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可以信任你嗎

方月慧離開後,魏離將《抱朴子》拿在手中,繼續望月沉思,並不是故作深沉,他將心神寄託在遙遠的月亮之上,一點一點感受月亮的變化。來自後世的魏離具有比這裡人更寬闊的眼界,他知道月亮之所以發出光輝,是在反射太陽的光芒。月光其實是經過折射後的日光,去掉了日光中的陽氣,所以纔會變得陰柔。人的思緒能夠達到月亮,完全可以順着月光,追索至太陽光,但因太陽光太過炎熱,想要通過陽光追索月亮,難度會很大。

半個時辰後,沙沙的腳步聲逐漸傳來,魏離知道來的正是祝婉兒,大概她已將方月慧送走。

祝婉兒來到魏離身邊,漬漬有聲道:“魏大俠好本事,將方家大小姐迷的魂不守色,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爲方家姑爺,我這小小的歌舞團怕是再也留不住你咯!”她說話中充滿了醋意。

魏離皺起眉頭道:“大小姐何出此言?魏某受韓老爺子所託,負責保護大小姐,自然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大小姐說話語帶諷刺,是魏某哪裡得罪你了嗎?”

祝婉兒憤怒道:“好一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魏大俠高風亮節,卻爲何讓月慧來找我借你去參加嵕山劍盟?你若不想保護婉兒,自可和婉兒說明,讓一個小女孩來找婉兒,算什麼事?”

魏離愕然道:“不用吃這麼大醋吧!方月慧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再說你們不是姐妹嗎?”

祝婉兒見到魏離愕然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姐妹就不能相互吃醋嗎?婉兒也是女孩呢,也想在你懷裡痛哭一場呢!”

魏離頓時頗爲尷尬,他沒想到祝婉兒竟然當面說破方月慧之事,於是張開手玩笑道:“那大小姐也來痛哭一場,這樣你們就扯平了。”

祝婉兒嗔怪道:“美的你,纔不會如此便宜你呢!”說完之後,也許怕魏離生氣,忙補充道:“你胸前衣服都溼了,讓婉兒怎麼辦?不過你要記得,你欠婉兒一場痛哭。師傅說在舞臺上表演千年,不如在男人肩頭痛哭一宿,婉兒很嚮往呢!”

魏離頓時無言以對,他不能正視祝婉兒的感情,祝婉兒俏麗無雙,本人也是才華過人,偏偏魏離對她沒有感覺。

祝婉兒向前幾步,看着池塘中倒影的月影,道:“魏三,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真是深不可測!”

魏離苦笑道:“魏某就是眼前這座小池塘,一眼就能看到底,哪有深不可測可言。”

祝婉兒搖頭道:“我知道你們習武之人,五感異於常人,剛纔你和月慧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肯定也發現我了,對不對?”

見魏離點頭後,祝婉兒繼續道:“你那番關於修煉的見解,讓婉兒耳目一新。婉兒十三歲出道,至今已有五年,所見者莫不是王孫豪傑,其中號稱仙人的先天高手也有不少,但他們在見識上都不及你,他們所謂的先天,就是你口中的小先天吧!而你卻不同,你沒有名師教導,僅憑一本《抱朴子》就能推測出大先天境界,將玄之又玄的先天境界,歸納與平凡文字,這份天資,難道還稱不上深不可測?”

魏離頓時無言以對,他來自後世的地球,網絡信息發達,與這裡人有着不同的宇宙觀、讀書觀,這是他能通過抱朴子窺出大先天的主要原因,當然也少不了東方不敗的指點,若非他點出從月亮的圓缺入手,魏離也無從着手。

祝婉兒沒等着魏離回答,就繼續說道:“你從小離家出走,顛沛流離,而且早已被魏家開割出家門,按理來說你應該對地位、財富更加珍視纔是,可是你偏偏對於方月慧不假辭色,你若對她好一點,成爲方家的女婿,財富、地位唾手可得。這麼珍貴的東西,偏偏你不屑一顧。魏三,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魏離大呼糟糕,自己這些天的表現,落入心細如髮的祝婉兒眼中,終於讓她產生了懷疑,於是忙補救道:“魏某一心追求武道,財富、地位於我爲過眼雲煙,從沒放在心上過。魏某以身相許武道,自然不能耽誤方家小姐。”

祝婉兒轉過頭,盯着魏離的雙眼,魏離從容相對,直到片刻後,她才嘆了一口氣,道:“你絕不是魏三,你全身上下充滿了破綻。我們青樓女子,自有一套觀人之法,常人觀人年齡,需要從頭髮、皮膚、聲音,以及語言情態入手,我們僅從眼睛,就能判斷出一個人大致的年齡。每個人的成長,都要經過歲月的洗禮,這種滄桑就銘刻在眼睛中,以此觀人歲數,百試不爽。從你的眼睛看,你絕不超過二十歲,根據魏三出道情況,他絕對要超過三十歲。”

魏離心中暗贊祝婉兒厲害,自己以帶脈奇穴,改筋換骨,連身上毛髮都做了改變,仍是讓祝婉兒從眼睛中窺出了破綻。祝婉兒既然識破自己,那接下來應該將自己趕走了吧,魏離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請辭。

祝婉兒不待魏離說出口,仍然自說自話道:“婉兒天生與其他人不一樣,師傅說常人的心只有六竅,婉兒的心卻有七竅,所以婉兒天生能夠感受善惡。凡是接近婉兒者,婉兒立即就能感受到他是心存善意還是滿懷惡意,這也是婉兒這些年周旋於虎狼之間而不**的原因。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惡意,所以不管你在歌舞團內怎樣折騰,婉兒都是支持你的,那李洪和魅娘對婉兒心懷不軌,婉兒是知道的,你耍手段對付他們,婉兒也是贊同的。”

祝婉兒今晚爲何要吐露這些?讓魏離首次升起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覺。

祝婉兒卻突然撲入魏離懷中,雙手緊緊摟着魏離的腰道:“魏三,婉兒可以信任你嗎?”

魏離一陣頭大,硬着頭皮道:“魏某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一直尊奉“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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