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 騷動的巨屍怪

還不到兩個禮拜,身處在密洞的緊張氣氛下的這些巨屍怪,就開始吵鬧了。巨屍怪是行動的生物,它們不太會思考,煩悶的日子無可避免地讓它們開始失望。它們開始不停地吵鬧,而且常常打了起來。布魯永遠都在附近,這個強壯的首領每次都在有隊員受到重傷之前就阻止住混戰,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再繼續制止好戰的族人多久了。

第五個傳令兵在一個悶熱的夜晚來到洞穴中。當這只不幸的幽靈進了大廳,立刻被幾十個不滿的巨屍怪圍住。

“你帶了什麼消息來?”其中一隻不耐煩的問道。

這個幽靈認爲有卡薩布蘭卡伯爵替它撐腰,毫不客氣地用公然的藐視瞪着這個巨屍怪。“把你的主人帶過來,小兵!”它命令說。

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面一把抓住它的脖子猛力掐住。“我們在問你問題,渣滓。”另一個巨屍怪薩滿說。“到底是什麼消息?”它手上閃動着耀眼的光芒,有效的禁錮了幽靈那虛無縹緲的身體。

幽靈很明顯地緊張了,它尖聲嘯叫,對這個攻擊它的巨屍怪怒吼:“你敢動我?鬼皇會把你的皮剝下來!”

“我聽夠了!”第一個巨人咆哮說,它的大手向下伸出,抓住薩滿的另一隻手,把他的指甲慢慢的刺進幽靈的頭部,幽靈痛苦的扭動身體,尾部變成煙霧狀消散又瞬間凝聚。

“把它弄散,讓它消失!”有一頭巨人大喊。

“把他眼睛弄瞎,然後丟回死亡領域!”另一頭說。

布魯進了房間,它很快地穿越人牆,找到了騷動的原因。這個巨屍怪族長並不訝異於看到巨屍怪們折磨一隻幽靈。事實上,他很享受看到這樣的景象,但是它瞭解激怒性情不定的吸血鬼伯爵的危險性。它看過不止一隻不聽話的亡靈由於不服從命令,或者只是爲了滿足鬼皇變態的享樂慾望而被慢慢折磨至死。“放下那個可憐的傢伙,”布魯沉着地命令道。

周圍發出了潮水般的抱怨,巨屍怪薩滿猶豫着,並沒有放下可憐的幽靈。

旁邊的巨屍怪繼續大喊大叫,鼓勵第一隻巨屍怪持續的折磨它。

“深一點!深一點!”一隻巨屍怪大叫。

“從下面再刺進去!”另一隻繼續鼓勵。

這時候,幽靈已經身體開始閃爍,時有時無,他尖利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身體扭動漸漸變慢,靈魂之火已經變弱,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受夠了這個洞,”從人羣的後面傳來了抱怨聲。“有一整個山谷的骯髒人類等着我們去殺!”這個聲音又用更高的分貝重申了立場。

“這個嘮嘮叨叨的渣滓,我已經恨透了!”又傳來一個聲音。

布魯向四周看了看,觀察到沸騰的怒氣已經蔓延到所有的巨屍怪身上,威脅着要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尋找人類。

“明天晚上我們就出去看看附近有什麼東西,”布魯答覆說。他知道這是一步危險的棋,但是如果不這麼做,肯定會有更大的災難:“一次出去三個,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去周圍轉轉,找一些人類回來吃掉!”他舔了舔嘴脣並且露出獠牙:“我喜歡那種熱滾滾的血腥味道!”

幽靈被扔在地上,它晃晃悠悠的飄起來飛到山洞頂部,在聽到布魯建議以後,它開始反對,但是巨屍怪族長很快讓它安靜了下來。

“閉上你的嘴!”布魯瞪起眼睛咆哮:“不然我就讓我的族人把你弄成一堆煙!”

周圍的巨屍怪歡聲雷動,它們相互擁抱來慶祝,族長已經答應了他們外出打獵的請求,並且準備開始行動,現在這個團隊又變成了一個整體。

布魯讓巨屍怪每隔一段時間出去三個,它們在周圍尋找閒逛和尋找獵物,每次外出都讓布魯擔心不已,只有在回來的時候纔會鬆一口氣。但是多次的外出都沒有出現問題,而且帶回了不少的獵物,布魯感到自己的決定相當明智。

只是讓巨屍怪出到狹窄的洞外走走就讓它們的士氣提高了十倍。當這些軍隊恢復了對未來戰鬥的熱情,洞中的緊張氣氛也就消除了,每當外出小隊帶回來鮮活的生命,都讓它們興奮不已,這些獵物讓它們開始想像即將到來的勝利,而這使得他們能夠忍受長久的等待。

又過了一個星期。每件事似乎都很順利。看到這小小的自由對自己的軍隊有這麼大的幫助,布魯漸漸對於這個冒險的決定不那麼緊張了。

※※※※

雷歐和科茲莫沿着洞穴前進,他們在一個分叉的附近停了下來,聆聽深處傳來的聲音。

“數量很大,但是我們並非沒有勝算,”科茲莫悄聲說:“但是如果你想探聽消息,我還是建議我們到外面去等候他們出來,”他解釋道:“這樣你可以抓到一個俘虜,得到消息以後我們也可以更快的回去!”他還是惦記早日回到外界,以便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那種力量的創造方式。

雷歐接受了這個建議。他們飛快的從隧道中退出來,回到溝壑之旁準備埋伏。

他們沒有等多久,因爲殺了矮人的那些巨屍怪那天是第一批從洞中出來的,他們急着要找新的下手對象。他們大步地用力走下山坡,走到了溪邊平坦的大石頭上。

科茲莫馬上要衝出去,但是雷歐制止了他,不讓他露出行蹤。他也很想要幹掉這些巨屍怪,但是他很希望能先知道它們出現在此地的理由。

“可惡!”其中一隻抱怨道:“什麼都找不到!我可不想兩手空空的回去!”

“真倒黴!”另外一隻說道:“這時我們最後一次出來了!”它的夥伴好奇的盯着他。

“很快就會有一隻新的部隊到達這裡了,”它解釋道:“那是一隻噁心的眼魔和邪靈,我們的打獵只能在他們離開以後才能繼續。”

“我討厭那種黏黏糊糊的東西,”另一隻抱怨道:“每次看見它的樣子,我都想吐!”

“我也是,”第三隻說道:“它是鬼皇直接派過來的,我們又不能吃了它——我們還是走吧,這裡沒有任何可以殺的東西!”

岩石後的兩名伏擊者聽到他們要走,都緊張起來。

“我們可以到岩石那裡等它們,——先幹掉兩隻,然後把最後一隻抓住!”科茲莫轉向雷歐,但是當他看見雷歐的眼神,他明白了這個年輕人不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年輕人的眼中燃燒着炙熱的火焰,握着彎刀的雙手指骨發白,因爲用力而微微有些顫動。

“它們都是小兵!我必須抓住一個它們的領袖或者隊長!”年輕人堅定地說道:“這幾個只是讓我們試試它們的能力——我們或者可以把全部敵人都消滅掉!”

科茲莫沒有多說,他並不想和年輕人爭論得太多。他用目標註視着雷歐爬上了岩石,雙刀出現在他細瘦的手上,他堅定的腳步代表了不移的死亡之約。

其中一頭巨屍怪在訝異中大叫,當它們看到這個膽大妄爲的人類出現在眼前,都驚嚇得動彈不得。巨屍怪聽說過人類強者的傳說,也見過人類的武器和鎧甲,它們從雷歐的舉止以及氣勢上猜到了敵人的來者不善,並且明白的看出了對手的從容。

雷歐享受着它們的緊張抽搐,他駐足不動品嚐這一刻。科茲莫也從一旁走了出來,更大的恐懼出現在巨屍怪之間,它們雖然智慧不高,但是野獸的本能使得他們更加明銳的察覺了這種空氣中的威脅感。

“嘿,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其中一隻巨屍怪小心翼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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