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直接從機場過去長江汽車的4s總店、江州分公司。
秭小偉還想過要不要就近去公司換輛奔馳、寶馬啥的，但看看已經快兩週沒有去內衣公司的戴老闆。
算了算了，免得又要引發一場內部上下的揣測。
二十來分鐘抵達這片汽車4s店很集中的區域。
還就在之前四千塊買麪包車那片兒，也就是戴家別墅附近，戴安妮都考慮要不要回去順便看眼奶奶。
公司股權爭鬥是一回事，奶奶的嚴苛讓她也急於搬出來，但祖孫感情還是深厚。
秭小偉把高合suv拐進了寬闊的4s店停車場，小蓮的帕梅也跟着抵達。
他故意找着那輛黑色埃爾法停靠時，還給戴老闆示意了下旁邊停着的幾部冀北牌照車輛。
都是長江汽車的高端品牌，風塵僕僕的樣子。
戴安妮瞥了眼挽胳膊，這完全不是她熟悉的賽道。
“說明什麼？”
秭小偉笑：“從總部過來的車，是常助理的還是另外有高管來？汽車這種生活中很容易根據品牌判斷身份的把戲，在汽車公司好像不太適用？自家高管都不用自家品牌，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他完全是下意識的邊說邊看了眼戴老闆的胸口。
今天歡送老媽度蜜月，當女兒的特別在米色短大衣裡面穿了件紅色立領襯衫，有點婚禮喜服的味道。
不知道是慶祝還是催促，反正輪廓很飽滿。
哪怕飛快移開，還是讓女總裁馬上漲紅臉：“滾！”
但還是敢說：“我一直穿自家產品，你忘了那次在溫泉？現在都穿黛色。”
耳根子都紅了，還擡腳踢人。
煩的就是隻撩不下手！
然後立刻聽見常助理那戲謔的北方腔調：“你們姐弟倆這感情不一般啊！”
戴安妮說她們這幾天吃飯、逛街都有好幾次，算是難得的不用在乎介意對方身份財富的簡單朋友吧。
現在也鬆開這邊熟稔上手：“爸媽今天剛飛出國旅遊，他就無法無天不想幹活兒，還得我催促。”
顯擺了感情好的同時，還暗戳戳敲打下對方拖沓。
常月玲是真羨慕：“你好歹有個弟弟幫手，我這是誰都覺得能欺負我，煩死了！”
戴老闆拍拍挽住她的手背：“一樣，我十九歲大二被懵裡懵懂拖回來接管時，兩眼一抹黑，連我媽都昏頭轉向的想給我隨便找個爹接盤，規模沒你大，但壓力程度絕對不差，銷售額天天垮！”
其實在4s車行的大型玻璃房子側面，直接是內部辦公區，有個挑空二層估計就是管理樓層。
三人在無數目光注視下穿過，二樓欄杆邊都站滿了人。
不是戴老闆這種征戰沙場多年的實打實總裁，二十九歲的姑娘很難穩住。
秭小偉就純粹是靠金牌教培的職業習慣了。
跟在後面還能慢慢觀察現場。
下面工位上的蝦米們想偷看又不敢，眼裡透着的豔羨心情清晰極了。
有賊心沒賊膽，更沒賊子手藝，那就活該只能仰望。
因爲二樓欄杆邊那些主管以上人物，從穿着到氣質都截然不同。
有專注審視的嚴肅，有關我屁事的懶散。
其中有個穿灰藍色休閒西裝的中年男性讓秭小偉特別注意。
因爲這種職場，中下層基本都穿統一的工服西裝，就算便服也都不起眼。
這種有點彰顯個性的休閒西裝，裡面還穿黑色圓領t，帶點海歸氣息，要麼這邊4s老闆，要麼就是總部過來的高層。
果然，等三人走上二層，常助理隨手依次介紹江州地區老闆，西南地區銷售總監，直到那位就是女性系列品牌的ceo。
秭小偉幾乎是下意識的有種反應，此人才是那一系列的原諒綠之類始作俑者！
起碼這個策略，也是從他手裡拍板執行的。
有很多人會清澈的以爲，搞出這種事情的肯定是女性，甚至是女性扎堆的姐妹職場氛圍。
殊不知無數案例都證明這恰恰大概率是反串角色。
不過秭小偉滿是笑臉的挨着握手，卻忘記自己從去機場，就戴着口罩。
反正現在只要離開校區他就愛戴着，還示威似的故意買了一大盒黑色立體口罩，天天兜裡揣兩個。
顯得就挺傲慢！
於是等常月玲介紹到這倆的身份：“婷寶傳媒的董事長戴小姐，也是安妮內衣的總裁，嗯，就是雙十一創下日銷十億的那家品牌，這是她弟弟秭小偉，大家裡面坐吧。”
非常非常清晰。
戴安妮的穿着打扮氣質就是女總裁，而且是殺過屍橫遍野的那種氣場全開。
一顰一笑，看人的表情神態都是久居人上的凌駕。
職場混過多年的都能如有實質般感覺到。
連她身邊的常月玲都顯得單薄不少。
秭小偉更像個弱雞。
他又是頭髮蓬亂的高瘦身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花樣美男的體型。
口罩遮臉提高顏值的說法，對男女都適用。
幾乎全都是男性的這十多位汽車中高層，聽見他名字時難以抑制的臉上、眼裡，流露出來看鴨子的輕蔑。
甚至還有帶着羨慕的？
這的確是隨身帶着的小弟弟。
可能覺得自己拼死拼活，都不如傍上了年輕富婆吧。
並不怎麼掩飾這種情緒。
哪怕善意的眼神，都帶着兄弟你纔是人生贏家的戲謔。
絕不會以爲他纔是重點。
秭小偉都看在眼裡，但他的注意力現在全都集中到那位姓吳的ceo身上。
那應該算是現場職位最高的存在，讓秭小偉有非常強烈的探知慾。
想分析證實對方到底跟原諒綠有什麼關係。
不管是不是他主使，這種人又怎麼會放任這種局面出現。
所以旁人看見他更顯木訥，連隨意介紹完之後的點頭示意啥都沒。
隨意的過去坐下，還很不客氣的在兩位太子女中間！
應該是所有管理層都沒想到，之前跟常助理談事情的都是秭小偉。
戴老闆純屬幫閒，跟着連看熱鬧都算不上，最多現在有點幫秭小偉單獨混個閨蜜的意思。
甚至目的還是隔離吧。
常月玲也不廢話：“好了，大家對邀請婷寶寶和熊主播這檔頂流的網紅主播帶貨，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問題就集中在具體方式方法，覺得婷寶傳媒做好自己的網絡宣傳，以及直播間銷售工作即可，我們從品牌到產品定位，都有自己完整的架構，容不得非專業人士的插手干擾，現在面對面交流下？”
說完這段，就像耗盡她的功力似的，連忙後倒讓出來，手裡玩筆。
戴安妮肯定在想待會兒去哪個商場逛逛。
快十年了，終於可以不用主持會議，殫精竭慮的精打細算，各種觀察考量。
甚至非常享受現在可以放空。
所以頭都懶得擡，也抱着手臂靠椅背上，恰好可以伸腳去戳秭小偉的鞋幫。
完全無意識的動作，就被另一邊的常助理看到了。
她眼裡還八卦之星閃爍了下！
對面所有人看起來就覺得是兩位億萬身家的富姐，都心不在焉的低頭不知道玩什麼。
唯有戴着口罩的“鴨子”杵在那呆呆的。
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
這種企業不撂挑子還怎麼做事呢？
秭小偉從很多人的表情眼神，看到的就是這種反應。
特別是這位吳總，跟他對視下簡直無奈開口：“網紅機構擁有的是熱度和流量，我們花錢買的也是這個，妄圖對我們的品牌運營說三道四，這的確顯得很不專業！”
倆太子女頭都沒擡！
所有人眼裡真是特麼吃棗藥丸！
然後秭小偉開口：“吳總，你在品牌運營方面有什麼業績？”
就很有趣，倆姑娘聽見這句，又幾乎同時擡頭看了眼。
因爲都是好奇，被秭小偉這麼當面打直球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四十多歲的ceo笑了，十指交錯的放在桌面上：“伱爲什麼這麼問，或者說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問？”
隱隱中帶點怒氣。
按說這些大企業的高層，都是各種廣告公司、網紅推廣機構跪舔的甲方金主爸爸。
難得遇見這種吊上太子女了，就想繞過現管來指手畫腳嗎？
秭小偉好整以暇：“因爲你這個品牌現在啥也不是，你還能當ceo，那肯定是以前有什麼經典案例，輝煌戰績了，說出來我們洗洗耳朵呀。”
對面衆人大譁！
臥槽，這說的是人話嗎？
如果有把摺紙扇，這位吳總肯定會噗的漫天吐血。
猛的一拍桌子：“你好好說話！”
其實他沒看到，常助理居然在這個時候悄悄伸腳抵住秭小偉另只鞋幫。
她穿的靴子，甚至比戴老闆還用力些，好像在表達她的態度！
戴安妮也看到了，吃驚的從秭小偉身後看了眼那邊，沒對視上。
想踢開，試試伸腳又沒那麼長。
其實不需要富姐支持，秭小偉也有底氣。
因爲對他來說，無慾無求，這個單做不成又無所謂不是他的損失。
千億企業得罪又不能把他怎麼樣。
所以表情都沒帶變化的：“不要破防嘛，幾十歲的人了，我們平靜的就事論事解決問題，有就拿出來震懾我，沒有就退下，換有業績的來。”
輕輕打臉的動作，比狠狠抽，羞辱味道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