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這幾天所經歷的事情告訴了沈睿,沈睿聽完了,坐在我的旁邊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習慣性地將手撐在額頭上面,眼睛閉着,好像是睡着了一樣。
我趁着這個機會,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幾天沒有看見沈睿,他不說話的時候,他的臉看起來還是一樣冷峻,只是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一些,而且眼睛周圍的黑色也很明顯,那是沒有睡好的標誌,看來這幾天他過得也不是很好。
想到他在緊要關頭衝過來的時候,我的心裡面又開始止不住有了一種好像平靜的水面被扔進了一顆石子而被激盪的感覺,那激盪的水紋不是很大,卻足夠引起我的注意力。
想起那一瞬間,我已經在心裡面覺得完全絕望了,沒想到沈睿居然衝了過來,這種,重獲生命的感覺,真是難以描述,我從心底裡面感謝沈睿,也從心底裡面激起了那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一會兒過後,沈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他的眼睛裡面呈現出一種沉靜的黑色,仔細看那就好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一樣,從那種眼神裡面,你可以輕易地想到他所想的事情的複雜性和嚴重性,而且好像只需要你看一眼,你就會被輕而易舉的被帶入到那個漩渦裡面。
我在旁邊看到沈睿的神色,感受到了此刻沈睿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嚴肅與複雜。
“上月小區確實很是奇怪。”沈睿轉過頭看着窗外,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星光,但是那一絲星光閃得很快,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是,不奇怪的話,我又怎麼會去調查呢?”我回着沈睿的話,眼睛也看向窗外。
這個時候的窗外已經是一片濃黑了,已經很晚了。但是今天晚上,外面的天空上面佈滿了星星,在這黑夜之中透露出耀眼的星光,這星光看起來讓人覺得好像擁有希望一樣,應該心情愉悅。但是對於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我和沈睿來說,我們看着這滿天的繁星卻擁有着不一樣的但是同樣覺得沉重和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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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看着外面滿是繁星的天空,眼睛裡面卻沒有一點的星光,他的眼睛裡面是壓抑的黑色,就好像他現在完全被濃濃的黑霧籠罩一般的心,外面那充滿了希望的星光進入到了他的眼睛,卻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到他的心裡面。
而我在這幾天的大起大落之中,心裡面泛起來五味雜陳的感覺。就好像喝着一杯放着不同味道的飲料,這一口下去,味覺裡面摻雜着各種各樣的感覺,我一時之間,無以言表。但是這種感覺在不斷在我的腦海裡面提醒着我,讓我來回想起經歷的事情,那些種種的片段,可疑的跡象,一時之間,讓我的大腦缺氧。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將思緒理清,回到現實之中,將看着外面的目光移了回來,落在沈睿的臉上。
沈睿臉上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他也將目光從窗外移了回來,沈睿看着我,慢慢地說道:“我當時在找你,正巧碰上了。”
“你當時在找我?”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沈睿,當時我們的倆,似乎還在生着對方的氣吧,這個傢伙在找我?
沈睿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一些僵硬,沈睿雖然看着我,眼睛裡面看起來好像是充滿了真誠的樣子,但是我卻總覺得沒有那麼巧合,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我又說不上來,所以我只好對沈睿的說法,保持懷疑,勉強點了點頭。
沈睿忽然開口問起了思雨,他說道:“欣悅,思雨怎麼住在那個小區?”沈睿看着我,眼睛裡面充滿了探究和疑問。
“我不知道。”思雨這件事情沒有給我提起過,她怎麼會選房子住在上月小區,我只能對着沈睿搖了搖頭。但是其實,他這個問題我也是想要問的,思雨怎麼會住在上月小區?
上月小區,只是一箇中檔的小區,而且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很好,離市區也不是很近,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如果說按照思雨一貫的要求,思雨不應該住在那個地方纔對吧。
沈睿一提起這件事情,我的腦子裡面此刻也充滿了疑惑。
“你也不知道嗎?”沈睿手支撐着下巴,聲調有些提高了地問我,他的眉頭皺着,他驚訝的表情看起來我好像應該知道一樣,但是我確實不知道。
“嗯。”我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她確實沒有告訴過我,我也沒有問過。”
沈睿聽着我的回答,他撐着下巴,低着頭,進入了一副思考的狀態。
“欣悅,你剛纔說思雨對於上月小區和花月小區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嗎?”沈睿擡頭看着我,他此刻的眼神看起來有一些古怪,但是從他這奇怪的表情裡面,我隱隱約約預料到了他在想什麼,我的內心裡面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
“嗯,是。思雨對於小區周圍的事情,都不是很瞭解,主要是她也不怎麼出去在小區裡面轉悠,思雨那種人,小區裡面都是那些大嬸大叔的,怎麼可能和那些大嬸聊得來呢?”我一邊安慰着自己,在心裡面試圖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一邊向沈睿替代思雨解釋着。
“是嗎?”沈睿眼神變得更加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低垂了一些,好像是不想讓我看出他在想什麼一樣,但是片刻他又擡頭看着我,此刻他的的表情已經沒有古怪了,只是變得更加堅定了。
“欣悅,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沈睿說着,我的心卻因爲他的這句話而有一些緊張了起來,原本的安慰在這個時候,一點作用也沒有了。我的背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有一些僵硬,我往着身後的牆面靠了靠,想靠着身體的挪動,讓自己變得舒服一些。
沈睿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他自顧自地繼續說着,說出了我也有的結論:“按照思雨那種身份,家裡面那麼有錢……她對於房子的要求應該會高很多吧,而且上月小區的房子又不高級,周圍的環境,也很差,思雨怎麼會住那些地方呢?”沈睿疑惑地看着我,他的言語裡面已經不是疑問而是呼之欲出的肯定的答案,但是他還是在問着我,我聽着他的話,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沈睿,沒有說話。
然而沈睿還沒有說完,他頓了頓,也不管我有沒有回答繼續說道:“而且,欣悅,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自從在山上遇到了思雨……後來,又和她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們自己周身的事情卻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沈睿又將其他的事情與思雨聯繫了起來,這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原本我不安的心理,在沈睿這樣的聯繫下面,變得更加惴惴不安了,因爲我忽然覺得沈睿說的好像有一些道理……
“不僅僅是複雜,簡直是撲朔迷離一般,但是思雨卻好像沒有事情一樣,而且上一次我們就是因爲和她在一起,我們三個人居然不知道怎麼的被人打暈了……但是她似乎仍然沒有什麼事情……”
沈睿一直不停地向我訴說着,我的心裡面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慢慢變得有一些煩躁起來,沈睿的話語已經很明顯了,他的話完全是在針對這思雨,我在心裡面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我右邊的手,沈睿看不到的那一隻,緊緊地抓住了被子,隨着我手上用力越來越多,被子也被抓得越來越緊,但是我仍然努力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沈睿在講了那一大串之後,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認真,然後他一字一句地下着結論的說道:“欣悅,你說……思雨,會不會……”
“夠了!”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沈睿,我想我的臉已經變得有一些通紅,因爲我感覺到異常生氣,我知道沈睿是想要說什麼,他想要說思雨會不會是有問題,但是思雨怎麼可能有問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能有問題,唯獨思雨不能有問題!
我對於沈睿的這一番言論感覺到憤怒,我已經剋制不住了,所以爆發了。
“沈睿!”我衝着沈睿吼道,“思雨不可能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欣悅……我知道你和她感情很好,但是……”沈睿還在試圖說着,我轉過頭憤怒地看着沈睿,沈睿看到我堅決的眼神,識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們兩個因爲這件事情,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我努力調節着自己,讓自己不要太生氣。我理解沈睿,他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面,置身事外地來思考這些事情,他也是在爲我好。但是對於我來說,我還是不能夠接受,因爲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懷疑的。思雨在我心裡面就是親人一樣,親人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