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丞相和杜夫人雖已熄了燈,可因爲擔憂杜宇康的安慰,兩人並未睡着,所以當破浪出現在他們房間時,他們第一時間就被驚醒了。
破浪迅速點亮了蠟燭,而後在杜丞相和杜夫人的牀前單膝跪下。
“你……你是什麼人?”杜丞相將杜夫人護在身後,驚慌的看着眼前健壯的男子。
破浪微垂着頭,恭聲回道,“您兒子是我主子。”
“康兒?”杜丞相驚愕,回頭與杜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懷疑,於是,杜丞相又看向破浪,問他,“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二位不信也得信,竹園出事了,溫公子現在性命垂危!”
“溫公子?”
破浪着急不已,於是直接道,“就是溫賢,主上讓我們喚他溫公子!”
“溫賢?!”
聽到這個名字,杜夫人立即打消了心裡的疑問,只有與杜宇康親近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溫賢”這個名字。
“殿下出事了?”
“是!”破浪應道,“他遇刺了,現在性命垂危,請二位速往竹園!”
竹園裡,乘風正在竭力救治溫賢,可還是無法阻止溫賢陷入了昏迷,見他呼吸越來越微弱,他着急得臉都白了……
如果溫賢死了,那麼破浪就要以死謝罪……
他還沒有告訴破浪自己的感情,還沒有對破浪霸王硬上弓,甚至連他的手都沒拉過……從有記憶起,他們就一直是兩個人,如果沒有了破浪,他的餘生也就沒有意義了。
因爲着急溫賢的傷勢,所以破浪先一步趕回竹園,衝進溫賢的房裡,“公子!公子!公……”
“別喊了,他已經昏迷了!”乘風沉聲開口,破浪氣極,怒瞪向他,“我不是讓你保持他別昏過去嗎?”
乘風冷臉回視,隱忍着心裡的怒意道,“可你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嗎?你怎麼保護他的?”
“我……”破浪語塞,不甘心的偏過頭,這時,杜丞相和杜夫人才趕過來,一路小跑進房裡,“殿下在哪?”看到牀上昏迷的溫賢后,都被他身上那一片駭人的血跡驚到了。
看到杜丞相和杜夫人,乘風起身向他們行了一禮,而後纔回道,“公子已經昏過去了。”
“怎麼回事?”杜丞相蹙眉,冷聲開口,“殿下怎麼會遇刺?”
乘風不知緣故,所以沉默不答,破浪因爲內疚自責也不願回答,見他們不答,杜丞相雖惱怒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並不熟悉。
“你們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杜夫人坐在牀邊,用帕子擦拭溫賢額上冒出的冷汗,乘風聞言,開口回道,“我是學醫的。”
“是嗎?”杜夫人有些懷疑的望着乘風,不太相信他會醫術,卻還是起身讓到了一旁,乘風重新在牀邊坐下。
堪堪給溫賢的傷口止了血後,乘風將他滿是血污的衣服撕開,爲他包紮傷口。
看到那兩處傷口,杜夫人不忍的別過頭去,用帕子捂住眼睛,杜丞相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而後開口問道,“是何人如此狠毒,竟對殿下下此毒手?”
聞言,乘風擡頭看了破浪一眼,破浪緊抿着脣,站在牀邊一聲不吭,見此,乘風又低下頭,繼續爲溫賢包紮。
“公子……何時能醒?”忽然,破浪開口問道,乘風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回道,“不知道,公子失血太多,很可能……熬不到明天。”
“什麼?”杜丞相的眉緊緊皺了起來,而破浪,更是臉色煞白了。
“我現在就去向主上謝罪。”
見破浪疾步往外走,乘風急忙起身拉住他,“你等等!”破浪不理,執意要走,乘風只好又道,“算我求你,再等等……可好?”
破浪沉默,片刻後,他回過頭看向乘風,乘風望着他,眼裡滿是懇求,他抿緊脣,黯然的低下了頭……
“是公子的兄長!”破浪終於說出實情,神情有一點委屈,“我見是公子的兄長,就沒有防備,可我沒想到他竟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
“是他?”乘風驚訝,“怎麼可能會是他?”
“我也想不通爲什麼會是他,所以才一點也沒有防備!”破浪回道,“如果知道他要害公子,我怎麼可能會讓他靠近公子!”
杜丞相和杜夫人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都沒太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殿下的兄長對殿下下的毒手?怎麼可能?”杜丞相疑惑道,“你們有沒有弄錯?”
自聽了破浪的話後,乘風就陷入了沉思,又聽到杜丞相這麼問後,他便開口道,“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杜丞相肯定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要把你們知道都說出來!”
“……是!”乘風有些遲疑,杜丞相不耐,催促他快說。
“其實,公子並非真的虞國六皇子,他是被迫代嫁的……”
杜丞相錯愕,杜夫人也是驚訝的捂住了嘴,乘風停頓了一會兒後,又道,“這是公子親口告訴主上的。”
“代嫁?!”杜夫人驚詫的望向牀上昏迷的溫賢,腦子一片混亂,“不想他竟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如今又……”
“……”杜丞相的內心也很震驚,這時,乘風又道,“公子在昏迷前,曾一直在念叨,他聲音太輕,我沒聽得太清楚,好像是說什麼‘陰謀’,還提到了虞國……”
“陰謀?!”杜丞相疑聲,乘風點頭,杜丞相凝眉深思,片刻後,他忽然站起來,驚聲道,“我知道殿下說的‘陰謀’是什麼意思了,快備轎,我要即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