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哪位,報個字號,這麼大搖大擺的坐在這裡,我們這些人,看來是不被你看在眼裡了,得給兄弟們一個說法,閣下究竟是誰?
多少年沒遇到這樣的事了,站成一排像是學生一樣等待訓斥,餘老二有這個資格,閣下是誰,要是不夠這個資格可別怪哥幾個不給面子。
花非花手中多了一把槍頂在了張世東的太陽穴上,臉上依舊媚態十足,眼神靜如水:“你是在賭我不敢開槍嗎?”
張世東手擡了起來:“別別別,你牛掰。”
一旁的人先是被花非花手中的槍驚了一下,在這華夏的首都敢持槍的沒有幾個,看這位的意思,似乎開槍殺人都不過是小兒科。緊接着張世東的表現又讓他們覺得自己這麼站着完全是丟臉的行爲,眼前的人有什麼資格讓自己像是學生一樣罰站。
餘經緯仿似沒有看見一樣,只是對張世東笑道:“這回有人能治你了,花小姐要是在燕京開槍,你就真的是死有餘辜了。”
張世東隨意的攤了攤手,表示很無所謂,大男子主義與耙耳朵的樂趣也唯有當事人之間才能知曉,旁人看的都是熱鬧,這其中的情緒外人卻是感覺不到。
餘經緯介紹了一下:“張世東,國賓花小姐,你們如果陌生那就現在轉身走吧,現在年輕人太多,我也認不全。”
張世東!
國賓花小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對餘經緯將張世東擺在國賓前面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對勁。概因張世東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他就像是一座大山時刻的壓在了燕京衙內的心頭,幾次故意來燕京找茬,先是劉家兄弟慘死,緊接着是韋得勝被拾掇的老老實實,最後是雲戈以雲大少兩次吃癟,這樣的人就是閻王爺身邊的小鬼,惹不起招不得,到了身邊就會讓你從內到外的難受。
剛剛,有人試圖去摸國賓的屁股?
除了帶頭那兩個年輕人。後面的人都有些冷汗直冒。這要是捅了上去,自家的老頭子還不宰了自己,丟人都丟到了國外。
“張哥。”兩個年輕人搓着手,臉上帶着親近且輕鬆的笑容向着張世東打招呼。他們一聽到張世東的名字與別人的感受不一樣。心裡就像是吃了蜜一樣甜。沒事了,肯定沒事了,眼前的人跟自己關係那叫一個近。
看到張世東沒說話。兩人直接自我介紹:“我叫艾陽(艾煜)。艾愛是我們堂姐。”
其實一聽這名字張世東就知道他們是誰,艾這個姓氏本就罕見,能將名字當作榮耀的,必然是這姓氏給予他們足夠的信心,在燕京,能夠讓人滿是信心的家族,也唯有艾躍進如今扛鼎的家族了,從一個斷了半代即將步入沒落的家族重新崛起,艾躍進獨自一人扛起了這面接近二十年沒人理會的旗幟。
年紀,是艾躍進的優勢。
艾愛的輩分很高,類似面前這樣的二十出頭男子,多數都得管她叫姑姑阿姨,能同輩還比艾愛小的,那肯定是老來得子從小就備受寵愛成長起來。
“少套近乎,滾蛋。”
“怎麼,站在這裡幹什麼,等着我一會請你吃飯嗎?”
不遠不近,不故意打壓也不去掩飾什麼,張世東的行爲完全就是隨性而爲,根本不搭理餘經緯試探那茬,誰願意說什麼隨便,怎麼想隨便,我與艾家童家關係親近怎麼了,要麼你們就別用我,用我就別懷疑我,我對他們的偏袒和保護只會在底線之上,不會輕易觸線。
這一晚,看着這個中等偏上水準酒吧的人很多,艾陽和艾煜的出現並不是偶然,如此局餘經緯看得出來,張世東懶得去想花非花看出來出門就告訴了他。
張世東不是受到首長的信任嗎?一直以來與艾家童家沒有交集,有了交集後還能公正嗎?我們不信任他是有道理的,他不是裴陽,孤身一人入京沒有任何的家族特徵,他的身後站着很多人,這樣的人適合坐在那麼高的位置嗎?適合手中擁有那麼多的權勢嗎?適合擁有臨時處置權嗎?如果他犯錯了,是不是會惹出很大的麻煩?
一場大家願意出現的試探便出現了,至於是誰策劃的誰安排的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也沒人去計較到底爲何艾家的兩兄弟會出現在酒吧,試探出了結果就好了,張世東正面的表態就好了,現場有着很多的見證人,餘經緯苦笑摸着鼻子咒罵了一聲,出酒吧的時候藉着一點點的酒勁,拍了拍張世東的肩膀:“你欠我一個人情。”
花非花被送回到房間中,病毒接替了張世東的工作,帶領着安保人員將附近全部監控起來,包括花非花所住的下一層也被包了下來,張世東沒心沒肺的直接住了進去,到了京城誰也沒找,就獨自摟着枕頭在牀上打滾,現在的燕京可不光是蘇惜西和童千念,艾愛、葉聞語、裴象龍都在,聰明的男人會借用工作的名義將自己埋在繁忙的工作之中,等待着時間的沉澱後某些本該存在的嫉妒消失掉。
餘經緯回到家中喝了一杯濃茶,難得的主動進入了父親的書房:“今日湊巧,被人利用了一回,不過不算吃虧,也算是真正跟張世東聊了聊。”
老人扶了扶眼鏡:“什麼印象。”
餘經緯沉吟了半天,儘量將自己心中對張世東的印象以最準確的詞彙描述,爲此還點了一支菸,抽了半支才緩緩說道:“糊塗的聰明人,值得交往。缺點亦是優點,人敬敬人,很少主動對別人下手,如果能夠持續得到足夠信任,未來在軍隊高層體系中定然有其一席之地。”
老人點點頭,將桌上正在審閱的文件向前推了推:“這份文件能見到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你看過就算了。”
餘經緯知曉什麼意思,到此爲之,除了這間屋子就算是家裡的至親也不能告知,高層之間約定俗成的規矩,只給家中最器重的小輩觀看,如若還是傳了出去,源頭不難查到,那丟臉的可不止小輩,連帶着長者也都顏面盡失,這就是你看重的晚輩嗎?連最基本的保守秘密都不懂得,日後還能有什麼大作爲?
文件的字數並不是很多,但每一句話都重如泰山,在國家國策的制定上是指導性的方向思路,這上面如果有三條建議,至少會有一條將會成爲真正的國家明文文件,是真正的國策。
當餘經緯看到第三條時,整個人騰的一下站起身,手中的菸頭掉落在實木地板商,眼睛驚得瞪起來,望着父親幾乎是以喊的聲音說道:“這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再發生,以現在首長對於軍隊的掌控能力,還需要這個?”
老人平靜的看着他,沒說話。
餘經緯坐下來,將菸頭撿起來,呆呆的看着文件,嘴脣乾裂舌尖在脣間舔了舔,大腦高速運轉起來,直勾勾的盯着文件,看着上面的文字,分析每一個字結合父親的表情。
“裴陽和老盾更是合適的人選……”
“現在,未來。”
老人四個字撥開餘經緯心中的迷霧,是啊,現在不需要,待到首長需要的時候,裴陽和老盾的年紀,不對啊,他們的年紀正合適……
餘經緯再一次的擡起頭看着父親,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老人點點頭,兒子的水平不錯,能夠想到這一層,以他的年紀和閱歷已經算是優上了。
“建議在合適機會增添一名軍事將領進入巨頭行列,這本身並不破壞任何的規矩,完全是看需要而定。你真當我們這些老頭子眼界那麼窄嗎?這裡的每一條建議歸根結底都是爲了這個國家。諾斯頓、奇蹟之城、基因藥物,還想不明白嗎?”
撥開的迷霧陽光照射進來,照明瞭一切,餘經緯先是慚愧的低下頭,自己的格局太小了,心胸也還只停留在衙內的範疇,從未真正站在國家的高度來看待問題,這樣大的決定會是爲了鬥爭和保留權力嗎?那樣也太看輕這些註定會載入史冊的政治家了。
諾斯頓是點,是軍人在點方面的必要。
奇蹟之城是束,在這一束範圍內,軍隊必要的強大。
基因藥物是面,是在未來註定會影響世界格局的面,各國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近乎相關方面所有的頂級專家進行研究,一旦基因藥物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一旦能夠不對人體造成傷害,那軍隊將會是第一塊試驗田。未來,軍隊對國家對最高首長都是重中之重。
“這正是一號提出來的。”
餘經緯肅然起敬,這得是多麼大胸懷才能做出的決定,爲了未來的國家,將本該牢牢攥在手裡的權力分出一部分,多少年了,軍隊從來不曾有任何人染指,如果真的這條建議成爲現實,那這個人的選擇就成爲了至少兩代甚至三代首長的艱難抉擇,這個人,必須一心爲國,必須堅定不移的站在集體腳步身後。
“有可能嗎?”餘經緯的腦海中閃過了張世東的身影,有可能會是他嗎?那就太驚世駭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