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火熱的心,滾燙的人。
百里藥努力的讓自己誘惑身下的男人,結果發現對方除了那一雙冰冷看着自己的雙眼,再也沒有反應。
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奪出,所有的驕傲矜持全都拋下,換來的卻是冰冷的對待,內心的委屈難過,肩頭上巨大的壓力,讓她再也無法如一個無憂無慮的小迷糊。
無聲的哭泣,轉過身裹着薄被身體的顫抖,咬着被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淚水成泉涌釋放,短短時間侵透了枕頭。
不管是現實中的百里藥,還是遊戲中的藥藥,那個能夠將價值過百萬的遊戲物品運送到張世東的手中的女孩,不是個貪財的女孩,不是個傲嬌的女孩,小可愛小迷糊活的很純很天真,是什麼,讓她將自己身上心裡的一切扯碎,完全沒有任何經驗的來充當一個奉獻者。
張世東轉過身,從後面摟住了那冰冷顫抖的身軀,輕輕將臉頰貼到了她的後腦,沒有任何情慾,有的只是不知名的心痛,將一個本該活在象牙塔中的女孩,生生推出了美妙的童話世界,進入到無比殘酷的現實社會,她,究竟經歷着什麼?
“你和小晴是朋友,和我也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何必要用這種方式,你毀掉的是你的一生。”
百里藥猛的轉回身,鑽入到張世東的懷中貼着他的胸膛更爲猛烈的哭泣,爲了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影響到別人,她狠狠的咬住了張世東的手,哭的稀里嘩啦一塌糊塗,月色中。本該朦朧的雙眼中除了委屈就是委屈,除了無奈就是無奈。
幾分鐘過後,百里藥擡起頭,近距離的看着張世東:“我把自己賣給你,你能給我三十萬嗎?”
張世東笑了。外力造成的理想世界崩潰,還未能摧毀百里藥真正的純真。
“爲什麼是三十萬,不是五十萬,不是一百萬。”
百里藥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和味道,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張世東笑着將整個被都讓給了她。讓她裹着自己的身體,將剛剛還完全不在乎的東西,繼續着珍貴的保留。
“有人出三十萬彩禮,我爸我媽同意了,這筆錢能給我哥買房子,能讓他結婚。他們還說,我答應嫁了,才能繼續上學。”
這世界沒有多少驚天動地,也沒有多少感天動地,有的只是平凡人的凡塵瑣事,或許對於張世東來說,這樣的事情只是微微一笑的簡單。可對於身處在其中的百里藥來說,她的天破了,面對着哥哥和未來嫂子惡毒的指責,面對着父母唉聲嘆息的無奈,她無憂無慮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了陽光,再也沒有了清水。
她沒有任何能力,不懂得什麼叫做抗拒,也不懂得什麼叫做逃跑,她只能被動無奈的承受。她所能想到的就是,將能夠給予的東西給予心中喜歡的人,說出三十萬,只是被拒絕後的尷尬。
“把衣服穿上吧。”
張世東走進了衛生間,給了百里藥一分鐘穿上衣服的時間。然後走出來,沒有開燈,只是在月光下看着那張淚雨梨花的臉頰,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坐在牀邊嬌羞尷尬與無奈的她,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水問道:“如果我不幫你呢?”
“那我也給你……”百里藥激動中帶着幾分憤怒,她來,第一目的是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只是單純的想要給予。
“我是說,你要沒有三十萬,就真的打算聽從父母和哥哥的話,將自己的人生以三十萬的價格,出賣掉嗎?”
百里藥垂下頭,吸了一下鼻子:“那我該怎麼辦,他們需要這三十萬,有了這三十萬,哥哥就能和嫂子結婚他們就會幸福,爸媽也不需要整日唉聲嘆息。我大學還有三年多,我能擁有自己的房間不必住在客廳裡,我能有三年自由的時光,畢業了,我就去游泳,一直遊,一直遊,遊不動了就不遊了,我喜歡水,好喜歡,很小的時候,我就能在湍急的河水中游十幾米寬的大河一個來回……”
百里藥講着講着,臉上浮現出一抹讓張世東覺得悲烈的神色,傷悲的狀態他見過很多,卻從未想過,在一個普通的都市女孩身上,能夠感受到悲烈的情緒,話語很輕,輕到像是在講述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
先是幸福,因爲家人的幸福而幸福,緊接着是嚮往,嚮往能夠獨立的自由生活嚮往擁有獨立的生活空間,再之後是憧憬,帶着悲烈情緒的憧憬,我無力對抗命運,亦無力對抗家人,我只剩下一顆心,一顆嚮往自由的心,當束縛的繩索即將捆綁住我時,我會選擇用最自由的方式迴歸。
作爲女兒,不算富裕的家庭能夠供養她上大學住四人寢室,這是回報。作爲妹妹,看着哥哥整日愁眉苦臉嫂子陰陽怪氣,這是親情,哥你看到了嗎?
手搭在百里藥的臉上,將她那表情覆蓋,張世東將臉湊過去,在她的脣間輕輕親問一下,手將她披散的長髮紮起,對着她說:“笑一個。”
百里藥笑了,很燦爛,沒有一點雜質,一如既往的糊塗可愛笑。
“爲什麼?”
“因爲笑,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我不想它有一點點瑕疵。”
“那就記住,以後,永遠都要笑,永遠都要開心,永遠都要迷糊,做一個快樂的天使,活在你所喜歡活在的世界裡,外面的風浪,不該屬於你。我最喜歡遊戲裡迷迷糊糊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掐掐臉蛋的藥藥,純真可愛不沾染一點點俗世的煩惱和狡詐。”
百里藥回到了張以晴的房間,看着那個抱着卡通熊酣睡的女孩,帶着羨慕暗自喃語道:“你真幸福,能有這樣一個哥哥,我好羨慕你。”
躺在她的身邊,百里藥摸着胸口,在這裡,還殘留着擠壓那健壯身體留下的觸覺,糊塗純真不代表不懂,這個世界還有不懂男女之事的大學生嗎?臉上帶着一抹羞紅,百里藥輕輕嘆了口氣,縮着身子,迷迷糊糊也不知是張世東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她瘋狂了一次以後心理壓力沒了,也不知多長時間,只覺得夢中的城堡又出現了,天空和海水又出現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世東未免百里藥尷尬,早早的就離開了家。在一家時尚賓館的門口,等了五分鐘,瘦鬼眼窩深陷面色蒼白,走路有些發飄。
“東哥。”
張世東皺了皺眉頭:“你還年輕,留點餘地。”
瘦鬼摸了摸鼻子,從兜裡掏出香菸,遞給張世東一支,點燃之後:“我這也沒辦法,醉生夢死吧。”
每個人選擇人生的方式不同,張世東不歧視,點點頭:“悠着點,別因爲這玩意耽誤事,小管子你別看他一副要死的模樣,這小子,天賦異稟的很,你小心將來他收拾你。”
瘦鬼身子向後靠了靠,更舒服的讓後背與椅子相接觸:“管管是塊材料,就是不知道我還能扶着他走多久,他野心很大,老爺子之前一直擔心,這才讓建軍壓着他,現在有你在我們大家都放心,我還年輕,老爺子、鷹爺都老了。”
張世東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啓動車子,對瘦鬼這複述管窺豹老爺子的話,並沒有完全給予迴應,直到車子停在一個老式的白樓前,纔開口說道:“虎王爺將蔡司南扔到了南邊,管管不能輸蔡司南,一年內,平江必須清一色,否則就期待管管能與蔡司南之間,擁有管窺豹和虎王爺之間的交情。”
瘦鬼正色,點頭:“我知道了。”
張世東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曾經冰城唐氏兄弟這條線,你們和虎王爺一起跟,對方實力很強,是否真心交出所有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在國內,還有這樣一個勢力龐大無孔不入的走私集團,我要消息,別擔心,我會以道上的規矩解決問題,放出話去,誰在染指,殺無赦。”
瘦鬼在張世東的身上感受到了十足的殺氣,不自覺的身體作出防禦姿態,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他知道,屬於自己的活兒來了,這件事管家能接手的,唯有自己和手下那幫人,這已經不是純粹的社會人能夠染指的區域,動輒,不是刀砍人,而是用屍體堆積出來。
張世東拍拍他的肩膀:“別害怕,也不用怕,你們不需要做太多,有人會幫你們處理掉很多事。”
他是這麼說,瘦鬼可不敢這麼想,管家如今跟張世東已經徹底的綁在了一條船上,因爲他才行駛到波濤洶涌的大海中,感受那真正屬於汪洋大海的魔力,而不是繼續停留在河道之上,是龍是蟲,也該到檢驗的時候了。
指着頂樓右側的房門,瘦鬼點點頭,這裡就是張世東要找的地方,手裡多了一根鐵絲,很輕鬆的不到半分鐘搞定房門,儘管有張世東在身邊,瘦鬼還是很專業謹慎的掀起褲腿,將綁在褲腿上的仿五四拿了出來。
三室一廳,打開房門就能聞到混雜在一起的刺鼻味道,有酒有燒烤有香水還有一股子難以抹去的騷悶氣。三間房門都沒有關閉,或許是因爲天氣熱的緣故,或許是他們真的不在意彼此在房間做什麼被發現。
張世東搬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瘦鬼則靠在窗口,以他的位置可以隨時控制三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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