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瑞雪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尖叫,吸引了不少周圍人的目光,甚至還有人好奇的往這邊走來,然後又有人跟着往這邊聚攏。
國人一個很顯著的特點便是湊熱鬧,哪怕是他們這些自詡爲上流圈貴族的人,也難以免俗,端着高腳杯卻擺足了看戲的樣子。
孫瑞雪看到有人來了越發的囂張跋扈起來:“宋清雅你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剛訂婚就輕信謠言悔婚,還乾脆辭職。”
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我也跟着變成了焦點,窘迫的我恨不得馬上逃離,可如果我逃了,豈不等於承認了他們當初給我定下的罪名?
孫瑞雪繼續說:“明明是自己水性楊花,迅速跟那創新科技的總裁閃了婚,卻還擺着受害者的嘴臉說人家耍手段強娶你,你以爲你是誰?
喬思語怒了,厲聲打斷孫瑞雪的話:“夠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要信口雌黃污衊清雅,她不是這樣的人!”
孫瑞雪趁機指桑罵槐:“連酒會的請柬都沒資格拿到的人,要不是某些人兩利臉大帶進來,我們也不會跟這種人共處一室!
喬思語氣得臉都紅了:“陸景川,你是死人嗎?還是啞巴了?”
她只顧着跟孫瑞雪置氣,應該沒有注意到陸景川其實很早就想說話,甚至還想把她拉走,可他的父母過來及時制止了他。
我是因爲一直把更多的目光放在陸景川身上,想看他的反應纔看到這一幕,所以哪怕他現在沒幫我說話我也不能怪他。
我甚至還要慶幸他沒有開口,否則以陸家輝對他的態度我真怕他又會被打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那他得多傷自尊啊?
在場的人越來越多,可會幫我說話的始終只有喬思語一個,這在無形中助長了孫瑞雪的氣焰,趾高氣昂的像只驕傲的孔雀。
她用不屑一顧的眼神看着我:“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自己是什麼身份自己還不知道嗎?要不是你主動勾引,江予遲能看上你?”
我承認我身份低位都不如孫瑞雪,可我也是有自尊的,會發脾氣:“說夠了沒有?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評頭論足?”
孫瑞雪嗤笑:“嘖嘖嘖……說的自己好像還很委屈似得,都已經結婚了還跟景川糾纏不清,打扮着這花枝招展不知道又想勾引誰?”
剛剛只是竊竊私語的人,這會兒已經在明目張膽的對我指指點點了,聲音也跟着打起來,一些難聽的話刺激着我耳朵。
喬思語性子大大咧咧像個漢子,哪裡說得過孫瑞雪,再加上幾個似乎是孫瑞雪的朋友也在幫腔,她氣得只能帶我走。
她扯過我的手就要離開:“清雅我們走,這破酒會誰稀罕參加,只看到一個潑婦在罵街,要不是他們請我,我纔不來呢!”
然而即便這樣了,孫瑞雪卻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喲……被我說中了,這是心虛的想逃了?那多可惜,今晚帥哥可不少呢。”
被她這麼一說,喬思語拉着我走也不是留也不好,竟然尷尬的愣在了原地,我感覺她抓住我的手都加大了力道,顯然是被氣的。
一個陌生的卻異常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咦?這位大姐你是在叫我嗎?小爺今天心情好,即便你長得很醜我也不介意陪你玩。”
伴着這個囂張的聲音,一個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帥氣男人出現了,而他的出現竟然還引來了一陣女人的尖叫:“哇……竟然是左少……”
左少?
什麼左少?
不過聽這稱呼也知道是非富即貴了。
就像江予遲,他的司機和別墅的傭人都是喊他少爺,陸景川也被人稱爲陸二少。
孫瑞雪看到這位左少表情變得很奇怪,像是驚喜又像是害怕,其中卻又帶着一絲討好:“左……左少,您怎麼也來了?”
她居然用上了尊稱?
這個左少到底是什麼身份?
孫瑞雪好歹也是個堂堂局長的女兒,在錦都還算是個不小的官兒,怎麼在他面前會變成這樣?
圍觀的人看到左少來了都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不少的女孩子還眼冒紅心,擺出了一副花癡樣,難道他是個大明星嗎?
他直接在我坐過的沙發坐下,翹着二郎腿明明是紈絝樣卻自帶氣場,而這種強大的氣場我只在江予遲身上感受過幾次。
我悄悄看了眼陸家輝,他臉色難看的看着左少,這種吃癟的樣子和當初在鄰市的酒店裡,他帶着江予遲出現時如出一轍。
種種跡象表明,這位左少的身份背景絕對要比陸景川和孫瑞雪這種人要強的大多,可惜我對錦都的權貴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我對權貴和明星都不感興趣,總感覺這種人離我太遙遠,在得知江予遲的身份之前,喬思語和陸景川就是我眼裡最大的權貴。
左少撐開雙臂愜意的靠在沙發背上:“不是說這是個高大上的酒會麼?怎麼還會有隻小丑表演?我個人是不怎麼喜歡跳樑小醜!”
“哈哈哈……”周圍響起了鬨笑聲,不少人都嘲諷的看向孫瑞雪,她的臉直接變成了豬肝色,估計這輩子都沒被這樣當衆羞辱過吧?
圍觀的其實大多是年輕人,像陸家輝夫妻這種年齡的很少,因爲人家都在酒會忙着交際,哪會跟年輕人在一起湊熱鬧?
左少扯起嘴角笑了笑:“聽說有人今晚想要勾引人?小爺就坐在這裡,快來勾引吧,這樣小爺就不用真的陪某小丑玩了。”
這話一出我的臉不由得發燙,本來看到他嘲諷孫瑞雪我還以爲他是好人呢,結果他竟然當衆讓去勾引他,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喬思語嚥了口唾沫才輕笑一聲道:“一個跳樑小醜的話左少也信?那豈不是玷污了你的名聲?”
左少摸了摸下巴:“這話說的好像挺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喬大小姐,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要不要坐下談談人生?”
喬思語拉着我就過去坐下:“左少相邀,榮幸之至!”
左少擡眸看向圍觀者:“小丑表演都已經結束了,你們還杵在這裡幹嘛?難道還想看我表演,那我可是要收費的,你們要買票嗎?”
圍觀者聞言大多數都做鳥獸散,不少女孩子還一步三回頭的悄悄看他,那眼裡滿滿的都是崇拜和愛慕,讓我越來越好奇這位左少的身份。
陸家輝等人也轉身走了,左少卻突然喊了一句:“陸總,有句話差點忘了跟你說。”
陸家輝聞言慌忙又轉過身來,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左少面前,態度比對江予遲還要謙卑的多:“有什麼話左少您請說。”
左少靠在沙發上慵懶繾綣的像只貓:“你這選兒媳婦的眼光真不怎麼樣,不過,這也算積德了,畢竟惡人自有惡人磨。”
陸家輝的臉色變得那叫一個難看,跟着他一起轉回來的陸景川母子和孫瑞雪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孫瑞雪,臉都變成猙獰了。
左少卻像個沒事人似得,很隨意的朝端着托盤路過的服務人員招了招手,要了一杯紅酒和兩杯香檳,然後便招呼我和喬思語喝。
陸家輝等人識趣的離開了,我看着陸景川的背影久久的回不過神來,本不想他丟人,結果他還是難逃一劫,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因爲自從我們訂婚之後,好像他遇到我就沒好事,也許我們是真的不合適吧,我是他的剋星,早知道我今晚說什麼也不來這個酒會。
陸家輝他們走遠了,圍觀者也徹底消失了,左少身上的氣場突然就沒了,這收放自如的能力倒是和江予遲一樣。
他朝我和喬思語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問我們討要獎勵:“我幫你們出氣了?你們要怎麼感謝我?”
喬思語撇撇嘴小聲嘀咕:“我們又沒求你幫忙,是你自願。”
我沒有喬思語那樣的身份,而且他剛剛也確實給我解了圍,我自然要謝他:“謝謝你。”
左少唉聲嘆氣:“哎……你們兩個女人要不要這麼小氣?一個只說謝謝,一個連道謝都沒有,敢不敢給我點實際的?”
喬思語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要實際的沒有,要命一條,你要嗎?”
左少表情很豐富,剛剛還在唉聲嘆氣,轉眼間又笑開了:“要啊,你捨得給我嗎?捨得就上樓頂去給我表演個空中飛人。”
我是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便問左少:“不知道左少你需要什麼樣的實際感謝,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可以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左少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聳了聳肩:“我現在什麼都不缺,暫時也想不到要什麼纔好,能讓我先記着,等以後想到再要嗎?”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不願意欠他的人情:“可以,但我拒絕過分的要求,比如違法犯罪,違背道德的事,我絕對不會答應。”
左少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臉:“難道我長得這麼像違法亂紀道德敗壞的人嗎?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