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沅笑了笑,倒是覺得如今的生活還挺有趣的。她一身輕鬆地拿着請帖,在約定時間之內來到那家傳說中的貴族餐廳,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皇室極盡奢華的宮殿呢。
跟着侍者來到預定的位置,一路上看到不少同樣整齊裝束的男男女女,手挽着手,看着像是參加什麼酒宴一般。仲孫沅僅僅看了一眼就忽略過去,然後順利見到慕鑫。
對方也是一身名貴的西裝革履,領帶打得整齊,頭梳的一絲不苟,身上還噴了一些清淡的香水,稍微靠近才能問道。仲孫沅直到現在也不能理解這種手工的衣服有什麼珍貴的地方。
也不知道爲啥有些人看到衣服就知道是什麼牌子,因爲在她看來,貌似都差不多啊。
也許,這就是爲什麼她只是一介小市民,而那些人是上流社會的寵兒吧?這就是所謂的人間富貴,仲孫沅脣角噙着淺淡的笑容,和熱情起身的慕鑫打了招呼,不見半點不適。
“想要見你一面,還真是千難萬難。”慕鑫微笑着微微傾身靠近,說話間帶着些微的婉轉尾音,臉上的笑容更是適中,既不會讓人覺得討厭,也讓人喜歡不起來,“仲孫同學請坐。”
仲孫沅從善如流地坐下,幸好她上學的時候學過一些禮儀,應對這種場合還是綽綽有餘。
慕鑫看她一派鎮定,動作之間不見半點僵硬,似乎她比自己還要適應這種場合……不由得暗暗捏緊了拳頭,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尷尬。
他其實有些惱怒仲孫沅一而再再而三爽約,所以故意挑了這麼一個高檔的地方,想要看她露怯尷尬的模樣,不曾想……她竟然有反客爲主的跡象!
慕鑫也曾爲了打無聊,交了幾個平民女友,帶着她們出入高檔會所,對方僵硬的表現總是能將他逗笑。在他看來,這種方式也挺能折騰人的。特別是自尊心比較強的人。
仲孫沅是過來談事情的,可不是跑來吃大餐的。而且她稍稍看了一眼菜單,什麼胃口都沒了。與其在這裡受罪折磨味蕾,還不如早點辦完事情。回寢室讓一號製作大餐呢。
“關於阿蘭朵兄弟的事情,慕鑫同學真的已經想好了?”仲孫沅修長的手指卷繞着桌上用來裝飾的花卉綠葉,“你可是想好了,若是他們兄弟送給了我,想要要回去可就難了。”
慕鑫這個人有些死心眼兒。他被仲孫沅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就是想要將阿蘭朵推銷給她。
哪怕中途有個柳亞德想要截胡,並且隱隱丟出了好處引、誘,他都沒有改變心意。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柳亞德表現出來的潛力遠遠不如仲孫沅,而且對方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並不好相與。仲孫沅實力強,但她的心性卻比較單純,也更加容易拿捏掌控。
這麼一個死心眼兒的人。怎麼會因爲仲孫沅一句反問就改變主意?阿蘭朵的用處已經被他榨乾得差不多了,他的弟弟又不是什麼絕色少年,普普通通的容貌,還不如阿蘭朵百分之一。
這對兄弟放在手上就是吃白飯的,與其放在手上爛掉,還不如推銷出去,搏一搏。
仲孫沅進入軍校之後就沒消停過,各種消息甚囂塵上,哪怕慕鑫不想關注她,也很難忽視。更別說他一直全程跟進仲孫沅相關的消息。潛力評價大得可怕,他怎麼會輕易放棄投資?
用一對沒什麼大價值西摩西亞奴隸兄弟作爲投資資本,以後有可能收穫一個級潛力股,有什麼吃虧的?若是阿蘭朵爭氣一些。讓這個女人沉迷於情、愛,那就更加棒了。
奴隸轉移是需要簽訂合約的,因爲在聯邦法律之中,奴隸也屬於私人財產,私人財產不能隨意轉讓。若是轉讓,就必須要簽訂一式兩份合約。合約生效,轉讓協議也隨之成功。
慕鑫本想和仲孫沅共進一餐之後再簽訂合約,但對方眉宇間寫滿了不耐煩,他壓抑住內心的火氣,拿出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奴隸轉讓合約,臉上依舊帶着和煦的微笑。
阿蘭朵兄弟就是風箏,他手上拿着牽制他們的線,不怕他們不聽話。
仲孫沅快瀏覽一遍合約,上面並沒有什麼文字陷阱,她簽上自己的名字,慕鑫也隨之簽好。天腦審察無誤之後,合約正式生效,從此刻開始,阿蘭朵兄弟就算仲孫沅的私人財產了。
仲孫沅瞭解一樁心事,心情頗好,配合着吃了一頓不符合她胃口的大餐。
最後,她只能遺憾給這家餐廳打一個一星差評評價,這家貴族餐廳所有投資都放在建築建設上頭了吧,請一個好一點兒的、會將食物做熟的廚師有那麼難麼!
看到仲孫沅給的前所未有的評價,餐廳經理也表示醉了……妹紙,你是來賣萌的麼?
慕鑫:“……”頭一次看到有人將無知表現得那麼理所當然,他也想醉一下。
“阿蘭朵他們呢?”仲孫沅視線偏轉,也沒看到阿蘭朵兄弟,“難道你要包郵送過來?”
慕鑫呵呵一聲,他哪裡是包郵啊?簡直比包郵送貨的快遞小哥還要貼心,請吃貴族餐廳的大餐,送造價數百萬信用點的小禮服和飾……偏偏對方的腦電波和自己不在一個頻道。
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仲孫沅不是狗,慕鑫也沒有用肉包子,但一去不回是肯定的。阿蘭朵兄弟轉移到她名下的時候,已經註定慕鑫會虧本虧成狗了。
“我已經讓人將他們送過去了,你回去就能看到他們。”說罷,慕鑫流露出一個十分曖、昧的表情。西摩西亞奴隸是公認的性、奴,不管男女,都十分受歡迎。
仲孫沅現在的年紀正是對異性比較好奇的時候,別看阿蘭朵年紀不大,但是對方已經是情場老手,不管男女,就沒有他勾不到的。對付這麼一個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惜,慕鑫的算盤註定要落空。仲孫沅可不是一般的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兒,她的內在都已經五百多歲了。女修天生優勢比較弱,需要固守元陰,修煉才能順遂。
在這種教育之下成長的她,會對這種事情好奇?別說一個阿蘭朵,就算來一羣美男在她面前搔弄姿,赤身果體,頂多得到一句【不知檢點,敗壞人倫】的評價。動情?那不可能。
對仲孫沅用美男計,還不如對一號七號使用美人計,至少後者不會一個不耐就動手殺人。
慕鑫懷揣着美好的想象,這時候阿蘭朵正鬆了口氣,緊緊抱住自家有些膽怯拘束的弟弟,跟着上了送往仲孫沅宿舍的車,“貝爾蒂,別擔心,我們很快就能開始正常的生活了。”
這麼多年來,阿蘭朵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用自己的手段爲慕鑫達成他要的目的,不僅僅是手段,他看人的目光也鍛煉出來了,一看一個準!
仲孫沅和慕鑫不一樣,在她的眼睛裡他看不到半點邪佞和貪婪,也沒有瞧見一絲一毫的野心,那雙眼睛,彷彿天幕一般籠罩寬容萬物,又像廣博寧靜的海洋,一片遼闊,深不見底。
慕鑫是個貪婪的野心家和投機者,但仲孫沅更像是一個母親,或者說寬容慈祥的長者。
阿蘭朵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產生這種荒謬的定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在一個未成年的少女身上看到這些,但他知道,仲孫沅遠比慕鑫可靠。前者可以給他生機,後者只能帶來毀滅!
仲孫沅擡手看了眼時間,然後從袖裡乾坤取出一件寬大的運動風衣穿上,縱身一躍,直接走兩點一條直線的近路,幾個輕巧的穿梭,漸漸靠近之前約好的地點。
“問一下,你認識黎白月學長麼?”仲孫沅從一條高達二三十米的高架立橋上跳了下來,精準地落到一名身穿休閒便衣的青年身邊,對方也被她從天而降的方式嚇了一跳。
仲孫沅見他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歉然地說道,“之前看了一眼時間,現距離約定時間沒有幾分鐘了,乾脆用了些抄近路的辦法,希望我沒有遲到。”
答應了就要做到,約定了就要赴約,仲孫沅的思想總是比較古板的。雖然和那個叫黎白月的青年沒什麼交情,但之前已經答應了,自然要準時赴約,免得耽誤對方的事情。
“額,是的……黎團長讓我在這裡等一個身穿藕色小禮服的學妹,就是你麼?”
青年看了眼她的穿着,仲孫沅主動將風衣的鏈子解下一些,露出那件小禮服。
青年臉色一紅,似乎沒想到仲孫沅會有這麼熱情主動的舉止。
仲孫沅倒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她之前都穿着小禮服到處跑了,現在不過是拉開一些風衣的鏈子罷了,其他衣服還是穿着的。
“嗯,學妹跟我過來吧,拍攝地點不在這裡。”青年長相比較魁梧,皮膚也偏向黝黑,五官立體而又深邃,卻有個比較靦腆的性格,“黎團長讓我先和你講一下戲份,你是代替女主客串的,今天拍攝的一部小短劇,內容是……”
青年講得認真,仲孫沅聽得認真。
說白了這就是一部很狗血的英雄和美女的愛情杯具,英雄戰士從軍部回來,準備和未婚妻結婚,然而婚禮進行到一半,敵人突襲,他不得不放下未婚妻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