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風暴聲越來越大,就連穩固的帳篷也漸漸有了波動,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褚瑜給曲帆輕講了一些自己從嚮導們那裡所得來的荒蕪之地的狀況,然後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喉嚨,道:“曲先生,能勞煩你的人給我端杯水嗎?”
曲帆輕正聽得津津有味,被褚瑜這麼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忙叫過巴奈特:“給我們都端杯水上來——拿最好的水。”
被褚瑜這麼一說,曲帆輕也覺得自己有些渴了。
在荒蕪之地行走,隨身攜帶水源是必不可少的。但這個水,也是分三六九等。更何況曲帆輕這身嬌肉貴的,就更不可能隨便帶點水就完了。
所以在他們這個隊伍,曲帆輕的專用飲水,不止是隊伍中最好的,也是整個聯盟中最貴的。
巴奈特很快就倒了水來,褚瑜忙主動伸手接過。十天的相處下來,巴奈特對褚瑜等人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漸漸變得信任起來。再加上剛剛褚瑜提醒他們風暴即將來臨的事情,讓他們能夠早作準備,巴奈特對褚瑜就更加放心了,並沒有避開褚瑜伸過來的手。
在手指的遮擋下,有一些看不清痕跡的粉末從褚瑜的指甲蓋裡抖了出來,落進了水杯,被遞給了坐在她對面的曲帆輕。
褚瑜端起水杯,太極內勁在水杯中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微笑着向曲帆輕示意了一下,就一口喝了下去。
這最貴的水和普通飲水似乎也沒多大區別嘛,頂多更甜了一點而已。
曲帆輕沒有多想,也將自己的水喝了下去。
褚瑜滿臉平靜,正打算繼續跟曲帆輕講些什麼,卻聽見外面呼呼的風聲實在懾人,她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
曲帆輕順着褚瑜的眼神看了過去,笑道:“冷小姐不必擔心,尼爾森和巴奈特紮營的本事還算過得去。不會讓風暴鑽進來的。”
褚瑜挑了挑眉,道:“曲先生多慮了,我並沒有在擔心這個問題
。我只是在想,這麼好的帳篷。會不會從內部先壞了?”
曲帆輕愣了愣,不解的道:“這帳篷怎麼會先從內部壞掉呢?又不會有人故意搞破壞。”
“曲先生說得也是。”
褚瑜點點頭,手腕兒卻陡然一動,兩道光芒在曲帆輕面前一閃而過,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隱約察覺有異的尼爾森和巴奈特避之不及,脖頸一涼,有猩紅的液體滲了出來。褚瑜收回飛刀時順勢一個繞彎,就將曲帆輕綁了個結結實實,拉在了她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
帳篷內的三人都嚇了一跳。褚瑜一手轄制住曲帆輕,一手掏出手槍,朝着尼爾森就開了一槍!
不能躲!
這要是躲過去了,挨槍子的就是他們所處的這頂帳篷。到時候風暴灌了進來,將帳篷摧毀的話。他們這些武者或許能僥倖保命,曲帆輕這個普通人卻絕對承受不住風暴的肆虐!
尼爾森一咬牙,探手抓向子彈,卻被這格外凌厲的一槍打破了手掌,鮮血淋漓!
巴奈特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口,正要動手,卻看見褚瑜的左手捏成了爪狀。緊緊的貼在曲帆輕的脖頸上,隨時都可以要了曲帆輕的小命!
曲帆輕則一臉恐懼,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不輕。而且他體內的藥效已經開始漸漸起了作用,渾身都失去了力氣。若非褚瑜抓着他,他早就已經跌到地面去了!
“放開曲先生!”巴奈特眼神狠厲的對褚瑜道。
褚瑜嫣然一笑,讓她那張醜臉更加恐怖了。
“這可是我保命的底牌。好不容易抓到了手,你們覺得我會有那麼蠢,說放就放?”褚瑜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悠然,“尼爾森,想保住你們老闆的命嗎?”
有帳篷外的大風暴做助手。曲帆輕又被捏在自己手中,褚瑜根本就不擔心這兩人會暴起反擊。
至少在這座帳篷裡面,現在是她說了算
。
“你想怎麼樣?!求財?”尼爾森隨手從衣角撕下一塊布料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捏緊了掌心,死死的盯着褚瑜。
他們竟然看走了眼,這個原以爲十分可靠的護衛,竟然會打曲帆輕的主意!
“冷、冷小姐,曲某待你們夫妻可不薄啊,你這是想幹什麼?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啊!”曲帆輕在褚瑜手下哆哆嗦嗦的道。
褚瑜不理會曲帆輕,只是看着尼爾森:“我要你砍掉巴奈特的雙臂!”
尼爾森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巴奈特卻比尼爾森沉着冷靜多了,他的眼皮動了動,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你不砍也行。”褚瑜漫不經心的道,“那我就只好拿曲帆輕的手充數了!”
“你!!”尼爾森目呲欲裂。
曲帆輕更是被嚇得差點栽倒下去。
“五秒鐘之內,你不動手的話,那我就動手了!”
褚瑜一聲冷喝,右手一翻,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大刀,直接貼在了曲帆輕的手臂前。
曲帆輕吞了吞口水,眼神希冀的看着尼爾森,卻不敢真的開口要求尼爾森照褚瑜的話去做。
畢竟他雖然最愛自己的命,平時也撒過錢買人的命,卻還沒有卑劣到可以親口說出讓自己的人以雙臂來換他的手臂。
尼爾森掌心的鮮血流得更快了。
一個是要以命相護的老闆,一個又是共事多年的好兄弟,他根本無法選擇!
“尼爾森,動手吧。”巴奈特突然開口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早該做好面對今天這種情況的準備。”
尼爾森哀痛的看着巴奈特,眼神中流露着祈求的神色。
“五秒鐘過去了,看來你們是真不把曲帆輕的命放在心上啊
!”褚瑜的眼神緊了緊,“那我就只能先動手了!”
“不要!!”
三人齊齊大喊出聲,尤其是曲帆輕,喉嚨都喊破了。
褚瑜卻是絲毫不受他們的影響,她作勢舉起刀來,在尼爾森和巴奈特差點衝上來的那一刻。刀尖陡然轉向,直直的朝着巴奈特飛射出去!
巴奈特沒想到褚瑜出刀的最終目標竟然是自己,被褚瑜砍了個正着,兩條手臂齊齊跌落下來。正好落在尼爾森的腳邊。
“巴奈特!”
尼爾森一聲痛苦的大叫,忙扶住了巴奈特。
巴奈特臉上露出一個淒涼的笑,他和尼爾森心裡都很清楚,這個叫冷馥的醜女人對他們絕對是起了殺心,再不濟,也不會讓他們保持這一身武力。看現在這種情況,主辱僕死,他們絕不可能再安全逃出去。
那頭曲帆輕怪叫一聲,徹底癱軟下去,被褚瑜踢在了腳邊。
她的手中又多了一把比制式長刀要短一些的武器。武器的尖角正抵在曲帆輕的頭頂。
那是經過特殊處理後的雙頭蛇蛇牙製作出來的武器,不但銳利度很高,還具有很強的毒性。以曲帆輕普通人的體質,只要沾上一點,那就是立時斃命的下場。
只要看一眼那武器身上的幽光。所有人都能猜到它的一些效用。
“你到底要做什麼?!”尼爾森轉頭,冷冷的看向褚瑜。
褚瑜在心裡嘆了口氣,道:“現在輪到你了。”
尼爾森的瞳孔一縮。
沒有多做猶豫,他撿起褚瑜落在一旁的長刀,刀身上還帶着血跡。他深吸了口氣,眼睛一閉,一刀下去。右臂就掉落在了地面,還在微微的顫抖。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褚瑜絲毫不比再擔心他們會有反擊的機會了
。
她收起蛇牙武器,走上前去,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尼爾森和巴奈特打暈了過去。
卸掉二人的關節,褚瑜將帳篷內用來綁東西的繩索找了出來。將他們三個全都綁了起來。
聽着外面的風暴短時間內似乎還沒有要消散的打算,褚瑜向曲帆輕走了過去。
曲帆輕被她嚇得往後一縮,卻偏偏渾身無力根本動不了,只能以眼神表示自己的警惕:“你、你還想怎麼樣?!”
褚瑜在曲帆輕身前坐下,手裡拿着詭異的蛇牙武器看來看去。“自言自語”的道:“要是這刀在你身上一刀一刀的劃下去的話,那場面一定很痛快……而你,也一定會變得比我還醜吧……”
跟這個醜女人相處了這麼些天,曲帆輕從來都不知道這個醜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時候。
可憐他幾十歲的人了,差點被她嚇得失禁。
“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告訴我行不行?”曲帆輕幾乎是帶着哭腔喊出的這句話。
褚瑜拿着刀在曲帆輕的頭髮上來回比劃,曲帆輕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尼爾森和巴奈特一樣,也暈過去算了。
他要真是變得跟眼前這個人一樣醜,他真是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曲先生這麼惜命,我也不是那刻薄的人。”褚瑜淡淡的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要是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尼爾森和巴奈特的下場,你可都已經看見了!”
被褚瑜這一連串的折騰,曲帆輕早就被嚇破了膽,連連點頭:“冷小姐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只要是曲某知道的,絕對不會隱瞞!”
褚瑜“嗯”了一聲,看不出來對曲帆輕的這套說法滿不滿意。
“既然這樣,曲先生不如先說說你最親近的人,高紫葵吧!”
曲帆輕心神一震,原來這個醜女人是衝着紫葵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