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她怎麼吼,蘇信倫都不拿她當回事。
陸清雅一直不明白,蘇家的男人爲什麼都那麼死心眼又專情。
卻還那麼心狠,那麼不顧一切。
這個答案直到最後她才知道,正確的人碰上正確的時間才能過上正確的生活。
蘇信晏從醫院醒來到現在已經有了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半個月時間內,他身形消瘦了很多,在醫院被洗胃洗的整天輸液吊着,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便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如願以償的去死了,他也從未想過,這麼幼稚的想法會發生在他身上。
因爲選擇自殺本來就是個幼稚的事情。
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更不應該了。
躺在病牀上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整顆心早已被沈婕妤給佔滿了,其實,他想了很久,自己到底是愛小拇指的時候樣子,還是她現在的樣子,他終於想明白了,他愛的是與自己生活三年的她,對小拇指,更多的只是弄明白這個謎團而已。
卻也原來,五歲那年見過一次便再也沒見過的原因是她被囚禁了起來。
想到此,他的心便痛得不能呼吸。
自己釀下的後果只能自己吞嚥。
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這個夢裡沒有這段悲痛的故事。
他的這雙手親自將自己最愛的女人給送上了絕路。
蘇信晏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手裡拿着手機,裡面是唯一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她澆花的背影,另一張是坐在鞦韆上仰望天空的笑容照片。
此時此刻再看,真的很令人心疼。
眼角處的晶瑩抑制不住的往下掉,掉去的不僅是他的心痛,更是他的一切。
傍晚,他起身下樓,葉少卿和孫輕颺來看望他。
見他下來,葉少卿笑道,“信晏,你可別要這麼再嚇我們了,不然,我們倆也去追隨你而去了。”
蘇信晏冷哼不語,“你們倆來這幹什麼?”
孫輕颺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他,“呂相生的案件新進展,無罪釋放。”
“什麼?”蘇信晏皺眉,“無罪釋放?怎麼可能?這麼多證據面前,憑着蘇家的勢力制服不了他一個呂相生不成?”
“我們是商人,當然用商人的做法對於這個呂相生是沒辦法奏效的,信晏,得到最新消息,呂相生的背景很強大,他的外公是M國的總統。”葉少卿分析道,“不僅如此,他的全家全部都是在政府機關部門工作,且位高權重,想辦他,不容易。”
蘇信晏站起身,右手端着咖啡,左右插兜,眼睛幽深,“這個膽大包天,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的男人,我倒要和他好好較量較量!”
孫輕颺將文件夾合上,沉重道,“他的這件事情先放放,目前是你的身體,最近好些了嗎?怎麼樣?”
“我沒事。”蘇信晏淡淡的說,“吃一塹長一智,以前真的跟混蛋無疑,以後不會也不可能那樣了,你們放心,這種傻事我不會再做了,因爲沒有人值得了。”
葉少卿意領神會的嘆道,“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叫人生死相許啊,我怎麼沒這種感情啊。”
孫輕颺笑容綻放,“少卿,你這花花公子該收收心了。”
“只是還沒有哪個女孩讓我來收心,不如你們兩位的妹妹都借我試試?看能不能降得住我?”
孫輕颺手中的文件夾落在了他頭上,“你小子,得了吧,別來禍害我們的妹妹了。”
蘇信晏挑眉,“蔓蔓,你可以試試,只是,估計不可能,你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型啊。”
葉少卿篤定道。“女孩子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蔓蔓說不定現在正在暗戀我。”
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女音,蘇蔓蔓踩着高跟鞋走進來,“葉少卿,你別在那胡說八道了,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以前覺得你還挺不錯的,直到你甩的女人數不清楚之後,我就將你徹底拉入黑名單了。”
葉少卿誇張道,“不會吧!我的人品可是很好的啊。”
“是很好,但是你不是我的菜。”蘇蔓蔓好臉色不給一個,“我喜歡溫文爾雅的男人,你劃不上號。”
葉少卿驚呼,“溫文爾雅的男人?”他奸笑道,“我們身邊不就有一位現成的麼?怎麼樣啊,輕颺?”他用胳膊不懷好意的碰了碰孫輕颺,意味難明。
蘇蔓蔓彷彿被戳中了心事,臉頓時有點嬌羞,又覺得十分尷尬,白眼一下葉少卿便上了樓。
下面傳來葉少卿爽朗的笑聲,她的臉更紅的如番茄一樣了。
下面幾個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孫輕颺和葉少卿這才坐進車子離開。
坐在車子裡,葉少卿一直笑個不停,孫輕颺嗔他一眼,“你笑夠了嗎?”
葉少卿更加笑的放肆,“你看蔓蔓那模樣,跟個會見情郎的樣子無二分別啊,輕颺啊,我看她肯定相中你了。”
孫輕颺皺眉,“我不喜歡她那種類型的,刁蠻高傲,跟個公主似的,你適可而止了啊,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把你丟在這,整天有車不開,讓我當免費司機。”
葉少卿果然消停了,但是,內心的小八卦還是有點蠢蠢欲動啊。
*
寂靜的病房,白熾燈光亮如注的傾灑在病房裡。
房間裡只有旁邊的儀器滴答滴答的響着。
病牀上的沈婕妤滿頭被白布包裹着,臉上更被纏的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雙眼睛緊緊的閉着。
她好像一直在做噩夢,總是睡不安穩,眉頭緊緊的皺着,手抓着牀被,不時地抖動。
終於像是夢見了什麼,她一個顫抖驚醒了過來,額間的冷汗淋漓而下,她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神經才舒緩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個夢一樣,而這個夢卻是那麼的殘忍。
好幸,終於躲開了。
以後的日子會好吧,以後會重新沐浴在陽光底下,再也無所畏懼了吧,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