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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雨跟樑秀兒出去了。
仗劍石崖還呆呆的站在院子角落裡琢磨着剛纔那一戰。
沐羽凝殤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張老頭則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幾乎不會停下，真不知道他一個NPC這麼喝有什麼意思。
“張老前輩，您看，咱們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不如也指點一下我這個兄弟如何？”
張老頭撇了撇嘴，繼續吱溜吱溜的喝着酒。
沐羽凝殤不死心：“張老前輩，我給您酒還不行麼？”
“前帳未清後帳免提。”
“呃...可是，老樑拿來的那種酒很容易弄到嘛，我這就能給你弄來。”
張老頭搖了搖頭：“不一樣，每一個人釀出來的酒其實都不一樣。”
“那我也從玩家手裡收就是了。”
“可我已經有了，正如你所說的，這些又不是什麼好酒，嚐個新鮮就是了。”
沐羽凝殤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平時那麼溜的嘴皮子，今天好像不大好使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有所求患得患失？
張老頭眼角斜了沐羽凝殤一眼，放下酒葫蘆忽然問道：“你爲什麼管朱六叫老樑？”
“呵呵，當時他說他叫樑大力，我叫習慣了而已，一開始我們都以爲他是個玩家，誰知道他竟然是精通易容術的NPC，不過說起來，您老也不像是NPC啊。”
張老頭的眼神一凝，隨即呵呵一笑道：“是麼？那豈不是可以魚目混珠？”
“我看很難。”
“爲啥？”
“玩家裡有你這個年紀的倒是不少，但是那都是非戰鬥類的玩家，您可是個頂尖高手，誰都知道您不是玩家了。”
“頂尖高手？你覺得我跟你們玩家中的高手相比如何？”
沐羽凝殤想了想道：“他們怎麼能跟您比，層次都不一樣。”
張老頭哈哈一笑，對沐羽凝殤的奉承似乎很得意，他仰頭灌了一口酒，忽然指了指站在牆角發呆的仗劍石崖道：“他跟朱六也是層次不一樣，我之所以願意指點一下朱六，是因爲他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我只需要幫他捅破一層窗戶紙，至於他，呵呵...連基礎都沒打好呢，奢談什麼武技？”
沐羽凝殤向仗劍石崖看去，幸好他正在發呆，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仗劍石崖就已經轉過了身子，一臉血紅的看着張老頭，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愧的。
“張...張老前輩，剛纔您對朱六的指點，我也是能理解的...”
“能理解？呵呵...那能做到麼？不能做到不就是紙上談兵？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你還距離很遙遠呢，你還是先打好基礎再說其他吧。”
“...”仗劍石崖使勁的攥着劍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張老頭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留啊。
沐羽凝殤大囧，自己原本是一番好意，不過現在看來，卻讓仗劍石崖陷於難堪了，這個張老頭嘴巴也太毒了。
沐羽凝殤眼珠轉了轉，趕緊的祭出轉移話題大法：“那個石崖子，老樑想要離開陽武城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我？我當然要留下來。”
“爲什麼？還是爲了那個女人？”
仗劍石崖臉色很快就變得鐵青了，看來轉移話題成功了，不過貌似這個轉移也不怎麼樣。
張老頭饒有興趣的看着仗劍石崖，似乎對仗劍石崖的八卦更有興趣。
“你小子說的就是前天晚上那個叫梅子的女人？”
“是...孽緣啊！”沐羽凝殤一臉悲憤的說道，仗劍石崖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又開始了他的練習。
張老頭抿嘴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沐羽凝殤則繼續道：“石崖子，我覺得他們不可能繼續留在陽武城了，連續被掛了兩次，而起還是全體精英團滅，如果你是他們的頭你還會繼續留在這裡跟仇人死磕？”
“...”仗劍石崖不出聲，不過刺出的劍又慢了一分。
沐羽凝殤一見有效，馬上乘勝追擊：“一會你可以去百曉門買些消息去，我想他們肯定已經走了，跟你繼續糾纏，哪怕是贏了他們也沒好處，反之，輸了就大虧，何況他們已經被你算計了兩次了呢！”
仗劍石崖怔了怔，忽然二話不說收起劍下線了。
張老頭眯了眯眼睛：“小子，你似乎很想動員他跟朱六一起走是吧？”
“昂，有問題？”
“是有問題，朱六不過是個NPC，你可別告訴我你們跟着他是因爲感情好。”
“咦？那我能不能問問您，您跟着楊小蝶姑娘不會僅僅是爲了有酒喝吧？”
“那不過是一個協議而已。”
沐羽凝殤眼珠轉了轉道：“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多情的人，雖然老樑未必當我是朋友，但是我卻當他是朋友，您可以去打聽一下，我沐羽凝殤絕對是個講義氣的江湖兒女，既然大家意氣相投，自然要一起行走江湖了，我可是答應過老樑的，您沒聽過這麼一首詩麼，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
“切...”
沐羽凝殤愣住了，這老頭竟然會說‘切’，而且還是極盡鄙夷的一聲‘切’，真是氣死人了，難道自己就這麼難以讓人相信麼？太失敗！
駱雨走進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沐羽凝殤正萬分幽怨的看着張老頭，似乎張老頭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而張老頭則自顧自的痛飲美酒，完全當身邊這個怨氣沖天的傢伙是個透明的。
這什麼情況啊？
“那啥，石崖子呢？”
沐羽凝殤幽怨的看了駱雨一眼，駱雨的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我靠，好惡！
見到駱雨那很自然流露出來的噁心表情，沐羽凝殤卻是一喜，這個神情實在是太自然了，特別是那種神態靈動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NPC應該有的。
正在喝酒的張老頭，眼角里也閃過一絲精芒。
“老樑，回來了，秀兒呢？”
“擺攤啊，你傻了！”
“呃，小蝶呢？”
“下線了！你真傻了。”
“那...哦，石崖子是吧？他去百曉門了，我推測息烽的人應該已經溜了，如果連續被團滅了兩次還要繼續跟石崖子糾纏，連我都要鄙視石崖了。”
駱雨好奇的問道：“你弄錯了吧，幹嗎鄙視石崖子？不時應該鄙視那個梅子麼。”
“因爲對手既然這麼笨，他當初到底得有多傻纔會被算計了？不應該鄙視麼？”
“呃...好像也是啊！”
沐羽凝殤嘿嘿一笑，招了招手道：“來，來，咱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止，你真是要北上尋仇？”
“嗯，有問題？”
張老頭的眼神又閃了閃，雖然在灌着酒，耳朵卻支棱了起來。
駱雨掃了張老頭一眼，在桌邊坐了。
“能不能說說你的敵人到底是誰啊？”
“你管呢？難道你打算幫我報仇？”
“不行麼？老子可是很講義氣的！爲了朋友兩肋插刀不在話下！”
駱雨打量了沐羽凝殤一眼，呵呵的一笑。
“啥意思，你不信我？鄙視我？”
駱雨笑着搖頭：“沒有，真沒有，我只是覺你笑話講得真好。”
張老頭應景的嘿嘿笑了幾聲，沐羽凝殤臉色發黑。
“好吧，我好奇不成麼？”
“我沒有想要滿足你的好奇心啊，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報仇，到了地方我自然告訴你，如果現在說了，你擔心對手太強大跑了怎麼辦？那不是有損你的義氣麼？我可是爲你着想的！”
“你...你確定你是個NPC？”
“確定以及肯定！”
“你丫怎麼會這麼腹黑！”
“那個...我可以說是人物設定麼。”
“我噗~”沐羽凝殤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錯了，是一口老酒纔對，他實在沒見過這麼無恥的NPC。
駱雨嘿嘿的笑了笑：“對了，你莫非是打算拉着石崖子跟我一起行動？”
沐羽凝殤翻了個白眼：“不行麼？”
“石崖子會答應麼？他不會繼續去追尋息烽傭兵團麼？”
“嘿嘿...”沐羽凝殤狡猾的笑着：“今天之前也許會，你剛纔沒在，沒看到他被張老前輩一通奚落，臉皮都給扒光了，石崖子我瞭解，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也是一個知恥而後勇的人，他固然對梅子恨之入骨，可這個恨意可是值得商榷的。”
“哦？什麼意思？”
“你覺得他到底在恨什麼？恨她的背叛？恨自己不能得到梅子？還是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掌控一切？”
駱雨想了想，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引導他的恨意，讓他認爲他之前的失敗是因爲自己不夠強大？”
“聰明！就是這個意思，只要讓他明白在這個世界裡，實力弱小纔是原罪，他就會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強大。”
駱雨古怪的看着沐羽凝殤，半晌才嘆了口氣道：“石崖子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也不知道是禍是福了？”
“切，當然是福，老子是義氣兒女，真正爲兄弟着想的人，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個主意很棒麼？”
“或許吧，既然要用恨做動力，那不妨找個更大的恨，不痛不癢的人生確實是很沒意思的。”
“說得好，我果然沒看錯你這個兄弟！”
“一邊去，誰跟你兄弟。”
“老樑，你太無情了...”
“咳咳...那啥，我老人家決定也跟着你們。”
聞言，駱雨和沐羽凝殤一起吃驚的看向張老頭，沐羽凝殤還誇張的掏了掏耳朵。
“張老前輩，剛纔您說了什麼嗎？”
“沒錯，我說我跟着你們。”
“爲啥？”
“因爲你欠了我老人家很多美酒，你溜了我找誰去？”張老頭義正嚴詞的說道：“在你償還完所有的欠債之前，還要負責我的一日三餐，算是利息好了，我要求也不高，早餐一斤牛肉兩隻雞，兩罈子酒，午餐一隻羊腿兩斤牛肉...”
“我靠！這都啥人啊...”
沐羽凝殤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