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是,那沈董事長我便不打擾了。”
沈父起身,“賢侄慢走啊。”
孫輕颺出了咖啡店的門,疑惑更加的大了,沈父很狡猾,說的滴水不漏,只是他的神色出賣了他的當語言,一般人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臉色會很沉重,而沈父人眼睛總是朝一邊瞟,明顯的心虛。
孫輕颺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在車上等了二個小時,等到沈父走,他才花高價將沈父剛剛喝咖啡的杯子買了過來,隨後去將沈婕妤用的茶杯也拿了過來,送到DNA唾液檢測中心。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終於在傍晚,結果快速的出爐。
孫輕颺拿着那份檢測單,覺得自己的猜測真的是對的,沈凌雲和沈婕妤的父女關係爲百分之99。9。
從這一刻上來說,沈凌雲撒謊了,沈婕妤說的是真話。
沈凌雲爲什麼要撒謊說她是王美芳改嫁而來的女兒,再聯想到沈佳和蘇信晏的關係,這其中的緣由真的不難猜出。
孫輕颺瞬間理清了其中的關係,對沈婕妤真的有些憐憫,因爲她很渺小,她說的話自己都不信,更別說蘇信晏了,真話往往是沒有人相信的。
他這一刻選擇隱瞞這件事,因爲儘管對蘇信晏說出實情,他信不信不是重要的,可能沈婕妤又要面臨新一輪的災難了。
自己身爲律師,就做一回好人吧,二個月後,希望她可以自己躲得遠遠的。
嘆息一聲,將檢測紙疊好放在自己的公文包裡。
*
下午,沈凌雲讓道士在沈宅裡做辟邪的法事。
王美芳也是將信將疑的,嘴裡唸唸有詞,“死丫頭,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這件事傳到蘇信晏的耳朵裡,立刻撥打了電話給孫輕颺,“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做那樣的夢了。”
孫輕颺淡定以對,“難道你覺得我看過沈婕妤的後背嗎?她後背有沒有紫色胎記,你還不清楚?”
蘇信晏沉默,他從來沒好好看過沈婕妤的全身,自然不知她後背有沒有胎記。
這一天,蘇信晏神色恍惚,不知怎麼的,一天都會不經意的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再次控制不住的來到C棟樓的院子裡。
原本芬香馥郁的花朵此時已經凌亂不堪,歪倒一片。
花瓣落的地上都是,可能因爲連日來的下雨和無人照料造成的。
以前他進入院子的時候,覺得整個院子的空氣都是甜的,現在,只能用慘淡來形容。
蘇信晏站在三樓的窗口處,那裡還擺着她的那雙鞋,從上面望下去,當初有血跡的石巖已經毫無印記了,沖刷掉的不僅僅是她的血,更是他的那些回憶。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回憶那個女人的所有,自己肯定是不正常了。
走到樓下,電話鈴聲傳來。
“恩,佳佳,我在家,什麼事?”
“媽媽說要請你來家裡吃飯,你來嗎?來吧。”沈佳撒嬌道,“人家兩天沒見你了,挺想你的。”
“好,我等下就過去。”
聞言,電話裡的沈佳立刻雀躍了起來,“好,我等着你。”
蘇信晏關掉手機開車來到沈宅。
看着門上的門牌號,他的回憶再一次氾濫起來。
當初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三年前參加沈佳的生日宴會的時候,那一天,他救了沈婕妤。
雙手插進褲袋,蘇信晏邁步進入。
出來迎接的沈佳挽上他的胳膊,“信晏哥,你來了,我們進去,媽媽已經擺好碗筷了。”
他嗯了一聲,隨她一起進去。
在餐桌邊坐下,沈父笑盈盈的說,“賢侄來了啊,別嫌棄啊,來動筷子,來來。”
沈母也說道,“是啊,來到這裡就跟自己家一樣啊,現在誰都知道啊,佳佳跟你了,呵呵。”
她的隱晦意思就是你該給個名分了吧?
蘇信晏豈會聽不出來,說道,“現在我爹地媽媽不在國內,如果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話,我會安排先訂婚的事宜。”
沈母連忙說道,“不介意不介意,你着手辦吧,你父母那邊,我會親自打電話過去的。”
沈父笑容更加春風得意了,“是啊,你倆都不小了,該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這頓飯可謂吃的是笑聲不斷,飯局過後,沈父沈母把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信晏哥,你還沒看過我的房間呢,你跟我來看看。”沈佳拉起他上了二樓。
“佳佳,你們家不是三樓是臥室嗎?怎麼你的臥室在二樓?”
“三樓是我們家的禁地哦,是我爸爸的原配老婆——”警覺自己說錯了話,她繼而慌里慌張的搶答,“是我生母以前的居所。”
蘇信晏忽然開口說道,“那能不能帶我參觀參觀過世的未來岳母的生前住所。”
沈佳雖然心裡有點不情願,卻也只好說,“好,媽媽天上看見的話一定會很開心。”
電梯如約而至升到三樓。
靜謐的走廊讓人有點心驚。
沈佳走在前面,蘇信晏一步一步的跟着,走到那個當初關着沈婕妤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心跳的愈發的快,胸口悶的很難受。
他轉身踏步走了進去。
沈佳驚呼道,“信晏哥,那裡面很髒,你不要進。”
他早前已經來過一次,豈會不知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蘇信晏看了看四周,地上的鎖鏈還在,只是,鐵鏈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沈佳捏着鼻子進來,嫌惡道,“這裡面是管我後姐的,這是爸爸媽媽懲罰她的,現在她死了,也就沒人敢進來了,這裡面的味道好難聞啊。”
“確實很難聞,我們出去吧。”剛說完,沈佳已經走出了門外,而要轉身的蘇信晏目光緊緊鎖定了鐵鏈下面一個小小的四方塊的照片上。
他快速的彎下腰撿起來,握在了手心裡。
那張薄薄的小方塊照片在他的手心如同一根刺一樣刺的他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