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向魏離離去的方向大有深意望了一眼,這才帶着甯中則反身向北,準備借黃河入關中,自華山而去。
嶽不羣夫婦離開後,有一個道士出現在他們夫婦站立之處,這道士身材高大,卻生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是一副好相貌。他來到嶽不羣站立處,輕聲笑道:“嶽不羣這僞君子,怕惹怒寧女俠,不敢親手殺死魏離,可不就便宜了貧道!”
他攤開右手,有一條渾身通紅的小蛇從袖中爬出,在他手上游動片刻,向着南方吐出蛇信,這道人按着蛇信方向,向南而去。只見他身若鬼魅,似乎從未動過,百丈外已出現另一個身影,就這樣一路延伸下去,竟然有上百個身影留下。
魏離脫離嶽不羣和甯中則後,將嶽不羣植入體內的那道紫霞真氣導入納虛穴中,心下暗暗納悶:“嶽不羣爲何對自己放水?剛纔交手過程中,嶽不羣分明沒有出全力,否則魏離即使能逃脫,也要身受重傷。”
魏離繼續向南而去,準備從首陽山南麓進入武帝城範圍,在那兒稍作易容,就可龍入大海,這幾天他對《子午經》鑽研,又有收穫,有一個穴位,能夠改變身體狀態,雖不說能夠千變萬化,但是小範圍改變身體高度,面部容貌,還是能做到的。
魏離加速奔騰,體內真氣如江河沖刷,森然有聲。他功力早在壽春時就達到龍象般若功第六層,距離先天僅剩一線。期間又受到東方不敗指點,在邊荒集斬殺胡市,在精武門外與玄冥二老大戰,在黃河上力抗黃河老祖的“天雷水網”大陣,又擊殺金刀無敵王元霸,將其頭顱懸在桅杆之上,可謂身經百戰,無論真氣量還是戰鬥技巧,都提高不止一籌。可是魏離還是不能觸摸到先天的門檻,他早在精武門就多次出入藏經閣,閣內對於如何衝擊先天,以及衝擊先天的感悟,記載多達幾十本。
根據藏經閣內典籍記載,衝擊先天之前,無不是真氣充盈至極點,上衝百會穴,下擊涌泉穴。可是截止目前,魏離的真氣還在無休止增加,卻無衝擊百會、涌泉二穴的徵兆。
人身小天地,當真氣量太大,小天地容納不下的時候,自然需要與大天地貫通,實現小天地和大天地共鳴,這就是先天境界。魏離這個小天地比其他人明顯要大上許多倍。
魏離一邊奔行,一邊整理思緒,心想:“難道也要像金輪法王一樣,在真氣境打磨十幾年?可是大風將起,時不我待啊!”
正思考間,心中莫名產生一股餘悸,全身寒毛炸起,根根都立了起來,腦中舍利子大放光明。魏離拼盡全力向前撲出,身體入蛇一樣扭動,一閃就出現在十丈開外,這一式超出他原本能力,若非體內舍利子幫助,絕無可能完成。
他身後傳來一聲輕“咦”,對於魏離能逃過致命一劍十分驚奇。
魏離轉過身來,只見對面十丈外站着一名錦袍道人,道人身後拖着百十個殘影,一個個迴歸本體。
魏離默運真氣,肌肉抖動,將受傷處封堵。剛纔長劍及體,他竟然毫無所覺,若非腦中舍利子提醒,他早被一劍穿心而亡。雖說竭力躲避,還是被一劍貫穿前胸後背,只是勉強躲過五臟六腑。
魏離見道人身後那一行殘影,臉色難看道:“弟子魏離,見過玉真子長老。”精武門中會“神行百變”者,唯有三人,袁承志、木桑道人、玉真子,前二者都不符合,這道人自然非玉真子莫屬。
玉真子傲然道:“既然你認識我,那就束手就擒吧,還能免了身體上的苦楚。”他天資出衆,只是品性不端,被門內長老看出,一直沒有傳授上層內功,傍身的只有一套“神行百變”的輕功。他武功小成後,遊歷天下,結合自身所學,不但將普通內功修煉至先天頂峰,也將神行百變也推至“百變”的最高境界,一動身就有百餘殘影。他這些年在外闖蕩江湖,以睚眥必報著稱,由於他身兼神行百變,凡是功夫不如他的,都逃不過他的追殺,即使功夫比他高,也休想追的上他,就養成了倨傲的習慣。
魏離心中暗思脫身之策,口中卻敷衍道:“螻蟻尚且偷生,長老卻想讓魏離就死,怎能做到?”
玉真子見魏離眼珠轉動,冷笑道:“我玉真子闖蕩江湖二十年,斃敵一千兩百餘人,先天高手五十一人,真氣境巔峰兩百人,其他高手不計其數,無一人能逃過我的追殺,你還是不用白費力氣了。”
魏離眼神堅定,道:“那請長老賜教!”猛然聽到玉真子那番言語,魏離也有些心驚,不過魏離聽袁承志說起過玉真子的底細,知道他長於輕功短於內功,這恰是魏離的長處,若是他也像嶽不羣一樣修煉神功,魏離只能逃一步看一步,絕不敢向這位先天頂峰大高手挑戰。
玉真子也很好奇,他這段話不止一次對敵人說出,即使先天高手聽後,也都嚇得面無人色,被他輕易取勝,沒想到魏離竟然還敢向他挑戰。
玉真子冷笑一聲道:“既然你一心求死,貧道就成全你!”說完之後,捏了個劍訣,長劍顫抖,向魏離刺去。不過他劍尚未刺出,忽然眉頭一皺,腳下山石炸起。
魏離趁玉真子運氣期間,真氣從他腳下炸起,玉真子真氣鼓盪,將飛石擋在身前一尺開外。
玉真子防禦期間,魏離已經飛身來到玉真子身邊,雙袖向玉真子拂去,雙袖未至,一股壓抑的氣勢已經到來。
玉真子本準備長劍回削,攻敵必救,見魏離眼神堅毅,匆忙改成雙手下捶。袖錘相交,響起一聲悶響,四周小山都搖晃一下,魏離袖袍片片破碎。
玉真子也被擊飛上天空,他在天空連連踏步後撤,一連後退百餘丈,才止住身子,但體內還有一股股真氣,對他經脈衝擊,竟然被魏離一招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