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道之上,調皮的小丫頭,聰明,美麗漂亮,翻開他初戀的一頁,她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道彩虹。
灰狼谷前,那突然出現在身影,一怒一笑,一嗔一癡,她在自己的心中,無法抹去。回想此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早就該想起的事,那血狼谷中的前輩,縱然她已經僞裝,縱然她的出現令自己肅然起敬,可是她,此刻在自己的心中,依然那樣美如天仙。
化魔池內的仙府之中,她與他那一幕幕的纏綿,無法忘懷。決別時刻,那本無可厚非的一幕一幕。此刻在他的心裡,好像是開了花一般。
心中的牽掛,越來越濃,濃到極點,這濃濃的感覺,就連這酒也跟着濃了起來。似乎他喝的並非是酒,而是一瓶濃茶,濃得發苦的茶。那昔日的一切的一切,此刻卻是化爲心酸。他的心裡,不停的閃過玉懷嬌與赤練龍兒的身影,一幕一幕浮上心頭。那酒似乎便開始慢慢變淡,喝的不知道是何滋味。
外面的雨雖然停了,可是裡面的雨卻一直在下。這雨不是廟頂露了瓦,而是他的淚水,想着這些原本該美好的事,卻化爲心酸,於是他的眼淚竟然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來。
好像要把他這一生的眼淚,全部流光。
張宇不是弱者,更不屑於流眼淚,遇到萬難,他總是那麼堅韌。但是此時,回顧那一切一切,不知道爲何。
他仰起脖子,狠狠地一口往下喝,可是他竟發現,這酒瓶不知道何時,已然空了。一開始,喝下一口,便有了濃濃的醉意,然而隨着這一瓶酒漸漸喝完,他卻越來越清醒,那本來濃濃的醉意,卻是漸漸消失。
在他的心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中庸之道。”他緩緩開口,就像這醉意,來的時候,不用你刻意去追隨,就像那意境,出現的時候不用你特別去思索。他要來的時候,總歸要來。
就像那生生死死,當一個人,一件物,要來到這世上的時候,不用刻意去崔促,當一個人真的要死去的時候,留也留不住。這是什麼,中庸麼?不。這是自然現象。既然他是這一切生生死死,一切的萬物規則本就是一種自然現象,那麼中庸是什麼?
中庸之道,中庸便是道。行走在這大千世界的朝天大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中庸之道。這道,不就是人生麼?
張宇苦笑,苦笑之中,他站起身來,向着廟外走去,這一站起來,卻是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感覺自己在站起來的這一瞬之間,四周的物品都隨着他站起的動作驀然一動。他沒有意識到,他在思索與尋求中庸之道的意境之中,這意境卻已經充滿了整個小廟。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天地之間的能量,都漸漸地向着他緩緩而來。但是這速度,很緩。看似正在聚集着天地之間的靈力。但是這種聚集,與化神相比那是天差地別。
他見過靈兒化神,那天地靈力何其充博?
但是儘管如此,他此刻感覺自己的身軀卻是輕飄飄的,意念之中,眼前便有一條道。那道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
他償試着輕輕向前跨了一步,這一步,他走得很隨意,但是這很隨意的一步,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那小廟之外。
回頭看看,那小廟,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弄清楚,這一步到底是如何跨出來的。這種感覺與自己使用引力術,或是使用靈力或任何法訣,完全不同。
這種感覺讓他有了一種,想要遨遊在這天地之間一般。似乎這世間,到處都是道。他略微地思索了一下,自己要去圖運國。於是便向着圖運國的方向,再次一步一步隨意的走去。
但此時卻與他進那小廟之前,發生了極大的不同,那便是他的步伐,此刻很隨意,他的意念,似乎根本不在這走路之上,他已經達到了很多化神修士也沒有能達到的一種意境。當然他自己並不知道。但若他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更想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還沒有化神。
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都必定會有一項未來的任務。有很多事,不經歷一些事情,他不會遇到。有很多人,不經歷許多劫難,也不會遇到。
他隨意的步伐,似乎是踏在了那道上。就連圖運國,離他還有多遠,都成了未知之數。一切,似乎又重歸了恍然之間。但是他的速度,卻是極快,快到了只有元嬰修士的飛劍才能追得上。他所過之處,便可以感覺到,一股疾風掃過,那樹枝枝葉,也隨着他身形的經過,變得搖晃不定。
他不知道走了多遠,就這麼隨意的走,隨意的想,可是天地之間的靈力,卻是在不斷的向着他的體內聚集着。很快,漸漸的開始龐大起來。
就這樣,他恍恍惚惚,沉浸在那意念之中,不知不覺走了一夜。
天空,東方升起一絲白線,一羣鳥兒從頭頂無聲的飛過。叢林之中,也有各種聲悅響起。張宇似乎也是極爲享受這種種聲音與那意境。
他停下了腳步,有點不想再走了,他不知道,前面已經到達圖運國了。但是他的感覺此刻與昨夜卻是有了太多的不同。
他能感受到這一草一木的氣息,沒用神識,他似乎能聽到千里之外的聲音,他聽着聽着,臉上漸漸浮起笑容。
那笑容中,似乎是因爲突然聽到了別人的秘密一般。輕風掠過樹稍,似乎他們都在彼此的交談。鳥兒和鳴,似乎他們正在唱着情歌,這種感覺,讓他留戀。
與他曾經成魔的日子,與他費盡苦心修煉的日子相比。這種日子是多麼的詩情畫意。他緩緩閉上眼,似乎他此刻,已經在這產生的各種意境之中,與大自然融爲一體。
這種溶在一起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就像這天,這地,便是他自己一般。天地之間的萬物,只要他伸手,便可及。似乎那聽到的每一個人說話,只要他開口對方便可以聽到。這意境。讓他着迷。
原來天地之意,還有這麼一種東西。他隱隱地,有了一種衝動,那衝動便是,想在這天地之間,隨意的行走,天馬行空,甚至只要他願意,他便可以離開,去到那天地之外。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眉頭驀然一皺。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打破了他的意境,就像是一個躺得很舒服的人,遇到一隻可恨的蒼蠅一般。不過他的心,並沒有產生恨,但也有幾分討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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