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九十九軍的攻擊,俄軍展開了兇猛的反擊。爲了防備中國國防軍的攻擊,俄軍這段時間不斷加固雙子城的城牆。雖然不能抗住重炮的轟擊,但對缺乏重武器的九十九軍來說還是很有壓力的。
雙子城的俄軍人數在兩萬五千人左右,又佔據有利地勢,而來到雙子城的九十九軍,人數只在兩萬左右,人數上處理劣勢,武器裝備方面也沒有絲毫的優勢。儘管現在的九十九軍士氣大振,但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並沒有因爲九十九軍士氣的變化而有絲毫改變。
幾次攻擊,九十九軍除了損兵折將之外,沒有搶佔絲毫前線陣地。
“參謀長,敵人的防禦非常強,我們的人打不進去,弟兄們死傷慘重。”負責進攻的一團團長溫大山說道。
“敵人又不是鐵打的,怎麼可能打不進入,讓你的人加大攻勢,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搶佔前線這處高地。”劉湘臉色堪稱冷酷。他如何看不出九十九軍攻擊疲軟。但他更知道,現在的九十九軍絕對不能服軟,否則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氣將再次低落下去,在國防軍主力未曾到達的情況下,他們必須保持對雙子城足夠的壓力。
“可是敵人構築了幾十個火力點,這個高地又是敵人的防禦重點,咱們的人在這裡損失很大,如果強攻,恐怕損失會更大。”溫大山昂頭說道。
“混蛋,是你指揮還是我指揮,你現在唯一要做就是執行命令。現在我們是中國國防軍,不再是地方武裝,也不是土匪武裝。軍令如山倒,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我沒有下達停止的命令,你死也要給我向前衝。”劉湘大聲呵斥道,溫大山的顧忌他如何不知道,但是溫大山的態度讓他震怒。他雖然是九十九軍參謀長,但卻是九十九軍實際上的指揮官,但是全軍所有將領並不如何買他的帳,畢竟這支部隊是許之亮一手拉起來,其中還有近一半是支持許之亮的土匪武裝,這些綠林好漢只爲許三爺馬首是瞻。這就讓劉湘對部隊的掌控力小了很多,平常對付那些一盤散沙的叛亂軍還好說,面對整建制的正規軍,九十九軍的戰鬥力就很成問題。而眼前的溫大山就是土匪出身的高級將領,曾在青牛山當三當家,能力不錯,只是有些野性難馴。
“參謀長,你不能不拿兄弟們的性命不當回事。現在敵人規模比我們大的多,這麼硬拼兄弟們的命就都沒了,我拒絕執行命令。”溫大山的倔脾氣也上來,梗着脖子和劉湘頂着幹。
“來人,下了他的搶,給我關起來,等戰爭結束,我在處置他!”劉湘臉色變的無比陰沉。
“哼!就算你殺了老子,老子也對你的指揮有意見。作爲指揮官,你不能拿兄弟們的生命來換取你的軍功章。”溫大山索性豁出去,毫不顧忌的大聲說道。
“帶走!讓一團副團長牛青山來見我。”劉湘的臉色能夠陰沉出水來。早就知道這些綠林出身的團級將領不服自己,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爆發出來。
劉湘抓了溫大山,整個九十九軍上下一片譁然。溫大山雖然只是一團團長,但是在綠林土匪中有着不小的聲望,也是除了胡開山之外地位最高的綠林將領。
隨着這個消息傳開,九十九軍的攻擊徹底停滯下來。綠林出身的將領人人自危,生怕劉湘參謀長拿他們開刀。其他將領也停止進軍,觀望事態的發展。
胡開山的二師指揮部。
“師長,您現在可不能不出面啊!溫團長被抓,他劉湘下一步可能就要針對我們,就連師長你也可能成爲目標。”一團一營長林達大聲說道。溫大山被抓,就是他上躥下跳的攛掇,才導致了九十九軍軍心動盪。
“小林,你先不要着急,參謀長也沒有將大山怎麼樣,大山當衆頂撞他,又不接受命令。劉參謀長纔將他抓起來。我去勸勸參謀長,放了大山就是了,你現在集中這麼多軍官到我這裡算是怎麼回事。”胡開山沉聲說道。
“師長,你不能這麼想啊!現在九十九軍能夠有如此規模,咱們綠林弟兄是出了大力的。兄弟們捨棄山寨的快活生活加入軍隊爲的是什麼,還不是想要跟着胡大當家,跟着許三爺奔個好前程。但是你看現在,來自國內的軍官不斷上位奪權,一師除了我們一團,其他軍營都在國內軍官的手中。就是我們一團,也派遣了個副團長,這不是向咱們的飯碗中摻沙子,擺明了不信任咱們!師長,你是咱們綠林中的大佬,你可不能不管弟兄們的死活啊!”林達大聲說道。
“這……”胡開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一方面是多年經營的名聲和好兄弟,另一方面則是軍中鐵一般的紀律。
“師長,您不能無動於衷,否則我們這些人都要被人家挨個收拾。最後剩您孤家寡人,那就一切都晚了。”林達大聲說道。其他人也不斷的附和。
“讓我想想,你們先下去吧!”胡開山說道。
九十九軍指揮部。
“他們都去了二師的指揮部?你確定沒有遺漏的?”劉湘臉色異常難看的說道。
“參謀長,一個不少,都是綠林出身的軍官,這些土匪不服管教。要我說,咱們壓根就不應該收編他們。”一名參謀說道。
劉湘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參謀一眼。
“你想死嗎?你忘了大總統和總理是什麼出身了?我們國防軍中又有多少是出身綠林,這些人平常或許不會表現什麼,如果我們針對綠林之人,必然會引起他們的不滿,你我在國防軍中只是小人物,那些大人物想要捏死我們不比捏死一支螞蟻困難多少。”
“參謀長,我錯了!”作戰參謀嚇出一身冷汗,幸虧這裡沒別人,如果這些話傳出去,就算他的職位再高十倍也承受不起。
“現在我去二師的指揮部,這件事情必須儘快解決,我們不能讓老毛子看笑話。”劉湘臉色異常凝重。這次內部矛盾爆發的實在太突然了。劉湘心中也有些後悔拿下溫大山了。
“參謀長,安排人保護你嗎?”參謀問道。
“不用,胡開山身上匪氣雖然很重,但他還是個中國人,在這個時候不會對我不利的。”劉湘擺擺手,只帶了兩名警衛員前往二師指揮部。
“師長,參謀長來了。”胡開山的心腹一臉慌張的走進來。
“有多少人?”胡開山呼的一聲站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劉湘的反應出乎他預料的快。
“參謀長只帶了兩名警衛員。”心腹也是不解的說道。
“兩名警衛?”胡開山臉色更加古怪。
“快請!”
“不用了。老胡,你這次做的可不地道。讓兄弟都下不來臺了。”一聲爽朗的笑聲,劉湘滿臉笑意的走進來。
“參謀長?”胡開山臉色有些尷尬。
“老胡,咱們有什麼直接說開了。這裡是戰場,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作爲九十九軍的參謀長,代替軍長指揮全軍軍事行動。我有責任帶領大家打勝仗。溫大山作爲先鋒團團長,拒絕執行上級頒佈的命令,如果不是念在他是爲了手下弟兄們的性命,老子早就槍斃他了。今天我到你這裡,沒別的意思,是希望你老胡能夠明白我們當前的處境。”劉湘毫無懼色的說道。
“參謀長,我……”胡開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自從他擔任二師師長之後,劉湘從來沒有給他小鞋穿,他們二師的武器裝備水平也不比一師差。對於綠林出身的軍官,劉湘也從來沒有打壓過。否則溫大山這樣的土匪頭子如何能夠坐上一團團長的職位。
“老胡,現在俄軍盤踞雙子城,他們是要等待英法聯軍來救他們,等到英法聯軍達到,咱們就算想打也打不成了。而且有英法在後面撐腰,俄軍甚至有可能重新奪回海參崴的主導權,國內也會非常被動。咱們流血犧牲取得的成果也將徹底付諸流水。現在咱們要和時間賽跑,就算咱們整個九十九軍都拼光了,也要在英軍登陸之前打下雙子城。”劉湘大聲說道。
“參謀長,你別說,這些我都懂!是我錯了!我立刻組織二師發動攻擊,參謀長你看着吧,我們綠林兄弟沒有一個慫包!”胡開山爲自己的動搖感到害臊,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老胡,我告訴你,我們的援軍也快到了。現在我們的攻擊最重要的是防止俄軍逃跑。我們的任務就是乾淨徹底的消滅他們。”劉湘心中鬆了口氣。如果胡開山真的硬頂,他也沒有絲毫辦法。殺了他只會弄巧成拙。
劉湘離去,林達還想鼓動胡開山奪權,被胡開山狠狠的抽了一個嘴巴,其他綠林將領也在胡開山的勸說下明白自己的錯誤。
“兄弟們,丟人啊!咱們綠林兄弟自認英雄豪傑,什麼時候這麼讓人看不起過。咱們從深山裡走出來,爲的是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現在打跑俄國人的機會就在眼前了。誰他媽裝慫,老子親手斃了他。”胡開山在二師主力面前大聲咆哮道。換來如山般的大吼聲。
“衝鋒,將老毛子的腦袋都給老子擰下來!”胡開山脫掉外套,端起一挺衝鋒槍,率先向着敵人的陣地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