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財產呢,怎麼分?”
休妻還是和離,她是不關心的,關心的是她被休了之後,能有多少贍養費啊。
她要是一分錢都拿不到就想把她掃地出門,她是堅決不會幹的。
容聿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然之色,看着楚辭眼中那認真到根本不像是僞裝出來的模樣,眼眸一凜。
堂堂公主被休,是多麼一件羞恥的事,她不關心這個,首先關心的,竟然是自己能分到多少錢?
第一次,容聿開始用心地打量起自己這個進門一年多的妻子,可儘管他怎麼看她,都不像之前那樣,將她看得透徹。
楚辭見他又像之前幾次那樣沉默着不說話,她心裡又開始心虛了起來。
知道這又摳又渣的男人是不可能這麼爽快給她分一半財產,這一點,她也認了。
不過,這小子一看就是富得流油那種狗官,就算分個四成,都夠她吃幾輩子了。
“那……那我就退一步,我四你六。”
她這樣提議,心想自己都這樣讓步了,這渣男總不會太得寸進尺了吧。
然而,她發現,自己還是想多了。
容聿依然看着她不出聲,只是眼中嘲弄的色彩,更加明顯了。
該死的,竟然還不同意!
“那就三七,我三你七,這樣總行了吧!”
她咬咬牙,瞪着容聿,大聲道。
這要還不同意,她一定要掀桌子了。
容聿的眼眸微微斂下,終於,有了動作,卻似乎並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兀自走到書桌前坐下,無視了楚辭的存在,翻閱起面前的文書。
很顯然,他此時的表現,讓楚辭很自然地理解成,他不同意她的說法。
簡直是日了整個動物園了,這隻渣男想幹嘛?三七分他還不同意!
果然渣這個字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楚辭氣得咬牙切齒,可現在,主動權在容聿手上,就算他一毛錢都不給她,她都拿他沒辦法。
誰讓人家是自治區的老大呢,誰讓人家有自己的軍隊呢,艾瑪~~說起來都是淚。
果然皇家女兒不好當啊,竟然讓她孤身一人嫁給這麼一個負心漢。
“二八分!”
她肉疼地揪着心口,對着根本不打算再搭理她的容聿,這樣提議道,天知道她此刻的心裡,都已經痛到血流成河了。
容聿停留在文書上視線,再度擡起看向她。
見她似乎是咬牙忍痛才說出的二八分,看上去還有多捨不得。
終於,容聿在她期待的眼神中,開始放下手中的文書,搭理她了。
“看來本王還要告訴你一句,在本王的律法裡,被休的妻子,一分錢都拿不到。”
“我靠,你竟然這麼無恥!”
這一下,楚辭再也難奈不住了,當場就炸毛掀桌,要不是那紅木書桌她搬了幾次搬不動,她現在就給翻了。
這世上還有這麼渣的男人,還被她給碰上了。
對於她不敬的用詞,容聿似乎已經習慣了,看着她氣黑的臉,他卻只是懶懶地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還要休書嗎?要的話,本王現在就寫。”
說罷,便拿起邊上的筆,作勢開始寫。
很快,便有人搶先了一步,將他手中的毛筆給奪去了。
擡眼,見楚辭面露心虛地看着他,眼底帶着幾分閃爍。
“我……我考慮考慮,改天再答覆你。”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滄源律例》,便快步從書房裡跑了出去。
生怕容聿會拉住她,把休書強行塞到她手上。
一分錢拿不到還想把她掃地出門?那她以後吃什麼?
也好,不休就不休,她就佔着王妃這個位子不放了,那小妾以後別想在她的眼皮底下翻身。
看着那扇被楚辭關上的書房大門,容聿的脣角,不知覺間,微微扯動了兩下,下一秒,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擰起了眉頭。
聆雨軒——
“什麼?公主您跑去跟王爺談和離?!”
看到楚辭垂頭喪氣地回到聆雨軒,聽說她跑去跟容聿談和離的事,銀杏瞬間腦袋就炸了。
她就知道這小祖宗一定不會幹出什麼好事來,她抱着《滄源律例》竟然是跑去跟王爺和離!
天吶,要是皇上知道公主落水了之後,把腦子給弄傻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銀杏扶額,而楚辭看着她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只是給她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你幹嘛這副反應,我才憋屈呢,在王府裡沒地位,離婚還離不了,這過的什麼狗屁日子。”
想起來,楚辭就一肚子的憋屈,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公主,您以後千萬別再跟王爺談和離的事了,要是皇上知道的話,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銀杏禁不住再一次在她耳邊提醒道。
“你別跟我提那個昏君,虧他還是我親哥呢,竟然這樣坑我,給我找夫婿也不找個好點的,有這樣把自己妹妹往火坑裡推的嗎?”
“哎呀,公主!”
銀杏急得直跺腳,這公主怎麼說話老是不經過大腦呢。
“公主,皇上雖然是你親哥哥,可也是九五之尊啊,您怎麼能說他是昏君呢,這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呀。”
“幹嘛?他坑我就行,我說他幾句還不行了?有本事他現在就來揍我啊。”
楚辭依然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
她還正想找那個昏君算賬呢,他敢來,她就敢上去踹他一腳。
見楚辭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勸誡,銀杏的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再度無奈扶額,她看着楚辭,無聲地嘆了好幾口氣。
楚辭離開後沒多久,批閱完公文的容聿也從書房走了出去。
楚辭的表現,讓他越來越懷疑她的身份,但是,如果她是假冒的,那真的楚辭去哪了?
這個假冒的楚辭潛入王府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感受過她的氣息,沒一點功夫,這樣的人,竟然能輕易進入戒備森嚴的容王府,取代翌陽公主,這可能性比她失憶的可能性還要小。
“楚辭……”
花園裡,容聿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深邃的黑眸裡,閃爍着難以捉摸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