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沒有存稿,又去辦了整天的事,更新晚了,抱歉!
天際魚肚泛白,羅府沁春園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聲,接着又是一陣咆哮怒罵,在紛亂的聲響中,迎來了清晨。
沁春園之側,一棟依池而建的小樓中,一男子掀開被子,罵了幾聲,便又摟着小妾做春秋大夢去了,哪管那個被打成廢人的弟弟。
羅冠川面色沉寂,短短几日便蒼老了好幾歲,最心愛的兒子每次哀嚎,怎能叫他不心疼,不怨恨。
可皇上有意偏袒秦虎,他又無可抗衡的資本,只能合着血水,咬牙往肚內吞。本說好借題發揮的羣黨,在皇上定下決定後,不曾有一人過來探望,宦海浮沉,怎能靠感情呢?
“二少爺,今天又怎麼了?不是昨日才換了藥嗎?”
一女婢腹間衣物上印着靴印,聽到羅冠川問話,有些驚恐的說:“奴婢不知,只知二少爺早上翻身,可能弄到了傷口,便發起火來。”
“混賬東西,不是叫你們看着他嗎?怎麼能夠讓他翻身呢?”
被羅冠川一喝,婢女直跪到地上,身顫如抖,也不敢有任何分辨。
羅冠川鼻中噴出一股熱氣,眼睛一閉,道:“起來吧!好好回去照顧二少爺,要是還讓我聽到他的慘叫聲,我就讓你們跟着一起慘叫。”
跪在地上的婢女渾身一激靈,從地上爬起後,慢慢退了出去。
遙望着沁春園方向,婢女悲聲一嘆,腦海中又想起羅冠川所言,趕忙收斂了心思。
獨坐許久,門外傳來管家的通報聲,“老爺,嚴公子求見。”
羅冠川不耐煩的揮手呵斥道:“不見,不見!哪家的嚴公子想來看我兒笑話的?”
幾日都不曾有訪客,羅冠川自然認爲此刻來的人定然是過來看他羅冠川笑話的。
管家應好,轉身欲走,卻被羅冠川叫住。
“什麼嚴公子?”
“嚴宰相之子,嚴慶之公子。”
羅冠川雙眉如刀,刺心定中,臉色變幻,問道:“他有沒有說明來意?”
“嚴公子沒有說明來意,不過我聞到他手中所提物件散發着藥味,想必是來看二少爺的。”
羅冠川點頭,閉眼微思,開口道:“請他進來吧!”
管家領命離去,羅冠川卻自語問道:“素兒同他很熟?還是嚴相的雪中送炭呢?”
半會光景,嚴慶之便被領進大廳,對着起身相迎的羅冠川稱了聲:“羅叔叔。”
羅冠川雙手緊握他的手,搖頭道:“榜眼郎可莫要折煞我啊!”
“羅叔叔同我父同朝爲官,叫一聲叔叔也不爲過,羅叔叔自然擔當的起。”
被給一個大面子的羅冠川也不矯情,順竿而上,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賢侄此次前來是。。。。”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羅冠川微微一點,話不露全,嚴慶之便知意思,答道:“不是家父的意思,只是代表慶之而已。羅弟與我乃是好友,好友傷痛,我怎能不來?只是這幾日被公務纏身,脫身不開,纔到此刻。慶之汗顏啊!”
羅冠川老感欣慰,眼中微微泛水,自責道:“不是你叔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這幾日連個探望的都沒有,賢侄突然前來,你叔叔心中定然會有些想法,不過此刻我寒着的心也暖了!”
嚴慶之臉上掛起一輪和煦的笑容,說:“叔叔不必介懷,這本是人之常情,慶之當然不會有其他想法。”
謙謙君子,虛懷若谷!
“不過羅弟以往的好友都不曾來過?”嚴慶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羅冠川搖頭,不願多提。
嚴慶之一笑帶過,起身道:“羅叔叔,我想去看看羅弟。”
羅冠川點頭,召來女婢,讓她給嚴慶之帶路,嚴慶之回禮謝過,翩翩出門。
正廳空曠,羅冠川並未起身,反倒是單手撐頰,獨自沉思。
婢女入園,輕叩房門,便聽到一聲大喝:“滾!”
嚴慶之輕拍婢女後背,示意他自己來,婢女感激一笑,退開,讓出身位。
“羅素,是我。”
房內一片沉靜,嚴慶之推門而入。
望着進門的背影,婢女心想:“爲什麼這公子如此溫良呢?”
羅素躺在牀上,雙手纏滿白色紗布,濃烈的藥味,讓嚴慶之鼻子微微一皺,可轉眼間,卻換上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羅素好些沒?”
“好?如何能好?”
羅素頹廢的回了一句,無奈的閉上眼睛,不想讓嚴慶之繼續逗留。
嚴慶之並沒有因爲羅素的態度而離去,反倒是搬着凳子,坐到牀頭。
“傷勢穩定,已無大礙,安心休養便可。”
輕輕拍了下羅素的肩膀,嚴慶之準備離開,羅素卻睜開眼,望着嚴慶之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依舊如旭的笑容掛在嚴慶之臉上,溫暖人心,“沒什麼,難道我們不是好友嗎?”
兩字直擊心靈,羅素那顆快枯死的心,如遇雨露!
“嗚嗚。。。哇啊。。。”
淚水洶涌,如開閘洪峰,哭聲默戚,漸成嚎啕,一發不可收拾!
羅素抖動的雙肩,嚴慶之並不阻止,也不怕羅素傷口破裂!
有些東西,越是壓着,反而越難受!嚴慶之懂,所以才如此冷靜。
痛哭聲持續一炷香的時間,羅素才停住哭聲,淚眼婆娑,卻少了頹廢之感。
“歡迎回來。”
沒有安慰,只是四字,卻足矣!
羅素狠狠點頭,不自覺的放低身份,道:“嚴哥,等我。”
“好好養病。”
羅素點頭,對嚴慶之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嚴慶之無聲一笑,安靜退出房間。
關上房門,隔絕房門,嚴慶之用力揉揉鼻子,不做停留直接出府。
秦府,齊平苑。
秦書寶頭套鹿皮面具,手戴鹿皮手套,疲憊不堪的海東青被他架在手上,手中握着用草楦起來的兔皮,口中含着口哨,吹哨引起海東青注意後,便從兔皮眼眶裡取肉餵它。
起先海東青不予理睬,反覆百次後,海東青耐不住飢餓,張嘴銜肉,吞進腹中。
見到海東青開食,秦書寶一陣快慰,本以爲還要熬一天才開食,沒想到現在就開食了,滿足的征服感,充斥秦書寶心胸。
端硯頂着熊貓眼撒嬌的說:“這全是我的功勞。”
架在秦書寶臂上的海東青見端硯如臨大敵,禽羽緊縮,體態低伏,做攻擊狀。
端硯瞪眼一望,臂上海東青哀鳴一聲,如驚弓之鳥,向秦書寶靠攏。
嚇唬住海東青,端硯獻寶般的對秦書寶說:“人家厲害吧!你要知道,人家對你有多好啊!”
秦書寶翻了一個白眼,誰知道昨天端硯是怎麼虐待它的。
不受重視,端硯無聲的動了動嘴,扭身說:“我要去睡覺了,誰都別叫我。”
秦書寶不去理會,只是轉頭對哈欠連天的墨香柔聲道:“去睡吧!今天不需要你幫我熬鷹了。”
墨香點點頭,卻堅定的說:“下午我便起。”
懶的多說,說多了也是無用。
一連三天,熬鷹喂鷹,齊平苑中幾個人都被弄的魂不附體,哈欠連天,常常打翻打碎東西。
被取名叫‘傲天’的海東青卻越發親近秦書寶,身上那種狂傲也慢慢恢復,但只對外人,對秦書寶卻是一副討好的樣子。
秦二牛走進齊平苑,還沒走幾步就被墨香撞到,秦二牛嘆了一口氣,快步走進房內。
一進房間,一股腥味直衝秦二牛鼻腔,秦書寶見秦二牛過來,架着海東青走過去,笑着問道:“牛叔,爺爺解除我的禁令了?”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
秦書寶一聽,臉上一喜,嘻嘻笑着問:“爺爺怎麼說的?”
“老爺,讓小少爺你去大明寺,順便帶着那個幫你養東西的趙猛,這扁毛畜生就交給他訓。”
被秦二牛叫成扁毛畜生,‘傲天’羽翼收攏,長鳴一聲,似在警告。
秦二牛咧嘴一笑,笑罵了聲:“畜生”。
秦書寶一臉得意,笑着說:“正好,傲天也要帶出去架架‘打臉’,既然爺爺讓我去,我就當去訓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