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頭一歪輕巧避過,一腳踢開那人掏向懷中的的手,反手一拽制住那人的的雙臂:“就你這點花花腸子,騙不過我的。說吧,你究竟是何目的?”
那人道:“兩位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是睡不着出來逛逛的。”
辰夜道:“我看你八成是燕趙兩國的探子吧!”掌間用力:“說是不說?”
那人吃痛,嘴上卻不鬆口:“哎呦哎呦……別別別……小的真的是平民,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前當過兵,所以懂得一些功夫。”
辰夜道:“就衝你剛纔那個利落的掏鏢功夫,怕不只是懂得一些功夫這麼簡單吧。”
那人道:“二位爺,那要我怎麼說你們纔信?”
辰夜道:“非要我將你交與城主嚐嚐牢獄之災才甘心?”
那人道:“城主近來病着,說不定什麼時候醒,小的禁得住在牢中等着,可是小的家裡禁不住啊。”
辰夜與沐青對視一眼,沐青噗嗤一笑。
辰夜道:“說漏了吧!你怎麼知道城主病着,怕是王府裡的人知道城主重病的人都很少,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自知失言,眨巴眨巴眼,痛心疾首道:“二位欲加之罪,小的即使有百口也是難以變辯白的清楚了。”
辰夜道:“你知道這麼多,怕是不能輕易回去了。但是帶你回王府之前,我們有兩件事要處理一下,便委屈你隨我們一道了。”
那人問:“可是要入塔?”
辰夜道:“算你小子機靈。”
那人忙搖頭:“這可使不得,傳聞這塔裡有吃人的妖怪,不行的不行的……”
辰夜道:“你又知道了!不過這次你錯了,這塔我二人進了不止一次,哪有什麼你說的妖怪?”
那人戰戰兢兢道:“二位難道沒聽說?這裡住的都是妖怪,我雖未親眼得見,但據說城主常會將俘獲各國的戰俘、探子送進裡面,那些人進去後卻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裡面去不得的!”
沐青道:“方城主雖會定期送人進去,但這塔中卻並非吃人的妖怪。”
安定塔內都是士兵,練的是方家的秘術陣法,而方涯會定期送人進去辰夜和沐青也親眼見到過,方涯說是募集的新兵,這一點沐青與辰夜都心知肚明,但面前這人身份未知,以防萬一,沐青沒有說太多。
辰夜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跟我們進去就是了,現在去哪裡不是由你決定的。”
那人還在堅持:“不不不,若是真如此,二位還不如將我交給城主。這塔,我是萬萬進不得的。”
辰夜捏了訣,制住了那人的雙手。那人見勢要喊,又被辰夜制住了嘴。
辰夜道:“說了沒你說話的份。”而後對沐青一挑眉:“成了,我們先帶着他進去吧。”
沐青點了頭。
二人拖着猶自掙扎不已的人進了塔。
入得塔內的甬道依舊漆黑而昂長,道路兩旁跳動的火焰照耀着前路,塔內說不出的陰冷。
辰夜縮縮脖子:“這次我這心裡怎麼這麼慌呢?”
沐青道:“我也覺得似乎有些……怪……”
辰夜一拍被辰夜束着雙手牽着的捕魚人道:“都怪他胡亂說話。”
那人“嗚嗚嗚”叫着,手腳掙扎着,全身無不在宣誓着抗拒,然而卻拗不過辰夜,只能任由他擺佈着。
走到了陣地的大門前,辰夜嘆了口氣,停住了,轉頭對沐青道:“說不好,我這心裡還是慌。”
沐青拍拍辰夜的肩,示意他安心。
辰夜定了定,最終還是慢悠悠推開了門。
門內,火光通明,士兵們練兵的練兵、歇息的歇息。
辰夜暗暗鬆了口氣,所幸……所幸還是那個樣子!
一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呦!兄弟你又來了?還有沐公子!”辰夜轉頭,楊林叉着腰,倚在旁邊的柱子上,還是肆意無攔的無賴樣:“來的還挺勤,你說你一天來幾次啊!”
辰夜懵了:“一天?我沒來幾次啊!”
楊林一把勾住辰夜的脖子,拉到一邊道:“上次你來時我有事,過後聽下屬說你來過,還留下一本書!結果……你小子啊!”
辰夜道:“上次來的匆忙,來不及準備,那本書你別介意。”
楊林道:“本來呢!我是挺介意的,還說一定要找你小子算賬,但是,看在你今天這麼有誠意,還帶了吃的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
辰夜又懵了,看看身後的沐青、又看看被五花大綁的打魚人:“什麼吃的?”
楊林道:“還裝蒜?這麼大塊肉,當我瞎不成?”說着招呼身後的士兵:“大傢伙,有好東西了!”他一把拉過辰夜身後的打魚人,拋給身後的士兵們。
令辰夜沐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士兵們一哄而上,打魚人轉瞬間被淹沒,士兵們散開時,只剩一地的骨架與濺射出來的鮮血,一個完完整整的大活人,就這樣沒了……沒了……
士兵們心滿意足的跟辰夜、沐青道謝,嘴角和手指間還掛着沒擦乾的血液……打漁人的血液……
辰夜一個踉蹌攤坐在了當場,沐青也似被抽空了氣力,靠住一旁的牆壁才得以支持住沒有倒下去。
辰夜腦中一片空白,耳朵什麼也聽不見了,呆呆看着拉着他的楊林興致勃勃的跟着他說些什麼?他沒心思去聽了。
眼前的那一幕太過震撼、太過殘忍、又太過出其不意……辰夜不知這小小的澎城究竟還藏了些什麼?
打魚人入塔前的那番話猶在耳邊:“二位難道沒聽說?這裡住的都是妖怪,我雖未親眼得見,但據說城主常會將俘獲各國的戰俘、探子送進裡面,那些人進去後卻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裡面去不得的!”
沒想到一語成讖……
走出安定塔時,辰夜腦中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的,若非親眼看到,辰夜打死也不會相信這羣淳樸的士兵們會真的是吃人的妖怪!
辰夜腦中再無其他,腦中只剩打魚人地上殘存的屍骨和鮮血,即使是探子,這樣也太過殘忍……如果不是被他強行帶入塔……
肩上多出了一隻手,讓辰夜稍稍回過了神,沐青道:“想太多已是無用,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答案。”
沒錯,一個答案,一個很重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