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景象,我蹭得一下子站了自來,眼睛看到那桌子,腳不自覺地往旁邊挪動着,彷彿那張桌子就是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樣,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那桌子,一步一步快速挪動着,我漫無目的地向後面倒退着,心裡面只有對那張桌子的恐懼,我想要離那張桌子遠一些。
我一步一步向後面倒退着,我退到了一個櫃子跟前,我的背靠在那堅硬的櫃子上,我能夠感覺到一種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的時候,我的心裡面好像才感覺到了一陣放鬆,好像這實實在在的東西給了我依靠一樣。
但是,當我靠着那櫃子的時候,我感覺到那一股惡臭的味道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我用鼻子用力嗅了嗅,驀然發現那一股惡臭的味道,好像就是從我身後的櫃子裡面散發出來的……
我順着味道轉過了身,感覺到這半虛掩的櫃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但當我伸出手去打開櫃子的時候……
我的感覺到肩膀一沉,此刻我心裡面的心臟立刻砰砰跳了起來,我條件反射地往後面轉身,“欣悅……”原來是趙銘,嚇死我了!我用力拍了拍胸口。
“你在幹什麼?”趙銘好奇地看着我,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聲音,他從那裡面的屋子出來,神色好像也已經恢復了正常了,看來那裡面那一間看起來很可怕的屋子並沒有什麼。
“沒什麼……”看到趙銘已經是放鬆的表情,我也感覺到了一陣輕鬆,我大大呼吸了一口氣,剛纔感覺到那櫃子裡面不對勁的感覺也沒有了。
“好吧,你有看到什麼你想要找的東西嗎?”
“沒……”我站着再一次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可用的東西……“你有在裡面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嗎?”我擡頭看着趙銘。
趙銘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明確告訴我,他並沒有什麼收穫。想了想,我也信步走到了曾老頭裡面的那間屋子裡面看了看,趙銘在我的旁邊陪着我,我剛剛走到門口,他就把左邊牆壁上面的燈給打開了。
打開燈我才發現,這間屋子更加狹小陰暗,裡面除了放了一張單人牀以外,什麼也沒有……
我站在原地失望地看着曾老頭的屋子,無奈嘆了一口氣,這曾老頭的家裡面真得是一貧如洗,他的全部家當就在這兩件小屋子裡面,一眼就能看個透徹,這裡面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更別提線索了。
正當我和趙銘在裡面這間小屋子的時候,趙銘忽然將手沉沉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我回頭看着趙銘,趙銘先是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做出側耳聆聽的動作指了指外邊的大廳,示意我別說話聽下聲音。
我瞭然地學着他的樣子,屏住呼吸,做出傾聽的動作,但是還沒有等我聽到什麼,趙銘卻一下子放開了我,立刻衝到了大廳裡面,我跟着趙銘跑了出去。
趙銘一邊跑着,一邊從褲子的口袋裡面摸出了手槍,動作一氣呵成,他大聲叫道:“不許動,警察舉起手來。”
“吱呀……”
我循着聲音往前面看去,就是我剛剛想要打開的那個櫃子發出來的聲音,那櫃子現在已經打開了一半了,我看到一隻黑黑的、髒髒的、穿着膠鞋的男人的腿露了一半在櫃子外面。
顯然,這櫃子裡面剛纔有一個人,而且他正打算逃跑。
“出來!”趙銘舉着手槍,慢慢靠近那櫃子,再一次對着櫃子大叫了一聲。
櫃子裡面的人聽到趙銘逼迫的聲音,不得已將已經暴露的腳,慢慢放在地上,另外一隻腳也伸了出來。櫃子裡面還有一些雜亂的衣服,衣服遮擋着那個人的身影,他慢慢撩開衣服,漸漸露出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髒兮兮的、好像好久都沒有洗過的臉。整個臉上都鬍子拉碴的,頭髮也是又長又亂又油。他的身上一如他的臉一樣髒,但是他外面的衣服看起來還是比較乾淨的,只是擋不住裡面那一團黑黑的衣服。
可以看出來,那外面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曾老頭的。
等這個人完完全全站在我們的面前之後,我和趙銘才發現,原來那一股惡臭就是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的,等那個人出來以後,我們才清晰地感覺到那一股惡臭有多麼濃烈,而且我聞着這一股味道,漸漸地感覺出來了這是什麼味道,這就是那種下水道的泔水的味道……
已經不僅僅是汗臭了……我們已經明白,這個人是一個流浪漢……可是,這流浪漢怎麼在曾老頭的家裡面……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誰知這流浪漢一從櫃子裡面出來,便馬上癱倒在地上對着我們大聲求饒道。
趙銘看清楚了流浪漢,覺得危機解除了,他慢慢將手槍收了起來,嚴厲問着那倒在地上的流浪漢,“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我叫李……李輝,是……是本地的流浪漢……”那流浪漢像是被嚇得不清,說話都磕磕巴巴的,眼睛還不時瞟我們一眼,十分害怕的模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然而,趙銘看着那流浪漢的樣子,絲毫沒有減輕說話的語氣,他繼續用着嚴厲的口吻問着他。
流浪漢被兇得一下子愣住了,他有一些不敢開口地向着窗戶指了指,表情十分可憐,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要受懲罰的樣子。
“難怪……”趙銘做到窗戶跟前,又看了看窗戶,喃喃地說道。他走到窗戶跟前轉了一圈之後,又立刻走到流浪漢的面前問道:“說,你進來幹什麼?!”
流浪漢坐在地上聽着趙銘的問話一動不動,兩隻眼睛垂着看着地面,眉毛也是那種八字的模樣,嘴角微微下拉,看起來一副十分可憐的樣子,他好像已經被嚇到有一些不敢說話了,我在一旁,有一些看不過去,便輕聲問道:“你進來做什麼……”
流浪漢聽到我的聲音,立刻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了頭,好像覺得自己不應該看我的樣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猶豫……似乎很是害怕。
“你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都沒有關係的……”我在一旁輕聲安慰着流浪漢,鼓勵着他說話。
慢慢的,流浪漢終於開了口,他結結巴巴的說着他是怎麼進來的,進來幹什麼的:“我……我住的地方……不……不好……,前幾天……看……聽,聽說曾國死了……我,我就……從窗戶裡面……翻進來了,想着有一個住的地方……”
“曾國?”聽到這陌生的名字,我疑惑地看着趙銘,趙銘正在一旁雙手抱着胸,一副嚴肅的表情看着流浪漢,他注意到我的疑問,對着我說道:“曾國,就是曾老頭。”
“對……”流浪漢聽到趙銘給我的解釋,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曾老頭叫曾國?”我疑惑地轉過頭看着流浪漢……
“啊……”流浪漢原本看着我的眼神,看到我轉過頭,立刻低下了頭,他慢慢說道:“我之前,在曾國還是守墓人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有的時候會接濟我……所以,我和他認識……”
“什麼?你在他是守墓人的時候就認識他?!”這下子,我像是聽到了勁爆的消息一樣,一下子從旁邊走到了流浪漢的跟前,有些激動地問着他。
“是……是的……”流浪漢看到我這麼激動,一時有一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我一臉茫然。
“你講講,曾老頭之前的事情。”沉默的趙銘在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走過來,拉住我,我往後面退過去,對着流浪漢冷冷地說道。
“這……這有什麼問題嗎?”流浪漢沒有直接回答我們,而是一臉驚恐地看着我們,好像我們要害他一樣。
“沒有什麼,就是調查調查,曾國死得有一點不明不白的,我們在做調查。”趙銘對着流浪漢有條不紊的,冷冷地回答道。
“噢!是!我也覺得曾國有一點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們可要爲他做主呀!”一聽到趙銘這樣子的回答,流浪漢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他看着趙銘的眼神一下子由害怕變成了期望。
趙銘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會給他主持公道的,但是這還需要你的配合,你講講他之前的事情吧。”
“好,好,我配合你們,配合你們。”流浪漢得到了趙銘的肯定之後,變得激動起來,眼睛裡面也充滿了滿滿的激情。
於是,在這樣一個陰差陽錯,我們原本找不到一絲線索的情況之下,我和趙銘誤打誤撞地在曾老頭的房子裡面碰到了一個他以前認識的人,這個偶然的機會,爲我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線索。
我和趙銘聽完了都是一陣長長的嘆氣,這曾老頭子也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