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奇怪的能晶
在祈恕宣誓過後,祁韶讓他在這裡守着,一會如果有人擅闖或者攻打進來,一律開戰,無需遲疑。雖然祈恕不甚明白她的意思,因爲異能者學院內部的宿舍樓這一區域是禁止發動攻擊的,違者將會有嚴厲的處罰。但既然她這麼說了,祈恕心裡清楚,他只要照做就行。
等到一切安排好之後,祁韶就帶着向子音與池冉進入了空間。於是祈恕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見他們三個忽然憑空消失了,他小心地探出手在空氣中摸索了一下,卻沒有發現預想中的空間阻隔。這是……隱形的空間?祈恕收回手,看着地上殘留的血跡思緒萬千。片刻之後他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又走到陽臺處拿了清理器將地上清理乾淨。
祁韶的秘密究竟是什麼,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他現在是跟着她的,他那可怕的命數將由祁韶來破解,除此之外,哪怕祁韶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與他又有何干?他不僅不會做出背叛的傻事,而且還會一心一意地在她身邊幫助她完成一切。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要好好地提升異能等級,否則區區一個馴獸師二階,根本成不了什麼事。
祁韶在空間裡並不清楚祈恕在外面的心情,她現在都快要愁死了。向子音和池冉是都泡在了池水中沒錯,他們身上的傷口也以極快的速度在癒合沒錯,可是就當她想問小芽再要一片葉子時,它卻怎麼都不肯了。祁韶一臉無奈地只能先把提純能晶放在他們的手心讓他們自主吸收能量。可因爲經脈還是斷裂的,所以也只能聊勝於無。
“小芽,你只要再給我一片葉子我今天就讓你喝血喝到飽怎麼樣?”祁韶實在是沒了法子。只能將手指咬碎然後湊過去給它,“這是唯一一次的福利喲,真的不考慮看看嗎?”
小芽理都沒理她,仍然是背對着縮成一團做睡眠狀,可祁韶知道它醒着呢。不光是醒着,而且還很精神——沒瞧見那些葉子都被它護得好好的嗎?她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生氣,可面對這麼一株小小的根莖。她就連大聲說話都不願。祁韶看了眼池水中傷口已經完全好了的兩人,終究是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
向子音和池冉現在的情況說好不好說壞不壞,雖然生命安全沒有問題。可他們渾身上下的經脈還是斷的,能量吸收不進去,短時間內可能還看不出什麼,可時間久了。異能等級就會慢慢退下來。尤其是池冉。他體內還有能靈,也許再過幾個小時等能靈裡的能量運轉不夠了就會開始加大反噬,到時候他就危險了。
池冉雖然很多時候嘴巴壞了一點,但心眼會死不壞的。就算他真有事情瞞着她,那也是他的事,只要一天沒害到她,他們就是一天的朋友。祁韶這樣想着,心裡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就多出了幾分壓抑。她轉頭看了眼仍然固執地不肯回頭的小芽。掌心散發出空間刃,直接將她的整隻手都切得血肉模糊的。然後她將自己的血液重新灌注到土地裡。果然,沒過多久土地裡就又長出了一株小小的植物,它生長得很快,祁韶也不吝嗇血液,愣是將它餵養成和小芽差不多大才停手。一下子去了那麼多的血,祁韶當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將身體的不適強行壓下,然後從它身上摘下兩片血色的葉子——說也奇怪,小芽是通體綠色的十分可人的靈植,這株就是通體血色逼人的鬼煞,殺氣騰騰的。祁韶先自己煉化了一片,又等了很久確定沒有副作用後纔敢將剩下的一片一分爲二分別給向子音和池冉化開吸收。
團團自從祁韶咬破手指開始就不再與喵喵它們玩耍了,而是一本正經地蹲着注視着祁韶。等到祁韶用鮮血重新餵養起了一株靈植後,它周身的氣勢整個就變了。但它什麼都沒有做,而是等祁韶忙完之後慘白張臉坐下的時候衝上去舔了舔她的手心。喵喵最是精明,它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小芽旁邊就趴下,偶爾晃晃尾巴,像極了午睡後的慵懶神情。咩咩和小黃本來是在能晶堆裡扒拉着能晶玩,它們雖然還沒有進化出語言功能,但生存的本能讓它們也像喵喵一樣圍到小芽身邊依次趴下玩鬧。
祁韶看着團團乖巧地舔舐着她的手心,就連身上的冷意也褪下了一點。反觀從一開始就裝聾作啞的小芽……算了,不去想了,越想就心結越是解不開。祁韶慢慢地站起來,失血過多讓她的面色很難堪,她朝着團團笑了笑,又讓它好好看着向子音和池冉,接着就直接出了空間。
祁韶前腳剛走,後腳團團身上的感覺就立馬不對了起來。而原本很是悠哉的三隻小傢伙也都站起來的站起來,順毛的順毛,總之就是將小芽圍困得水泄不通。團團也不急,他先是仔細地看了看受傷的那兩人,雖然主人的做法衝動又很浪費,不過將他們救活這倒是真的。主人的朋友就是它的朋友,主人想做的事即使讓它用命去完成都沒問題。可一旦有什麼讓主人不開心了,或者有什麼阻礙着她前進的東西……團團的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叫,它不介意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好好地學一學。
祁韶從空間出來後居然晃了兩下沒站穩,就這麼摔了一跤。這本來是沒什麼事的,但是卻把在不遠處吸收能晶訓練的祈恕給嚇了一跳。見祁韶直接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慘白的,他心中一跳,“他們……?”
“沒事,再過一會我去看看,等安全了還要麻煩你把他們抱回房間。”祁韶撐着他的手臂站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地頭暈,“扶我去沙發上坐一會吧。”
沒等她說完祈恕就慢慢地扶她坐了下來,見她臉色實在難看,便又去廚房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她:“你是能量消耗太多了嗎?我這裡有能晶你要不要?”
祁韶看着他擔憂的神情,臉上稍稍地帶出了一點笑意,“沒事,我這裡還有,你也去訓練吧。”說完後她又看了眼祈恕,最後空間裡拿出一枚提純能晶遞給他,卻什麼也沒再說,而是閉上眼在手心裡吸收着黑色能晶。
祈恕見她這樣便小聲地走到另一處空地繼續訓練起來。等到一枚能晶吸收完了,他纔拿出祁韶方纔給他的那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枚能晶給他一種隱隱的不怎麼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多慮了吧?這樣想着他就不再遲疑地吸收起來。然而能量甫一進入身體,他就像是被人重呵一般難以置信地擡起頭。這……這是……
祁韶當然沒有完全放鬆地吸收能晶,而是分散了一部分精神在能量網中觀察祈恕。她也預想過他很多的反應,但就是沒有一種會是這樣的結局。出什麼事了?思及此她將能晶吸收完畢後睜開眼就對上了祈恕眼眶泛紅的神態。
“我能問一下這枚能晶是從哪裡得到的嗎?”
祁韶沒有聽出危險的成分,只是祈恕言語中的些微哽咽讓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有什麼問題?”
祈恕死死地攥着那枚能晶,嘴脣都被咬出血了也渾然不覺,“這裡面有我們祈家代代相傳的血引!雖然氣息很微弱,幾乎不可察覺,但我能感覺到它一定就是!”
祈家?血引?祁韶這回是真的無解了,“可能是你感覺錯了吧,這裡面不可能會有。”不過是普通能晶提煉而成,怎麼可能就多出了什麼血引呢?
“不會的!肯定不會錯!這種感覺從我一出生就在我體內銘刻,我又怎麼可能會認錯?!雖然它的氣息太微弱了,幾乎等同於無——可是明明、明明就可以感覺到!”祈恕急得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但他的雙眼卻明亮得嚇人,“你是不是……是不是……”
祁韶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和那難以掩蓋的欣喜以及眼底深處的那份渴求,她統統都能察覺到,也都明白。可正是因爲明白,她才什麼覺得下面的話很難說出口,但也一定要說:“我不是,一定不是,絕對不是。”話音剛落,她就見祈恕像是被打擊了一般垂下了頭,連同嘴角的笑意也變得苦澀起來。她又從空間裡拿出一枚提純能晶遞給他,“你看看,這枚也有什麼所謂的感應嗎?”
不止一枚!
祈恕接過,然後神情恍惚地吸收着,接着沉默點頭,“是。”
祁韶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她跟祈家根本沒有關係,認識的人裡面也沒有幾個馴獸師,怎麼就會冒出這麼個情況?等等,馴獸師……木折。
祁韶眯起了雙眼,她將一枚黑色能晶遞給他,“你看看這個。”雖然在她的感覺中這些能晶並無不同,而這枚黑色能晶的質感或者能量流動完全就是木折所擁有的——但在這方面祈恕似乎是行家,由他來看,也許……
祈恕本來只能算是震驚又恍惚的神情在接過能晶後瞬間變了,他的雙手在顫抖,連帶着周身的能量都異常活躍地像是一種憤怒,“請你告訴我,你到底從哪裡得到這枚能晶的?爲什麼這上面會有我們祈家先祖祈淵的能量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