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野心嗎?
黃江看着窗外奔波的人們,不禁捫心自問。
好像是有的。
否則也不會如此積極的操辦這些事情,爲了改變嘉蘭領而處心積慮。
可好像又沒有。
至少自己從來都沒有因爲地位的提升或者財富的提升有什麼激動的感覺,當初成爲領事的感覺還不如和列剋星敦一起逛街來的心潮澎湃。
手中晃動的高腳杯停了下來,杯中的清水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原本里面應該會倒紅酒的,可他更樂意喝一杯涼白開。
“怎麼了,有心事?”胡德推門走了進來。
“喲,溜貓回來啦。”黃江回過頭,看着胡德笑道。
胡德白了一眼黃江,道:“本來是讓你去溜得,結果說了好幾天,還不是睡懶覺了?”
黃江笑了笑道:“那也是爲了你家生薑和魚餅的健康啊。”
“你睡懶覺和我家貓兒有什麼關係,又在強詞奪理。”胡德放下文件,嗔怪道。
黃江嘿嘿一笑,如此解釋:“你要這麼想啊,你溜貓的話一般是溜兩隻,可我溜貓卻只能溜一隻,要麼是生薑,要麼是魚餅,這樣一來,另一隻貓不久很不高興嗎?不高興的時間長了,不就抑鬱了?所以我睡懶覺,是爲了不讓你家那兩隻貓抑鬱。”
胡德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你的話裡是不是還有話啊?”
“怎麼會!”黃江當然不會承認,然後笑着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貓得了抑鬱症就不吃飯了,不吃飯的話,會瘦的。如果生薑和魚餅瘦了的話……”
胡德掏出了主炮。
“你在幹什麼呀,胡德!辦公室裡不可以展開艦裝哦。”黃江非常嚴肅地說道,“這可是禁止行爲。不要把炮口對準我!黑洞洞的,怪嚇人的。”
胡德嘿嘿一笑,道:“不要害怕啦,指揮官~!我只是太久沒展開艦裝裡,怕我的主炮抑鬱了,拿出來看看它有沒有瘦,你也知道,主炮瘦了的話口徑就小了,口徑小了,那麼我的作戰能力就削弱了,這可是很麻煩的事情……”
黃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胡德的鬼扯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的,什麼主炮都可以瘦的?總不可能從15英寸瘦成14英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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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開玩笑啦。”黃江咳嗽了兩聲。
胡德面帶着溫柔的微笑,臉頰朝着黃江貼了過來:“怎麼會是開玩笑呢?我這不是讓您給咱鑑定一下嘛,看看我的15英寸主炮有沒有瘦成381mm啊。”
你這兩個不就是單位不一樣嗎!
還有,你提到381讓我感覺我的人生安全正在受到威脅啊!
“怎……怎麼鑑定啊?”黃江嚥了一口唾沫。
“就是你經常幫VV妹妹鑑定的那種方式喲。”
“.…..”黃江回憶起了維內託的381警告,“那……不是鑑定啊。”
“哦,玩耍?”
“.…..”
“噗嗤。”胡德笑出了聲,然後將黃江按在了座位上,向門口走去,“早飯要吃點什麼?我給你買去。”
“隨便。”黃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隨便?”胡德回頭,嫣然一笑,“隨便的話,我就親自下廚幫你做一點咯?”
“大餅油條,鹹豆漿,謝謝。”黃江飛快的報出了三件套。
胡德剮了一眼黃江,揚揚手,說了一句明白之後便推門走了出去。
黃江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剛纔的互動其實最近也是市場發生,雙方雖然都知道對方在開玩笑,但還是非常趣味感十足的玩下去。
倒也是蠻有趣的。
黃江擡起頭,看着天花板。
數年前對他來說頗爲陌生的天花板如今已成爲了再熟悉不過的景色。自己地球老家的天花板又是怎樣的模樣?
黃江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思緒又回到了剛纔。
我,有沒有野心呢?
如果沒有野心的話,應該就不會做到如今這個地步了。恐怕最開始就在嘉蘭島上混吃等死,等到退役回藍花丹島上謀一個憲兵隊的差事養老了。
那麼自己的野心真的是稱王稱霸嗎?
黃江看了一眼窗外。
是不是呢……
他自己也不好說,他也不敢說。人是活的,思維自然也是活的,曾經的一些想法在現在看來無疑是幼稚可笑的,野心也是一樣的。始終如一的人不是沒有,但終究只是少數。
黃江正琢磨着呢,海霧標記就傳來了訊息的通知。
他打開海霧系統一看,是列剋星敦發過來的。
關於雪絨島戰爭的報告以及相關的鋁耗。
果然,B-25威力是大,可在沒有鋁礦的情況下着實是燒不起的。這一仗,直接讓嘉蘭領多年的鋁塊沒了九成,剩下一點還是把航母們的小私庫統計進去才留下的。這些以前都是航母們的福利,黃江也是默許的,但是現在卻因爲鋁資源危機而重新充公了。
即便是這樣,列剋星敦的言語中還是洋溢着一如既往的淡然以及對生活的熱情。
到了報告的末尾,列剋星敦難得的沒有用標準的結尾,而是關係起了黃江的生活。
“胡德是溫柔的人,但終究還是馬虎了一些,如果一些地方出了錯誤,也不要怪罪她,生活方面向來是我來負責的,這一次也是爲難她了。最近天氣熱了,可以換被褥了,不要因爲懶熱到自己。還有早晚溫差大,注意……”
黃江還沒有看完,胡德拎着早餐推門走了進來。
“太太的來信?”胡德笑着問道。
“你怎麼知道?”
“哼,平時看重要文件都沒見你這麼認真過,也只有再看列剋星敦的訊息的時候才這麼認真。”胡德皺了皺鼻子,吃醋一般地說道。
“哪有……”
胡德白了一眼黃江。
“明明看你們的通訊時我都很認真啊。”黃江嬉笑着說道,拿起了胡德買的早餐。
“怎麼是甜豆漿呀。”黃江假裝生氣地問道。
“廢話,我連鹹豆漿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胡德瞪着黃江氣呼呼地問道,“我以前甚至都沒有聽過。你確定有鹹味的豆漿?不是你爲了耍我臨時編的?”
“額……”黃江撓了撓頭,“有確實是有的,但好像一般只出現在老字號裡。”
“那你就是在耍我咯。”
“這話怎麼講啊,確實有這個東西啊。”
“廢話!嘉蘭領的早餐店哪個不是你的徒子徒孫,都是新店,哪來的老字號。要喝鹹豆漿,自己做。”胡德霸道地說道。
“嗨~!”
“快點。”胡德說着,趴在桌子上,擺出一副可愛的表情,“沒見過,我還怪想喝的。”
“我不會做啊,要不就擱點醬油蔥花試試?”
“快去快去。”
黃江無奈地笑了笑,走出了房間。
就這樣守着這羣姑娘,倒也是不錯。
想要大家無憂無慮。
那麼就不能受人束縛。
這大概也是野心的一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