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強勢

看着王語嫣消失的背影,李軒砸吧砸吧嘴,目光再次回落在眼前的老者身上,同爲刀術高手,他自能感受到老者體內那股凌厲破人的刀氣,與之前的奪命書生,絕不是一個檔次,對方單在刀法一途上,就有着不凡的造詣,甚至單論刀法警戒的話,已經不在昔日死在李軒刀下的慕容雄了。

“刀絕顧浩天,槍絕卜長青,昔日威震神州的南天雙絕,在下也是久慕盛名,不想如今卻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實在令人扼腕。”圍攏在周圍的曼陀山莊高手雖多,但真正能入李軒法眼的,卻也不過眼前兩位皓首老者。

雖然並非原著中的劇情人物,但通過這些天對江湖各方高手的探查再結合慕容復留下來的記憶,這兩位老者,若放到十年前,在江湖上的聲望絕對不亞於如今的北喬峰和南慕容,慕容複名頭雖大,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卻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至少眼前這兩個昔日顯赫一時的真正武林名宿,並未真正將慕容氏的名頭放在心上。

“哈哈,江湖後浪推前浪,如今江湖上有慕容公子這等青年才俊,我們這些老傢伙卻是早該歸隱山林了,這曼陀山莊風景不錯,又不問世事,正是歸隱的好去處,卻不知慕容公子是否能給老夫幾分薄面,也讓我們兩個老骨頭能在這裡安享晚年。”卜長青哈哈一笑,聲音雖已蒼老,卻帶着一股豪邁。

“若說風景的話,燕子塢也算不錯,若兩位前輩不嫌棄的話,我燕子塢隨時歡迎兩位大駕。”感受着來自兩人身上的氣勢壓迫,李軒並沒有反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更看不出絲毫勉強之狀,如沐春風般卻輕描淡寫般讓兩人凝聚的氣勢如同打在了空處一般,單就這份本事,就足以令兩名曾經馳名神州的老一輩頂尖人物色變,然而此刻真正讓在場所有人震撼的,卻是李軒的話。

氣氛在李軒那一句話下,立時變得凝重起來。

李青蘿更是被氣的面色鐵青,儘管以前就對於慕容氏的驕狂和自大看不順眼,但此刻,面對李軒這赤裸裸的撬牆角行爲,尤其是那貌似平淡中,隱隱透出來的那股自傲,更讓李青蘿再一次明確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讓女兒恨自己,也絕不能讓女兒嫁給這個自負驕狂的男人!

“慕容復,你是什麼東西?一個燕子塢,也想跟我曼陀山莊相比,別人怕你慕容復,我卻不怕!”說話的卻不是李青蘿,她雖心思狠毒,但自小受到的教育哪怕有這種想法,卻也不會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那樣會有失身份,說話的卻是四周衆多曼陀山莊高手中的一名。

李軒斜眼看去,沒有太多的印象,不過看其目光體魄,在江湖上,也該算是一號人物,當然,那也得看跟誰比,至少在李軒看來,無論是原本的慕容復亦或是現在的自己,對方都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

“掌嘴!”世上九成九以上的人,是無法真正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的,人本身就是自私的,內心裡,或多或少會有一種世界圍繞自己轉的錯覺,對於這些人,道理是很難講通的,李軒更多的時候回直接用行動來向對方指出他的缺點在哪裡。

武青櫻的動作無疑很快,但卻有人比她更快,卜長青在聽到那說話之人的聲音時就已經知道不好,尤其是在李軒那句掌嘴說出後,幾乎在同時,一杆短槍自袖口滑落,毫不猶豫的刺向說話之人的胸前,非是爲了殺人,而是要救人,因爲事情從說話人張口的那一瞬間,性質已經變了。

這已經不是個人榮辱的問題,而是已經上升到燕子塢和曼陀山莊之間的層面之上了,爲了曼陀山莊的門面,也不能讓那個漂亮的有點不像話,同樣狠辣的也不像話的侍女出手,從對方之前與書生奪命劍爭鬥中所展現出來的本事,在場除了南天雙絕之外,卻是再無人能壓制得住此女,所以,他必須出手。

武青櫻自然能夠感受到卜長青這一槍中,並沒有帶着絲毫的殺意,只是想要迫退自己而已,但對武青櫻而言,李軒的話,就是一切,哪怕是再簡單的一句,也值得自己以生命來達成,竟是沒有絲毫退避之意,固執而倔強的衝向那個仍處於茫然之中的高手。

卜長青目光陡然一聳,這一槍雖是虛招,但一旦刺實了,也絕對能在眼前這嬌巧少女身上扎出個透明窟窿來。

雖然不懼慕容世家,但他如今潛心歸隱,卻也不想在爲自己兄弟二人招惹麻煩,更何況是南慕容這樣的大麻煩,手中勁力變換,卻是要強行變招,這一招本就是虛招,以他的境界要變招卻是不難,只是招式一變,再高明的身手,也總會出現那麼一絲的不和諧。

“嗤~”

“叮~”

“啪~”

三道聲音幾乎是在同時響起,卜長青的一槍,終究沒能起到效果,長槍凝滯在空處,槍桿接近槍頭的位置上,出現一個食指粗細的坑洞,握槍的手有些發顫,目光看向李軒的方向,眼中帶着絲絲的驚悸。

那名之前說話的高手此刻已經反應過來,不過貌似他的反應慢了半拍,此刻正捂着高高腫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少女。

而場中,最驚駭的莫過於顧浩天了,此刻他的刀已出鞘,正停留在距離李軒額頭不足三尺之處,卻生生的止住了,並非他不想繼續劈下去,而是兩支手指將他的鋼刀牢牢地夾在指尖,饒是以他的刀法修爲,此刻也感覺彷彿砍進了一坨生鐵之中,任他如何變力,竟無法讓刀移動分毫。

而最讓他驚駭的卻是,在那兩根看起來並不結實的手指上,卻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刀意,凝如實質的刀意,其威力絲毫不比這世間任何神兵利器差分毫,難怪對方將如此寶刀隨意的交給一名侍女來揹負。

“一陽指!?”不同於其他人對慕容復實力的驚訝,李青蘿此刻關注的問題明顯已經與眼下的事情跑偏,看着李軒從容收回的右手,眼中閃過一抹懷念,還帶着幾分幽怨和憤懣。

最終,李青蘿臉色重歸平靜,只是看着李軒的目光卻發生了些許的變化,眉間煞氣似乎更濃了幾分,面色極其不善的看着李軒道:“一陽指乃大理段氏的不傳之秘,還施水閣根本不可能有記載,慕容復,你是從哪裡學偷學來的!?”

給人的感覺,似乎對於一陽指的出處,更甚於眼瞎關乎曼陀山莊顏面的事情。

偷學?

一旁的武青櫻古怪的看了李青蘿一眼,卻沒有說話,默默地退回了李軒的身後,這其中明顯有些故事,否則這位王夫人也不會如此着緊,不過這些話,卻不是她此時此刻該說的。

“還施水閣沒有,也不代表我不能從其他地方學到啊,何況就算真是侄兒偷學來的,也不過是我燕子塢與段家之事,舅母爲何如此上心?”似笑非笑的迎着李青蘿的目光,那眼神,讓本就心中有鬼的李青蘿心中莫名的一慌。

李青蘿突然發現有些看不透這個侄兒了,身上似乎比以往多了許多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能夠洞察人心一般,尤其是對方此刻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讓李青蘿很不自在,有種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隱私被別人揭穿的感覺。

“哼!”李青蘿自然能夠感受到來自四周異樣的目光,即使沒有,此刻在她心中卻依舊有這種感覺,姑蘇王家跟大理段氏八竿子打不着,李青蘿自然也沒有立場去管李軒習得一陽指的來路是否正大光明,只能強自冷哼一聲,將話題重新轉移回正軌,看着李軒的目光再次恢復了那份咄咄逼人之感,冷聲道:“無論如何,語嫣是絕不可能嫁進慕容家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天下美貌女子何止萬千,以你慕容復今時今日在江湖之上的武功和地位,又何患無妻,何必對語嫣如此糾纏。”

“糾纏?哈!”李軒看着李青蘿有些躲閃的目光,搖頭道:“我跟表妹情投意合,怎能算作糾纏?舅母這話說的可就有些牽強了。”

“那你想怎樣!?”面對李軒那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的目光,再加上之前翻手間破解南天雙絕的武功,李青蘿此刻也有些無措之感,江湖上的事情,本就是強者爲尊,如今偌大曼陀山莊之中,武功最高的南天雙絕都被對方輕易壓制,其他人,縱使齊上,以斗轉星移不懼羣戰的特性,恐怕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就如之前所說,三月後,我會前來迎娶表妹。”淡淡的語氣中,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令人真切的感受到他此刻的強勢。

“不可能!”幾乎想都沒想,立刻選擇了回絕,這件事,是她絕不能忍的,何況她也不信,李軒敢真的在這曼陀山莊大開殺戒。

“舅母,你可能有些誤會了。”李軒微笑着反駁道,在李青蘿疑惑的眼神裡,那股氣勢陡然再次迸發,一種霸道的氣勢將方圓十丈之內盡數籠罩,看着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李青蘿道:“侄兒這次來,只是來告知舅母婚期,並無詢問舅母意見之意。”

“大膽!”

“放肆!”

幾乎是同時,場上再次出現更多不和諧的聲音,李軒卻已經瀟灑的轉頭,帶着兩名俏婢,朝着原路的方向離去,留下一臉面色鐵青的李青蘿,如此囂張的話語,估計也是她生平頭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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