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夏侯陷入了沉默,開始思考對策。
不管怎麼說,在沒有搞清楚這個傢伙的底細之前,先保持警惕好冷。
“破廟之中相遇,實在是緣分呀。”惡客笑吟吟地說道:“不知道諸位可願與我加深下緣分?”
這個惡客,語氣囂張至極,眼神也無禮至極,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蘇白高作釣魚臺,不爲外物所動,任憑惡客如何言語,都不生氣,也沒有做出反應。
偃師心裡氣的要死。
因爲惡客的眼神太噁心了,而且全都是盯在了她的身上。
吃人的眼神,讓偃師想起了過往的經歷,心裡頓時升起一抹暴虐之情。
眼看着要壓制不住了的時候,突然覺得手心一暖,原來是被蘇白抓住了。
心頭的怒火頓時被壓制了下來。
“多謝大人。”
偃師臉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連忙道謝。
“無妨,小事而已。”
蘇白淡淡一語,看都沒看惡客一眼,依舊閉目養神,等待畫壁開啓。
他已經預感到了。
畫壁就要打開了。
這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呀。
沒有遇到孟龍潭、朱孝廉這兩個畫壁裡的天命之子,現在卻遇到了要打開的畫壁。
這運氣……似乎變好了?
“呵呵,你還想跟我們加深緣分?”夏侯冷笑着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惡客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哼,看來你們是沒打算跟我加深關係了,真是可惜呀。”惡客搖了搖頭,手裡拿着破刀,朝着夏侯緩緩地走了過去:“我本來還想着跟你們友好相處的,現在看來……還是按照老辦法來好了。”
“男的殺了,女的留下,你給我去……”
一個“死”字沒有說出來,不等惡客動手,夏侯一劍捅了過去,目標正是惡客的心臟部位!
一劍刺中了,惡客就等着噴血而死吧!
不過,惡客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在夏侯那一劍刺過來之前,他就反應了過來,連忙進行躲避。
夏侯一劍沒有刺中,並沒有放棄,而是踏步上前,繼續刺向惡客,看樣子是打算將惡客給刺死。
惡客接連倒退,都快要被夏侯逼出破廟了,這讓他惱羞成怒,決定拼死一擊!
“這是你逼我的!”
惡客大吼了一聲,揮舞手裡大刀,朝着夏侯劈了過去!
夏侯被惡客的突然爆發給弄得有點手足無措,這也讓惡客抓住了機會,當即開始瘋狂的攻擊!
大刀亂舞,刀光閃爍,居然將夏侯給逼退了。
但這種攻擊只是暫時的罷了。
當夏侯穩定了下來,就輪到惡客倒黴了。
兩人一番打鬥,最後來到了壁畫面前,鏗鏘有力的刀劍交擊聲,在破廟裡迴盪了起來。
終於。
夏侯抓住了惡客的一個弱點,一腳踹在了惡客的身上,將他踹飛了起來,目標直指有畫壁的那面牆上。
這要是真的牆壁,惡客撞在了牆上,絕對會被摔的吐血。
但就在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畫壁世界開啓了,惡客被夏侯踹進了畫壁世界裡。
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夏侯當即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的表情。
估計他現在有些不能接受現實了——我這一腳的威力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一腳把人給踢沒有了?
這也太誇張了!
“終於出現了。”蘇白睜開了雙眼,同時站了起來,看向畫壁的方向。
“大人?”偃師疑惑的看着蘇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蘇先生,我一腳把那個傢伙給踹沒有了……”夏侯也看着蘇白說道。
“不用擔心,你不是一腳把人給踹沒有了,而是踹到了另一個世界去了。”蘇白淡然地說道。
“另外一個世界?”夏侯有點懵逼,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點,只能懵逼了。
“大人,您說的另一個世界,是要通過這面有壁畫的牆才能進去嗎?”偃師看到了惡客衝進壁畫裡的情景,頓時有了大膽的猜測。
“嗯,確實如此。”蘇白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壁畫連通着另外一個世界。”
“大人,我們可是要進去看看?”偃師又開口問道。
“我準備進去看看。”蘇白說道。
“大人,可否帶上我們?”偃師連忙問道。
“可以。”蘇白說道。
“蘇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另外一個世界嗎?”夏侯有點摸不着頭腦,但也不是聾子:“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一個仙境一般的世界,不過也充滿了危險。”蘇白說道。
“大人,我們怎麼進去?”偃師問道:“也是通過畫壁進去嗎?”
說話間,她指了指壁畫。
這個時候,壁畫出現了新的反應,發出了淡淡的金光,看起來富麗堂皇,充滿了富貴的氣息。
“走了,你們跟着我,小心點,要是走丟了,就在原地等着,我辦完了正事,會去找你們的。”蘇白開口說道。
“是,大人。”偃師點頭道。
“好的,蘇先生。”夏侯也跟着點頭道。
蘇白帶着這兩個人,穿過了壁畫,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出所料。
他們三個沒有在一起,而是被分開了。
這話壁畫只是個傳送門,將進入壁畫世界的人,隨機傳送到某個地方……
“哎,這樣做就能擋得住我了嗎?”
蘇白站在花叢之中,看着五彩繽紛的花朵,心情也好了許多:“不過,現在有個難題呀,我是該先去找到他們兩個呢,還是先把那個神秘的姑姑給搞定呢?”
“難題不困難,就是選擇讓人爲難,選擇哪個更好呢?”
“先找到他們兩個,然後再跟他們兩個去打那個神秘的姑姑,感覺有點麻煩呀。”
“要是先搞定了那個神秘的姑姑,再去找這兩個傢伙,應該方便了許多。”
“但在我去的這段時間裡,那兩個傢伙該不會出事吧?”
“嗯,他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差勁吧。”
蘇白想到了這裡,頓時做好了選擇,先去解決那個神秘的姑姑,掌控畫壁世界。
當畫壁世界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那兩個傢伙,不管去了哪裡,都能輕易尋找到了。
抱着這個想法,蘇白直接去尋找那個神秘的姑姑了,而夏侯與偃師的境遇,卻是個不相同。
夏侯倒黴的要死。
剛來到畫壁世界,就出現在了一個危險的地方,一衆花仙子的中間……
從來沒有見過外人的花仙子們,看到了夏侯之後,全都激動了起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夏侯變成了珍惜動物,被花仙子給抓了起來,進行了巡迴展覽……
這是寵物級的待遇。
夏侯不是沒想過反抗,但他太弱了,不是那些看起來就很柔弱的花仙子們的對手。
當被花仙子輕易解決掉了之後,夏侯整個人都懵逼了——原來我是這麼的弱雞呀。
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不過是跟隨蘇先生來到一個畫壁世界,就遇到了這麼多高手,比他強大多了。
要是這些高手都跑出來,世界還能平安無事嗎?
夏侯這個時候已經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戰爭了,只覺得他所在的世界要亂了。
說起來,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亂了,他出來闖江湖,也是爲了學好本事……
現在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蘇先生呀蘇先生,您老人家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快點過來救我呀!
夏侯在心裡抓狂的喊了起來。
另外一邊。
與夏侯同時進來的偃師。
運氣簡直好到了爆炸。
她出現的地方也是花園裡,但不像是蘇白那樣的大花園,而是一個小花園。
一來到這個花園裡後,偃師就知道自己跟大人分散了,知道這個世界不怎麼簡單的偃師,自然不敢出去亂轉悠了,打算在這個小花園了待到結束。
她始終相信,大人會過來找她的,倒不是出於女人的直覺,而是本能的信任罷了。
事實也證明了她的信任沒有錯。
在掌握了畫壁世界後,蘇白確實過來找她了,不止是找了她,還找了夏侯……
當然,這都是在蘇白搞定了那個神秘姑姑之後的事了,現在蘇白還在尋找神秘姑姑的路上呢。
說起來,明明都感應到了這個畫壁世界的中樞所在,但蘇白走了那麼久,卻還是沒有走過去。
這不禁讓蘇白開始懷疑了起來——那個神秘姑姑大概是發現他了。
現在正阻止他前往畫壁世界的中樞。
這樣的行爲,只能說明,那個神秘姑姑害怕了他。
“你以爲這樣就能阻止我嗎?”
蘇白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決定稍微認真點了。
他之前都是隨便來的,沒打算認真做的,等到最後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但現在……
看樣子是要稍微認真點了,最起碼要找到那個神秘的姑姑,將她暴打一頓。
蘇白擡手,在空中畫了個圓圈,然後一拉,圓圈被拉了出來,一個黑洞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這個黑洞後,蘇白沒有猶豫,直接鑽了進去。
然後……
當他從黑洞中出來之後,來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豪華宮殿之中,而在宮殿的王座之上,一個充滿了神秘氣息的老女人,此刻看到了突然出現的蘇白,臉上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是不是沒有想明白我是怎麼過來的?”
蘇白擡頭看了那個老女人一眼,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緩緩地朝着老女人走了過去。
老女人就是畫壁世界的實際掌控者,人稱最爲神秘的姑姑。
……
不知從何時起,風已停下,葉落於地,一絲細雨輕輕柔柔地飄落下來,淅淅瀝瀝的細雨恍如縱橫交錯的線條,在天地間織成一層層薄紗,籠罩着黑暗蒼穹。
此刻,一道猶如利劍般鋒芒畢露的身影出現在天地間,一步一步,朝着遠方而去。
他在淒涼蕭瑟的細雨中行走,品味着孤獨與寂寞,心底漸漸浮現一絲傷痛,想要忘記自己的記憶……
他越走越遠,彷彿不知疲憊的機器,永遠都不會停下,直到他的面前出現一座巨大的祭壇。
祭壇之上,一百零八根古老的石柱屹立不倒,其上鐫刻有神秘文飾,繁雜且玄奧,似乎是一種來自遠古時代的文字。
他走上祭壇,筆直的身子挺拔如鬆,目光如炬,直視前方,彷彿前方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
雨仍在下,可在這祭壇周圍,卻看不到一絲細雨,乾燥得很。
他沉默不語,靜靜地站着,似乎在等什麼人。
許久。
一道破空之音突然響起,祭壇之上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無法用言語來進行描述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白色宮裝衣裙,站在祭壇的邊緣,衣袂隨着寒風舞動,氣質飄渺若仙。
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被一根紫玉簪子綰起,腰間繫着一根粉色腰帶,襯托着她的婀娜之姿,別有一番美麗。
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嬰兒,神情哀傷,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裡滿是通紅,她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望着男子的背影。
“你來了。”
站在祭壇中央的男子突然出聲道。
“我來了。”
女人低頭看了自己懷裡的嬰兒一眼,又把目光重新放到男子的身上,輕聲說道。
男子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沉默起來,不知道過去多久,祭壇之上出現紛亂的聲音,細聽之下,這是衆生祈禱的聲音。
“諸天世界,億萬生靈,衆生之劫,避無可避……輪迴之路,周而往復,無有窮盡……毀滅即新生,超脫則解脫,然……衆生有罪,需渡無量劫……”
在這一刻,男子與女子的耳邊同時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這聲音帶着歲月的氣息,彷彿來自亙古蠻荒時代,跨越時間長河,帶來一絲指引。
“時間不多了……”
男子轉過身子,看向女子,只是他再也看不到女子的容顏,兩行血淚不停的自男子的臉頰滑落,滴到祭壇之上,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一定要這麼做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女子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悲傷之情就好像被打開的水閥,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了,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你應該知道,在我預見的未來之中,天穹破碎,世界毀滅,凡是生靈,盡皆殆亡……”
“所以,我們只能這麼做,爲了我們的孩子,只能把他送走!”說這話的時候,男子心裡彷彿在滴血,這是他的孩子,纔剛出生的孩子,就要送走,他又怎能不傷心。
只是……面對這無法逃避的災劫,就算他都無法倖免,更何況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呢,因此唯一能保全孩子的方法……
“送他去那個地方吧,那裡是唯一沒有被這場劫難所波及到的地帶,只有在那裡,就算沒有我們的照顧,他也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