對趙錚說道：“今天天氣不錯！”
“哼哼！”
趙錚冷哼一聲，然後與雲燁、孔豎人一道，全都圍了上去。
“咕嚕！”
柯炎嚥下一口口水，臉上滿是哀求的神色，說道：“可不可以不打臉，我是靠臉吃飯的。”
“揍他！”
迴應他的，則是趙錚的怒吼。
三分鐘之後，一個全新的豬頭面世。哪怕如此，劉悟雨在大笑過後，依舊撅着小嘴，不願意搭理柯炎。
“大師兄，二師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對燈發誓，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柯炎信誓旦旦的說道。
“還有下次？”劉空竹冷哼道。
“不是，是絕對不會有下次。一次也不會有了，真的。”柯炎連忙說道。
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爲了讓自己承認在欺騙大家，張洪荒竟然說要與皇甫琉璃關係更進一步，這誰受得了，欺負人啊！
“輩分小沒人權啊！”他心中想到。
“現在知道了？”趙錚冷冷道。
如果趙錚一直不開口，柯炎是真的擔憂。他雖然在批評自己，但能與自己說話，柯炎反倒鬆了口氣。
“知道了。”柯炎垂頭喪氣的說道。
“不是說你不能開玩笑，而是有的玩笑，會傷人的。”
趙錚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在那一刻，我以爲，我真的失去了一個好徒兒。我那個徒兒在白馬寺，敢因爲我的死，發下血誓，踏平白馬寺。我的徒兒可以不顧自己生死的就拯救自己的師姐。我那個徒兒雖然跟溫睿翼學習那麼多不着調、口花花，但他纔是真正的那個，對感情最爲專一的人。”
“可是，就在方纔，我的徒兒似乎消失了。”趙錚的語氣中，滿是擔憂。
“老師！”柯炎連忙說道，他要告訴自己的老師，自己還是自己，從未消失過。
趙錚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實話，之前我還真怕失去你，失去我那個好徒兒。現在看來，結局還算完美，你的境界有所增長，應該是找到了一些記憶還有對天道的認識。我不知道那是別人給你留下的，還是一個輪迴之前的你，給自己留下的。”
“但是現在的我能夠確定，你就是你，你就是柯炎，生在這個時代，長在這裡的柯炎，我的好徒兒柯炎。”趙錚鏗鏘道。
“老師！”
柯炎忽然有些哽咽，認真道：“老師，我就是我，我只是我，我也只是柯炎，你永遠的徒兒！”
這番師徒兩人的對話，使得衆人終於明白，那段光影代表着什麼。趙錚收柯炎爲徒的時候，喬飛飛也在當場，所以她大約知道柯炎的一些事情。
柯炎獲得記憶傳承之後，沒有變成其他人，已經算是萬幸了。
“不錯！”
趙錚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沒有讓我失望。”
“那是必須的！”柯炎當即說道，絕對是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
“既然你這麼開心，你輩分和身份最小，所有的東西，都由你帶着，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趙錚當即說道。
“師父！不要啊！”
柯炎聽到這話，立刻變成了一張苦瓜臉，哀嚎道。
只可惜，趙錚根本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在雲燁等人壞笑中，將所有的五品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師！你們這是僱傭童工，虐待兒童！”柯炎大吼。
“你早就十六歲了，不算兒童。”劉空竹淡淡道。
趙錚更是連理會都不理會他，直接問道：“你和悟雨如何？”
“不錯，是先祖劉伯溫的一些知識還有對天道的感悟。給我時間，碾壓同輩！”劉空竹霸氣道。
“師父哥哥，我的更厲害，以後我真的可能成爲華國第一的預言家，絕對超過瑪雅人的先知，還有教廷學習大占星術的人。”劉悟雨在這裡邀功一樣，看的衆人大笑。
而衆人後面，纔是揹着許多碩大包裹的柯炎。
“老師，你們欺負人啊！”柯炎再次哀怨道。
只可惜，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去理會，或者去照顧他。而柯炎雖然這樣說，心中卻一點怨言都沒有。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再去提及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人詢問柯炎，上一個輪迴的他，到底是誰。
就好像柯炎得到那團光影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還是他，他只是他。
看着前方衆多親人的背影，柯炎心裡暖暖的。
“我是柯炎！我只是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