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一路上風馳電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把苗人鳳落下分毫,心中漸漸對這位打遍山南無敵手的金面佛苗人鳳升起一股佩服之情。從苗人鳳的輕功姿勢就可看出,他並不以輕功見長,但他在懷中抱着一個人的情況下,依然能跟魏離的輕功比試中不落下風,可見其功夫之高。
魏離遙遙望見前方一條河流,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如燕子潮水一般在水面上一點而過,然後身體忽然消失,出現在數百丈之外。
苗人鳳攜着苗若蘭飛過水麪,也發現此地的異常,謹慎的沒有再追逐。魏離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向苗人鳳道:“苗人鳳,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和你談談。”
苗人鳳看了看懷中的苗若蘭,皺眉道:“苗某沒有什麼要和你談的,今天比殺你這卑鄙小人。”
魏離微笑道:“是關於南蘭的,不適合令愛聽,你若是擔心令愛的安全大可不必,以咱們二人的功夫,沒有人能在方圓千丈範圍內傷害她。”
苗人鳳猶豫片刻,才低聲向懷中的苗若蘭道:“若蘭你在此處等我,不要走動。”
苗若蘭低聲道:“爹爹要小心,這個人剛纔自稱鹿僧,會吃人呢!”
苗人鳳以爲她小女孩亂說,並未放在心上,向魏離走去。
魏離帶着苗人鳳來到一處斷裂的石柱前,此處正是原先的三宗論武之所,當時魏離在此處擊破石柱,破壞陣法,救出三宗精英高手。陣法雖然被破,但此處依然有着濃郁的龍氣,魏離才能利用龍氣擺脫苗人鳳的糾纏。
苗人鳳和魏離一起站到坑邊,沉默不語,等待魏離說話。魏離已看清苗人鳳此人不善言辭,但這樣的人心思敏銳,想要說服他必須先聲奪人。於是沉聲道:“我並不是田歸農,眼下只是易容成田歸農的樣子,真正的田歸農已經被我殺了。”
苗人鳳不動聲色道:“你爲何要殺他,又爲何要易容成他的樣子。”
魏離見苗人鳳不動聲色,但從他瞳孔深處依然看到一絲震動,顯然他心中已經掀起軒然大波,微笑道:“田歸農此人人品不堪,竟然要打我未婚妻的主意,我率先出手將他滅殺。只是他將我未婚妻出賣,對我們將來要做的事有很大妨礙,我易容成他的身份,就是想尋找突破口。今天我在壽春城裡面行動,就是有引蛇出洞的意思,無意中撞到田伯光挾持了令愛,我好奇心起,就一路跟了過來,說起來我也算是令愛的救命恩人。這件事來龍去脈令愛也盡知,苗大俠儘可求證,我也犯不着在這方面騙你。”
苗人鳳沉聲道:“小女說你吃人,那是怎麼回事?”
魏離失笑道:“那只是爲了恐嚇田伯光罷了,逼問的一些手段。”
苗人鳳沉思片刻後,道:“你知道了小女的身份後,就故意等在原地,然後再將苗某引來此處,是要挾恩讓我替你做事嗎?”
魏離搖頭道:“都說苗大俠爲人木訥,如今看來所言不實啊,苗大俠心思通透,內慧的很啊!不過苗大俠也只是猜對了一般,我等在原地是有一些事情找苗大俠談,只是苗大俠含怒出手,我不得已將你引來此處,能戰才能談,是不?至於說我挾恩要挾你,那更是無從談起,我只是想和苗大俠交換一些事。”
苗人鳳皺眉道:“何事?”
魏離整容道:“我想請苗大俠這柄劍幫我殺一個人,事後我幫你挽回尊夫人的心意。”
苗人鳳一下臉色難看起來,手掌握在劍柄之上,魏離毫不在意道:“世人都小瞧了苗大俠,以苗大俠如此劍術,怕是有無相境巔峰了吧?不過苗大俠心中有結,就是******南蘭,不然豈會將你的女兒取名若蘭?”
苗人鳳頹然鬆開手中劍柄,嘆氣道:“覆水難收,當年我如此寬厚她,她仍然不肯回頭,如今事過境遷,更無回頭路可走了。”
魏離搖頭笑道:“苗大俠此言差矣,所謂時移事移,如今田歸農已死,再加上在下可以扮作田歸農的樣子,我有七成把握能夠讓她回到你身邊,對付女人嘛,還是要使些手段。”
苗人鳳低頭沉思起來,魏離卻是心中暗喜,只要苗人鳳沒有一口拒絕,他就有把握說服他,有了苗人鳳這柄打遍南山無敵手的利劍加入,對付秦景至少增加一成勝算。
見苗人鳳還在沉吟,魏離加一把火道:“苗大俠即使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令愛考慮。苗大俠不覺得她安靜的異於常人嗎?這個年齡的少女本是該活潑好動的,她則缺少一個完整的家,苗大俠不想她尚未成人,心中就留下一個大大的傷疤吧!”
苗人鳳嘆息一聲,堅定道:“說吧,你想殺誰?”
魏離心中大喜,果然一語擊中苗人鳳的軟肋,他掩飾住這種驚喜,裝作波瀾不驚道:“巫山派,秦景。”
苗人鳳搖頭道:“秦景此人說是世間道術第一人也不爲過,苗某自問沒有殺他的手段。”
魏離沉聲道:“我並非要苗大俠單獨殺他,這件事我自有安排,苗大俠只要在適當的時機配合我們出手即可,無論事情成與不成,事後我都會兌現承諾。”
苗人鳳沉默片刻,問道:“你有幾成把握殺掉秦景?”
魏離低頭盤算片刻如實道:“兩成多,三成不到,苗大俠儘管放心,若是苗大俠在行動中有所損傷,我會着人照顧令愛,定不讓他受一分傷害。”
苗人鳳心中暗凜,不過卻信心大增,對面此人幾乎將他內心的想法看透,在揣摩人心上有着非凡的功力,由他設計出來的計謀,對付秦景,當有成功的希望。
苗人鳳轉身離開,魏離耳中聽到他的傳音道:“我和若蘭住在流水閣,行動前你可着人來通知苗某,順便安置若蘭。”
魏離含笑看着苗人鳳抱着苗若蘭消失在山林之中,自己停了片刻,縱身向壽春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