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直以來,他都小看她了。
見他愣着,楚辭便急了,“你愣着幹嘛,我都說了這麼清楚了,你不會還不明白吧?虧我皇兄還這麼相信你,把這個案子交給你來辦,沒想到你這麼笨,連這麼重要的疑點都沒看出來。”
楚辭的口氣,絲毫不掩飾其中的鄙視,讓容聿不免感到有幾分無辜。
卻也沒爲自己反駁什麼,出聲道:“這說明什麼,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他開口,佯裝不知,他喜歡看着她這副認真又帶着智慧的小模樣。
容聿的脣角,不動聲色地扯了兩下,而她這話出來,自然是引來了楚辭再一次鄙視的目光。
“我就知道,我哥所託非人,找你查案,還不如找我呢。”
她給了容聿一記鄙視的白眼,跟着,將目光回到圖紙上,道:“爲什麼領口的裡面有腐蝕過的跡象,外面會沒有?這就說明,腐屍水不可能是從外面倒進去的呀,如果是從外面倒進去的,衣服表面肯定也會有被腐蝕過的跡象。”
她看到了容聿眼底的瞭然,不禁有些得意,她在容聿的身邊,挪了挪屁、股,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繼續道:“今天我去衙門聽審的時候,聽到大家在討論王員外,說他這個人,比較樂善好施,你想一想,如果因爲米價漲了他就去蓄意殺人,有些說不過去吧?”
“嗯,有道理。”
容聿點點頭,表示贊同。
見容聿沒反對,楚辭便繼續道:“後來,我想過,會不會是跟陳員外爭吵的過程中,他失手把陳員外給殺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容聿扯了扯嘴角,儘量不打斷她的分析。
很好,這個傢伙的想法,基本上都跟他對上了。
“沒這個可能個屁啊!”
楚辭再度翻了翻白眼,開始沒好氣地嘀咕了起來,“還說什麼胸大無腦,長得好看的也同樣不中用。”
面對她對他的鄙視,容聿有些無辜,卻並不在意。
比起賣弄聰明,他更喜歡看着她在他面前,展示她所謂的智慧。
見容聿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楚辭最終放棄了。
算了,俗話說得好,長得好看真的不能當飯吃。
這年後,像她這種美貌與智慧並重的人,真的不多了。
這小子,幸虧祖上積德,讓他當上異姓王,不然的話,憑他這腦袋,還當王呢,九品芝麻官都沒他的份。
她之前還真是高估他了,還以爲他能造反成功呢,現在想想,難,真難。
楚辭在心裡對容聿進行了一番鄙視之後,才繼續道:“我跟你說,根本不可能好嗎?”
她說着,端起邊上的一杯茶,往容聿的領口處潑了過去,容聿沒來得及躲避,給她潑了個正着。
“楚辭,你找死嗎?”
他黑起臉,怒瞪着楚辭洋洋得意的模樣。
“誰讓你這麼笨,我在演示給你看,爲什麼不可能。”
她上前,直接伸手解開了容聿的衣領,道:“看到沒有,吵架的時候,陳員外會乖乖地站在那裡,讓王員外慢悠悠地解開他的領子,然後把腐屍水往他的脖子上倒進去嗎?別說是吵架的時候,就是正常的時候也不可能嘛。”
說到這,突然間一臉壞笑地看着容聿,道:“除非是像我現在這樣,假裝跟你恩愛,然後慢慢地解開你的衣服,偷偷地將腐屍水從你脖子上倒進去。”
她一邊說着,便曖—昧地撫摸着容聿的脖頸,原本就已經被她之前無意的撩撥而心神盪漾的容聿,被她這麼刻意的一撫摸,頓時,眼眸便深了一些。
快步伸手,將她不安分的小手,握在了掌心之中,聲音,不知覺間已經變得有些沙啞,“楚辭,別在這個時候玩火,我不會跟你保證我的忍耐力有多好。”
聽出了他竭力忍耐的氣息,楚辭嚇了一跳,身子猛地顫抖了兩下,快速從容聿的手中,將手抽了回來。
不自然地乾笑了兩聲,撓了撓頭皮,道:“我開玩笑的嘛,我只是跟你說一種可能啊,呵呵呵呵,當然了,陳員外跟王員外兩個大老爺們,肯定沒有這種可能嘛。”
她笑得有些僵硬,看着容聿還是不太好看的臉色,她不動聲色地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避免自己遭殃,跟着,快速轉移了話題。
“你看你的衣領,吵架的時候,他要是把腐屍水往陳員外的脖子上倒下去,肯定會濺到外面的領口,甚至是臉上,可你也看過那個屍體,簡直太完美了,就像是王員外心甘情願站在那裡被人倒進去一樣,外面的領口完好無損,臉上也沒有被腐屍水腐蝕過的痕跡,就是衣領裡面,都只有一點點的痕跡,這怎麼可能嘛。”
容聿看着她認真分析的模樣,扯了扯嘴角,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覺得,王員外能這樣不露痕跡地把腐屍水倒進陳員外的脖子上,難度非常大,甚至根本不可能。”
她認真地看着容聿,下定結論道。
“可即使是這樣,也只能證明其中有疑點,並不排斥王員外殺陳員外的可能。”
容聿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所以我們得上門去問問當事人的情況嘛,在這裡分析也沒用啊。”
楚辭再度向他投去了一記白眼,繼續道:“虧我還對你抱多大希望呢,連這麼簡單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反正指望你是指望不了了。”
她有些嘆息地對着容聿,搖了搖頭。
容聿也不介意,從她面前站了起來,在她一臉怒其不爭的眼眸中,伸手將她拉到桌子前,坐了下來,拿起那本厚厚的登記冊,遞到她面前,道:“看看這個,發現裡面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帶着幾分疑惑,她拿起那冊子從頭至尾翻了一遍,發現在王員外被抓之前,有幾個人買了幾隻酒莊的股券,股券並不多,一看就是普通的散戶,可就在王員外被抓走之後沒多久,股價大跌到谷底,這幾個人都大肆買進酒莊的股券,按照正常炒股人的心理,這行爲十分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