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廢柴修仙記 23狀元 名 3G 網首發
太初門十年一次的考覈,只針對還未能築基的最低等弟子,對他們來說,這樣的考覈是他們的第二次機會,非常的重要。
作爲一個有近萬年曆史的修仙大宗,又時時刻刻都被對手覬覦着,太初門對自身實力的鞏固和擴大有着迫切的需要,也因此太初門對於人才是十分渴求的。這場考覈,除了用來考覈這些低等弟子的修煉結果之外,還用於挑選成績突出的弟子,供宗門內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收徒,或者供各個分堂挑選適合的使喚弟子,比如煉丹、煉器、符籙等等。
第一次的機會,便是進仙門時的資質測試,這些初級弟子已然錯過了。
接下去的便是這個考覈了,成績好的,將有可能直接被某個長老挑選成爲親傳弟子,哪怕是混個使喚弟子,也好過做粗使雜役。
而通過這個考覈而成爲太初門精英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因此每個初級弟子都卯足了勁頭修煉和學習。
這場考覈並不複雜,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理論考覈,一個是實力考覈,一個是試煉考覈。
理論考覈則是筆頭的,通過一張卷子來考察一衆弟子的領悟能力,內容一般包括了修仙的基礎知識以及煉丹、煉器、符籙等道術的知識,一個領悟能力高的修士,有可能受資質所限不能突破自身,因此煉丹、煉器、符籙這些也不失爲一個上好的選擇,並且這些東西也都是修仙過程中必不可缺的。
實力考覈很簡單,兩兩爲戰,大家各施能耐打一場,誰贏誰得分,最後大家按分數的多少來進行排位。
最後的試煉,則是實力與理論的結合。實力考覈中排在前三成,並且理論考覈過關的弟子將會被帶到太初山深處的赤安林中,進行實踐戰鬥。
青棱對這場考覈並不關心,唐徊自上次召見過她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了,因此除了慎悟堂和壽安堂之外,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各種賺取靈石的任務之上,太初門的每個分堂都會分派許多費時費力的任務下來,收集露水、尋找靈草,青棱便每日都在山裡打轉,漸漸連慎悟堂也去得少了,有去的時候都在向其他弟子倒賣一些淘換來的功法、靈藥等物。
就像今日。
理論考覈和實力考覈都已經結束了,一衆低等弟子都鬆了一口氣,只等着成績出來,然後去赤安林中試煉。
這一天正是理論考覈放榜的日子。
“陳道友,你要的蛇靈丹我給你找來了,三百三十枚下品靈石,謝謝!”青棱坐在最後一排,勾搭着隔壁一個男修的肩膀,眉色飛舞地說着,另一隻從几案的下方遞了一隻小瓷瓶過去。
隔壁的男修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此時卻滿臉尷尬地被她搭着肩,不時瞄着前排一衆低頭刻苦的道友們,一面接過瓷瓶。
“三百枚怎樣?最近手頭略緊!”那姓陳的男修小聲地說着,生怕被人注意到。
青棱挑挑眉,露了一個苦惱的神色,道:“陳道友,我這小本生意的,就賺你這個零頭了!罷了,就當跟你做個朋友,收你三百二十枚,再不能少了!”
她蹙緊了眉頭,露出痛苦表情,眼角餘光卻仍緊緊跟着那陳道友。藉着和五獄塔那邊打交道的活計,她着實討好了幾個纔剛入門的煉丹士,給他們提供一些低級藥草煉丹,煉出的成果和她五五分,這些煉丹士平時忙着看爐煉丹,服侍師父,哪有多餘的時間去搜集這些低級藥草,因此對於這樣一個又能提升煉丹技巧,又不花太多功夫的事,如何不樂意。
那男修也是一副壯士斷腕般的神色,在衣裡摸了半晌,才掏出了一個陳舊褪色的小布袋,遞給青棱,道:“拿去,你這黑心的奸商。”
青棱掂了掂袋子的重量,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便將搭着他的手收回,解了袋子數靈石。
“放心,少不了你的。”那男修鄙夷地看着青棱數靈石的模樣,將屁股挪開幾分,一面摩娑着手裡的瓷瓶,忽又道,“如果還有什麼好東西,可一定要記得我!”
“行啦!”青棱漫不經心地應了句,頭也不擡。
“青棱!你給我站起來!”
一聲暴喝忽然間傳來,卻是慎悟堂堂主陶老頭的聲音,隨着這個聲音,堂上所有弟子都轉過頭來看着她。
堂前進來的不止陶老頭一個人,他身後還跟着三個修士,其中有兩個都是這慎悟堂的老師,剩下那個她沒有見過,是個黑袍赤冠的中年修士,蓄着兩撇八字美髭,手中拿柄雪白羽扇。
青棱哧溜一下竄了起來,垂手肅立,恭恭敬敬地看着陶老頭。
最近她逃課的次數太多,因爲天生凡骨的廢物資質,慎悟堂的老學究們倒沒怎麼爲難她,大概他們也覺得她這廢物資質根本無需在此浪費時間浪費資源,索性放牛吃草,只要別妨礙到慎悟堂的正常教學就好。
“你這個廢……”陶老頭滿臉漲紅地看着青棱。
青棱皺皺眉,除了逃課以及向弟子們倒賣一些修仙物品,她沒有幹什麼觸犯他的事吧?
“陶先生,莫氣!”那黑袍修士朝陶老頭一聲低語,聲音冰冰涼涼,讓人莫明的安靜下來。
“你在堂下做什麼?”陶老頭心情平復了一些,炮火卻仍舊對準了青棱。
青棱看了一眼隔壁剛與她交易完畢的陳道友,這廝已經坐得端端正正,她心裡猜測着莫非倒賣物品是禁止的?思忖了一下便開口道:“弟子……正在請教陳道友關於靈氣運轉之事,不過陳道友也有些不解,弟子正打算請教先生。”
“請教?你還用得着請教?”陶老頭鄙夷地看着她,口氣中是濃濃的嘲諷。
青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能繼續恭敬開口:“弟子駑鈍,自當請教先生與諸位道友。”
“放屁!”陶老頭暴喝一句。
他成天一副文縐縐的模樣,突然間暴發出來,倒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這老傢伙竟然也會罵人!
“你看看,你看看!”陶老頭甩了一卷紙到地上,用手指着罵道,“你這廢物自己撿起來看看!”
青棱只得整整衣裳,頂着衆人的目光上前撿起了那捲紙,輕輕展開。
那是她理論考覈的筆試卷子,上面硃筆題着一個碩大的“七”字,這卷子一共十個部分,百道試題,考覈時間是整整三天,一共是十分,青棱得了七分。
考覈前陶老頭曾經恫嚇過他們,考不到合格的弟子,必須進思閉崖思過一年不能外出,思閉崖上生活困頓,寒風料峭,無法接觸外界,別說她能不能賺取靈石,就是那一天一頓飯的份例都能把她折騰死,因此她纔將這卷子答了個六、七成,心裡想着這樣總該算是合格了。
這又有什麼問題了?
她站起身來,不解地望向陶老頭。
“還在跟老夫裝傻!老夫可要恭喜你,平常悶聲不響倒看不出來有這能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考了一個狀元出來!”陶老頭諷刺的說着。
此話一出,四座譁然,通通眼也不眨地看着青棱。
而陶老頭眼中更是幾欲冒火,那考覈的卷子,歷來都是他費盡心血之作,難度十分大,能答對半數以上就算是奇才了,不料這次竟出了一個奇葩。
按說青棱資質雖差,但若是平日裡刻苦也就罷了,可青棱每日不是逃課,就是倒賣,做些低三下四之事,叫他如何相信青棱。
這陶老頭入仙門之前,曾是凡間大國的一介布衣學子,當了十來年的私塾先生,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入太初門,走上修仙一途,最是清傲刻板之人,見不得弄虛作假之輩,因此青棱這狀元之名,在他眼中不只不值一文,還和無恥作蔽劃上了等號。
話已至此,青棱也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在這慎悟堂中要麼睡大覺,要麼逃課,根本就沒有認真聽過一講,是以根本不明白這些初級弟子的水平如何,以至出了這麼個疏漏。
看着四下裡鄙視懷疑的目光和蟲蟻般窸窣的討論聲,她心中一陣煩悶。
“先生,我沒有作蔽!”青棱擡起頭,聲音如珠玉落地,清脆、利落。
有時候可以卑微,有時候則必須堅持。
“哦?如何證明?”那黑袍修士搶在陶老頭髮話之前開了口。
“你又如何證明我作假?我清清白白一個人進這仙門,可不是來給人污衊的。”青棱擡了擡下巴,眼中有一點火焰。
“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那黑袍修士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聽說你的實力考覈爲零?”
青棱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羞愧。
實力考覈的對戰,全被她棄權了。
“天生凡骨?無法修煉?”那人搖了搖手中羽扇,繼續開口。
“是的。”青棱繼續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給你一個證明的機會。”他眯了眯眼,用清清涼涼的聲音緩慢地說道,“去參加試煉吧。既然你有如此不凡的領悟力,相信亦有能彌補實力上缺憾的辦法,所以去赤安林吧,只要你能帶回五枚赤安果,就證明你過關了。”
“如果我辦不到呢?”青棱蹙緊了眉頭,赤安林裡的靈獸大多是煉氣三層以上的修爲,她這沒有半點修爲的人進去不等於送死嗎?
“失敗的話……”他沉吟了一下。
青棱忽然間希望他說出“逐你出仙門”的話來。
“就罰你受仙門鞭刑三百下,以示懲戒。”他的話涼得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