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和弱小,有時候界限也並非那麼的分明。
凌冰記得,當她還是一個煉氣期弟子的時候,曾經去蒙學堂聽過一節課,那是一位育獸院的金丹老祖講授的關於靈獸強大和弱小的課。
他說:其實在獸類的世界裡,並不是父母獸類越強,他們的後代出生時就越強。相反,越是等級高的靈獸,它們的生育就越是困難,幼獸出生時就越是虛弱無力,有的甚至連自已爬行都做不到,根本連最低等野獸的攻擊都無法抵禦。需要父母在身邊時時刻刻地保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具備一定的自保能力。就這一點而言,這些強大靈獸的幼獸可以說是非常弱小的。
可是相反的有些低等的獸類,特別是那些除了跑,幾乎沒什麼自保能力的獸類,它們的幼崽生下來很快就能奔跑,幾乎可以跟得上父母奔跑的速度。比如作爲衆多肉食類靈獸食物的一種靈羊,幾乎是生下來就能行走,一兩個小時之內便可以奔跑以逃避天敵的捕殺。從這一點而言,這些靈羊的幼獸可以說是強大的。
這是上天賦予給衆生的一種平衡。
凌冰仔細地打量着努力在地上游動的小小獸,實在無法界定它到底是蛇還是龍。可是,如果按照那位長老說的,越是強大,幼崽越是弱小的理論,是不是這隻小東西如果長成後,實際上會是一隻超級厲害的獸獸?尤其是僅僅它的一個出世,便不知道耗掉了她多少的靈力,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異獸,這些靈力足以讓它爆體不知多少遍。所以,它的本質上應該是強大的吧?
小東西實在太小了,在地上游動了半天,可是實際上游過的距離卻很短。它微微昂着頭,似乎在仔細地分辨着空氣中的氣味,嘴裡面探出了細如絲線的紅舌。
凌冰敏感地察覺到了那小小紅舌上的分叉。這是蛇類異獸最標誌的動作,原來這個小東西的本質是一條蛇嗎?
凌冰的元神體圍繞着小東西輕輕地轉了幾個圈,卻發現那個小東西,居然隨着它轉圈的方向,不停的調整着自己頭的方向。咦,難道它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嗎?
凌冰興致盎然,這條像龍又像蛇的小東西,看來確實是高等階的異獸。突然她想起了馮天放當時交給她龍鬚草時說,有一條雞冠蛇守護在附近。這小傢伙該不會是那條雞冠蛇的後代吧?
畢竟它是被母蛇埋在龍涎土裡,又是緊貼着龍鬚草,最後又被凌冰移進充滿混沌靈氣的造化空間裡,在這一系列的機緣巧合下,變異成龍形也是極有可能的。
對這個世界的異獸,凌冰並不是很清楚。在學習倉中時,她也曾經學過關於這個世界異獸的一個簡單的介紹,其中介紹到雞冠蛇時就曾經提到過,雞冠蛇進化到最高級的時候,便可以化龍。頭上類似雞冠的包包,會長出龍角。如此看來,這個小東西的外形倒的確像是變異的雞冠蛇。只是雞冠蛇全身是綠色的,頭頂的冠卻是鮮紅色。可是這個小東西卻全身是五彩色的,頭上的兩隻獨角是紅色,與傳說中龍的鹿角並不相同,角上並沒有分叉。
生命生於混沌,又死於混沌。這個小東西等於無意中是由混沌孕育孵化的,所以提前進化成高階時的部分外形。
只是這樣的小東西,如果是出生在野外,就憑它這樣的體形,沒有母獸的守護,估計連只螞蟻也能吃掉它。
小東西再次昂起頭,探出細線似的舌頭,在空氣中探了探,再次掉頭轉向凌冰元神體所在的位置。這次的位置剛好是剛纔那個位置的對面。
它果然會查覺到自己的存在。
凌冰探出神識,捲起小東西到半空,位到自己的面前。
小東西的身體先是一僵,但是很快就判斷出,卷着自己的神識裡充滿了它喜歡親暱的氣息,於是一動不動地任由凌冰的神識捲起它。
凌冰的神識一動,元神帶着小東西並回到了外面世界。
小傢伙盤踞在凌冰的手心,小小的一坨,腦袋輕昂着,可是卻微微晃着頭,顯然突然的場景變幻讓它有點暈。
但是很快,它便清醒了過來。對着自己盤踞的掌心,輕輕嗅了嗅,還是那個最親密的味道。小東西的小眼睛裡光芒一閃,張開小嘴,便向着半凌冰的手指狠狠一咬。
凌冰挑眉,非常意外,這個小東西明明看起來應該是親近她、喜歡她的,怎麼突然竟然攻擊她?再者,就它這一身板,這小細口?能咬得動有靈氣護體的自己嗎?
可是出乎凌冰的意料,她的手指竟然意外地一痛,一絲鮮紅的血絲竟然從小指的第三個指節滲了出來。
凌冰面色一緊,指上靈光一閃,靈氣便已經包裹住了那處小傷口,很快傷口就光滑如初。可是雞冠蛇最厲害的並不是它的物理攻擊,而是它的毒,這個小東西不會是將毒素注入了她的身體了吧?
她的神訓仔細地分析着傷口內的血肉,可是並沒有發現有任何毒素的存在。奇怪,這小東西明明還沒有牙齒,到底是怎麼弄破了她的手指的?
小東西伸頭將凌冰手指上滲出的那絲血絲盡數舔進了自己的嘴裡,突然之間,小東西身上的彩光乍現,將小傢伙的身體完全包在了彩光裡,一股小小的但是卻極是恐怖的獸威波動從它的身上傳了出來。
“嘎~~~,什麼鬼?”
“嘰~~~,有祖獸!”
原本正在修煉當中的小飛俠和細羽,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那股獸威,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小飛俠從小生活在城市堡壘裡,雖然因爲被凌冰點靈而覺醒了遠古血脈,但是畢竟沒有見識過多少其他的異獸。只覺得這股獸威波動令它心悸地想要趴伏在地,頓時恐懼起來。
可是細羽對這股獸威卻很熟悉,老祖的本體發怒時便是這種令人窒息的波動,那是等階高到一定程度,返祖後特有的獸威。
可是,這裡怎麼會有祖獸的波動?
彩光泛起的瞬間,凌冰的神識好像突然與某個意識存在聯繫在了一起,一個稚嫩的小小聲音便出現在了她的神識海里。
“姆媽!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