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襄陽。
儘管有着大俠郭靖坐鎮,保衛襄陽二十載光陰,不止一次將氣焰囂張的蒙古大軍擊退,對於蒙古人,襄陽百姓並不像其他地方一般畏懼,民間抗蒙之心極強,但這一次,卻與往日不同,蒙古大軍傾力南下,以阿術爲元帥,蒙古名將阿里海牙爲先鋒,一路南下,連破鄂州、南陽,如今,更是聽說之後忽必烈也會親自南下坐鎮,雖然蒙古大軍還未至,但置身這座城池之中,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城守府中,此刻匯聚了襄陽城中幾乎所有的重要人物,包括城守呂文煥、大俠郭靖夫婦,以及城中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物。
“不知呂將軍喚我等前來,所爲何事?”感受着有些凝重的氣氛,郭靖目光落在呂文煥身上,數十年的戎馬生涯,讓原本敦厚朴實的臉頰,看起來棱角分明,自有一股威嚴氣度,讓人不敢小覷。
雖然守備襄陽多年,但郭靖本身卻屬於白身,若按照規矩,這種級別的會議他一介白身,是不夠資格參加的,不過大俠郭靖在襄陽軍民心中的聲望,可不是呂文煥可比的,呂文煥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夠死守襄陽多年,靠的就是郭靖,自然不敢怠慢。
聞言不禁苦笑道:“此事說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朝廷的援軍快到了,大概有三萬兵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哦!”郭靖聞言大喜:“不知何時可到?”
這段時間,郭靖的壓力可不小,襄陽有五萬駐軍,多年來他按照武穆遺書中的練兵之法訓練,二十載光陰下來。也頗有成效,宋兵大都疲弱,往往一支蒙古小隊就敢追着十倍於己的宋軍廝殺,但惟獨襄陽軍,哪怕野戰中對上同樣數量的蒙古軍也絲毫不怵。
若按照以往的規模,郭靖有着足夠的信心。但此次,蒙古二十萬大軍水陸齊下,對襄陽可說志在必得,如此浩大的威勢,便是郭靖,也沒有絲毫的信心能夠在這場戰役中保全襄陽,雖然已經發布了英雄帖,準備召開英雄大會,號召各路英雄抵抗蒙古入侵。但是否能夠守住,郭靖卻沒有絲毫把握。
此時驟然聽到朝廷派來援軍,頓時大喜,有這三萬大軍,加上各路前來援助的江湖人士以及襄陽駐軍,守住襄陽勝算頗高,他爲人耿直,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心中歡喜,自然喜形於色。絲毫沒有注意到呂文煥以及一衆守將有些難看的臉色。
黃蓉暗中拉了拉郭靖的衣袖,隱晦的朝着郭靖使了個眼色,她心思玲瓏,這件事本是一件好事,但呂文煥幾人臉色卻並不好看,其中恐怕還有別的擔憂。
郭靖雖然有些懵懂。但夫妻二人配合多年,早已養成足夠的默契,見愛妻神色,雖然不解,卻還是收起了臉上的喜色。
“不知朝廷可是還有其他安排?”黃蓉看向呂文煥。溫和的問道。
“除了三萬援軍之外,朝廷還派來一位襄陽王,負責坐鎮襄陽,總督襄樊戰事,有臨機決斷之權,不必上奏朝廷。”呂文煥苦笑道。
郭靖聞言面色微變,哪怕是在政治上遲鈍如他,此刻也有些驚歎於此人權柄之大。
“這不等於列土封疆嗎?”黃蓉黛眉微蹙,目光疑惑的看向呂文煥道:“這位襄陽王究竟是何方人士,能被朝廷如此委以重任?”
大宋朝施行的是中央集權制,王爵雖然不少,但權利甚至不如一屆知州,在大宋朝歷史上,除了開國初期出過幾位實權王爺之外,很少有這種實權王爺出現,難怪朝廷這次會如此大方,一次派來三萬精銳大軍。
“早年也聽過此人,只是具體如何卻不知曉,只是從家兄那裡傳來的消息,此人跟賈相走的很近,此次能夠得此權利,也是賈相出了不少力……”呂文煥最終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苦澀的搖頭苦笑。
“賈似道麼?”郭靖濃眉一軒,賈似道雖然位高權重,但在江湖上,名聲卻不怎麼好,想想出自賈似道門下的那位夏貴將軍,郭靖心情就越發沉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當初那位夏貴將軍,帶着五萬大軍順水路東進,原本氣勢洶洶,襄陽城也做好反攻的準備。
結果遇到蒙古大軍,這位‘下跪’將軍就真的給跪了,五萬大軍,愣是一箭沒發,就被蒙古一支偏軍給嚇跑了,差點把整個襄陽給坑進去,而之後對方回京,反而因爲保全了五萬大軍而得到了朝廷的嘉獎,也是從那時起,對於賈似道這個人,郭靖有着本能的厭惡,也因此,對於即將到來的李軒沒有太多的好印象。
“呂將軍,此事乃朝廷之事,我等不過一介白身,知道此事也是無用,英雄大會即將舉行,不日便要趕往大勝關,襄陽防務,還要勞煩呂將軍操心。”黃蓉拉了拉還想說什麼的郭靖,對呂文煥拱手笑道。
“分內之事,談何勞煩?”呂文煥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起身相送。
“蓉兒,明日纔去大勝關,爲何如此着急?”出了太守府,郭靖有些不解的看向黃蓉道。
“此事已經涉及到朝廷的權利鬥爭,我們一屆江湖草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介入其中。”搖搖頭,黃蓉皺眉看了太守府的方向一眼,嘆了口氣道。
呂文煥雖未言明,但她心思剔透,自然能聽明那話中含義,無非希望通過郭靖在襄陽軍民中的影響力,暗中排擠這位新來的襄陽王,說到底,郭靖雖然在襄陽有着極高的聲望,但呂文煥依舊是這襄陽城真正的主宰,哪怕郭靖,許多時候也必須尊重呂文煥的意思,如今多了一個上司,自然不想就這樣輕易將權利交出去。
大敵當前,不思對敵,反而在自己人勾心鬥角,若非郭靖誓死守衛襄陽,黃蓉真不想再管這檔子事情,管他天下將來是蒙古人還是漢人的,只是這份心思,卻不能真的說出來。
……
“王爺,看旗號,是史天澤的水軍。”漢水之畔,一座小山崗上,此刻小小的山崗已經被橫七豎八的屍體流出的鮮血染紅,撲鼻的血腥氣息中,幾道身影靜靜地站在小山崗的頂端,遠遠地眺望着逐漸向這邊靠近的船隊。
“史天澤?”李軒挑了挑眉,對於這個時期的蒙古將領沒有太多的瞭解,聞言不禁向身旁的人看去。
“八年前蒙古大將阿術親帥大軍攻打襄陽,卻吃了水軍的大虧,後路幾乎被斷絕,之後蒙古開始訓練水軍,這史天澤本是大宋將領,後來降了蒙古人,成了蒙古人的水軍大將,專門負責對付我們的水軍,這些年,可沒少給我們添堵。”小將語氣中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顯然對於這位投靠蒙古人的宋將有着很深的成見。
“蒙古水軍既然到了,那先鋒大軍應該也不遠了,阿里海牙在蒙古可是不下於阿術的大將呢,先避其鋒芒吧。”李軒目光在汗水之上停了片刻。
“哼,再厲害也比不上王爺,遲早要他們好看。”少年將領冷哼一聲道,看向李軒的目光裡帶着灼熱的崇拜,跟隨李軒的這段時間,可說是他軍旅生涯中最痛快的一段日子,往日裡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蒙古騎兵,在這位王爺面前,就像圈裡被圈養的牲口一樣聽話,幾乎是王爺想讓他們往哪走就往哪走,估計蒙古人的將軍也沒這本事讓他們的士兵這麼聽話吧。
“這馬屁功夫哪學來的?真爛!”李軒有些好笑的看了少年將領一眼,搖頭笑罵道。
“噗嗤~”身旁毒島冴子看着瞬間面色被憋得通紅的少年將領,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原本漲紅的臉在毒島冴子的笑聲中變得更紅了,少年梗着脖子辯解道:“王爺,這可不是馬屁,軍隊裡不少弟兄都說,跟着王爺打仗,那就是爽快。”
“好了,再不走,等蒙古大軍來了,就不用走了。”
“哎,王爺,我們的軍隊不在這邊!這是去哪啊?”
“大勝關!聽說那裡有一場武林盛會,去見識見識。”李軒朗聲道。
“哦,是郭大俠舉辦的丐幫大會嗎?我也要去。”少年將領聞言兩眼放光,連忙策馬趕上。
“你也知道?”李軒有些詫異的看向身後的少年將領。
“那當然,郭大俠俠名遠播,不求名利,苦守襄陽二十年,那是真正的大俠,若非他老人家,就憑那呂文煥,恐怕早就被蒙古人打得屁滾尿流了吧?”說道最後,少年將領眼中明顯帶着一股濃濃的不屑。
“飛鴿傳書,讓大軍於襄陽五十里外紮營,我不在期間,軍務暫由羅峰管理。”李軒吩咐一聲後,便策馬飛馳,看着兩邊飛速後退的景色,心中卻不由得有些感慨,沒想到這一次,系統會給自己長達一年的佈置時間,讓自己徹底坐穩襄陽王這個位置,對於接下來的英雄大會,卻是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