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來的路上,沒有被注意到吧?”
言峰綺禮和左村安諾已經回到了冬木市,進入遠阪宅,遠阪時臣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言峰綺禮問道。
言峰綺禮還沒有回答,言峰綺禮身後穿着潮流的衛衣和牛仔褲,臉上還戴着之前給言峰綺禮買的墨鏡,以及腦袋上頂着一個棒球帽的左村安諾就將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言峰綺禮的肩膀上,代替自己的御主回答遠阪時臣。
“我覺得你沒必要擔心這些事情,遠阪家的老爺。”
“只要有我在的情況下,您不必擔心御主會被跟蹤。”
遠阪時臣:
什麼情況?
這是從哪裡旅遊歸來的大學生嗎?
爲什麼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清澈而又愚蠢的氣息?
這真的是那個維新的英雄左村安諾嗎?
數個疑問充斥在遠阪時臣的腦海中,但左村安諾身上的魔力又在確確實實的告訴着他這一點。
“我已經拜託Assassin前去確定過了,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跟蹤,請放心,老師。”
最終還是言峰綺禮對着遠阪時臣微微鞠躬,讓遠阪時臣回過了神來。
“我沒回來晚吧,老師。”
“沒有,不過,今天晚上我也準備召喚從者了,你算是來的剛剛好,你的父親已經準備好了。”錯愕之後,遠阪時臣恢復了那如同貴族一樣的矜持和優雅,微笑着說道。
“Assassin,負責警戒,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點了點頭,言峰綺禮對左村說了一聲,然後就轉過了身,和自己的老師一起走進了住宅之中。
左村摘掉了自己的墨鏡,一邊嘆氣一邊搖了搖頭,然後雙腿微微發力,跳躍了起來,落在遠阪宅的房頂之後用自己等級並不高的氣息遮蔽將自己藏匿起來。
雖然不怎麼喜歡那個叫遠阪時臣的人,但既然是御主的命令的話,多少還是要遵從一下的。
御主,言峰綺禮這個讓他有些感到棘手的男人。
左村最終還是沒有在回來的路上殺死言峰綺禮。
他只是覺得,言峰綺禮並非是一個沒有救的人。
不,與其說是沒有救,不如說是他還存在着和這個人類世界共處的可能性。
左村從那個叫克勞蒂亞的眼中,看到了這一點。
他是個恐怖的惡魔,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獸,克勞蒂亞企圖通過自殺的方式,來馴化這頭惡魔,但失敗了,不過雖然失敗,卻並不代表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言峰綺禮,一直都在約束着自己。
他是惡魔,但他沒有認識到自己是惡魔,他以惡魔的身份出生,長着人類的外貌,約束着自己身爲惡魔的本性,以人類的常識和身份生活在人類社會中,迄今爲止已經二十七年了。
這二十七年來他從未獲得過自我,只是一邊尋求自我一邊活着。
他甚至在教會之中被譽爲聖人,因爲約束了自我的言峰綺禮無慾無求,他沒有任何物質上的要求,反而對教會的命令予取予求,無論是什麼樣的工作都能夠勝任,無論是什麼樣的工作都不會有怨言。
如果一直都不發現自己拿宛如惡魔的根本的話,言峰綺禮說不定,就會這樣一直以聖人的姿態活下去,直到死亡也說不定。
但又有誰能保證,他真的會一直以聖人的狀態,直到死去呢?
所以,與其放任,不如
左村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
“我並無異議,但御主,你應該,還有着其他的計劃吧。”
愛因茲貝倫家,教堂中,安諾的一隻手搭在劍柄上,眼神銳利,瞥向了自己的御主,衛宮切嗣。
“你只需要做好身爲從者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面對安諾有些尖銳的態度,衛宮切嗣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御主想要做什麼,是沒有必須和從者彙報的必要的,反而是從者,絕不應該違反御主的命令。
從者只應該是工具,對工具產生多餘感情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衛宮切嗣堅信着這一點。
“我無意干涉您的計劃,御主。”
沉默片刻,安諾輕嘆了一聲。
“但在下身爲騎士,亦有着屬於自己的堅持。”
“您自然可以不將您的計劃告知於我,但請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我想說的僅此而已。”
安諾的聲音中帶着勸誡和沉重。
但很明顯,衛宮切嗣並沒有將安諾的話語放在心上。
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說明起了其他的東西。
“Saber,在作戰的前期,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愛麗,這也是我願意讓你和她一起行動的底線。”
“明白。”
微微躬身,安諾的迴應簡短無比。
“愛麗,你們搭乘客機前往日本就好,我會爲你們訂好機票,我還要在這邊做些準備再前去。”
敲了敲桌子,衛宮切嗣將手中之前用來召喚安諾的聖遺物,也就是那枚聖劍的殘片放在了自己妻子的手心中。
“保護好自己。”
他專門又對愛麗囑咐了一句。
說完了這句話,衛宮切嗣就站了起來,離開了教堂之中。
安諾看着被愛麗絲菲爾拿在手中的聖劍殘片,有些驚訝的樣子。
“沒想到,當日唯一一片未被找到,未被回收的白堊殘片,竟會成爲召喚我的聖遺物。”
“Saber你需要這個嗎?”
愛麗絲菲爾看着安諾的表情中帶着一些好奇,態度溫和。
“不,我早已不需要這片殘片,這或許,也是剛剛好的安排吧。”
搖了搖頭,安諾拔出了自己拿沉重的聖劍,看着中心的那顆寶石,思緒複雜。
這枚寶石,是聖劍白堊被湖中仙女重鑄的時候,仙女用來取代這片殘片的材料。
“夫人,您可以爲它裝配上一個把手,直接催動其中殘餘的聖光,對自身來說還是太過危險了。”
回過神來,安諾對着愛麗絲菲爾說道。
“好的,我會考慮的,不過如果有Saber你在的話,應該也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吧。”
愛麗絲菲爾的態度十分溫和,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溫和。
安諾點了點頭。
無論身爲騎士,還是身爲從者,他都不會讓愛麗絲菲爾在自己的看護之下,受到哪怕一絲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