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隨着蕭峰一句話變得有些寂靜,所有的目光不自覺地隨着蕭峰的話而轉移向李軒的方向。===
李軒看相蕭峰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賞,先是以雷霆的氣勢震懾羣雄,彰顯強大的武力同時,也讓羣雄心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忌憚,在氣勢上先聲奪人,而緊接着卻是以國仇家恨的說法,將話題在不知不覺間轉到了自己的身上,讓原本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動手的武林羣豪不自覺間被轉移了注意力,暫時熄滅了動手的打算,而原本作爲看客的自己,反倒被捲入了局中。
相比於昔日的喬幫主,如今的蕭峰無論手段還是氣魄都不可同日而語,已經脫去了一身江湖草莽的氣息,行事作風更顯森嚴,這樣的人,無疑是極難對付的。
“大遼疆土?”輕笑聲中,李軒腳步已經邁出,下一刻,已經到了廣場中央的位置,森嚴的氣勢,瞬間讓周圍的武者不自覺地讓出一片空地,擡頭,目光落在蕭峰身上:“這燕雲十六州,乃至貴族如今竊居的遼水之地,若認真算起來,都該是我漢家疆土纔對,如今算起來,我不過是將屬於漢人的土地從貴國手中拿回來而已,應該還算不上侵犯吧。”
“慕容公子此言差矣,若按公子所言,在數千年前,北方一帶也不過是北方遊牧民族的牧場,更早的話,甚至無人居住,更無疆土一說,依在下看來,那燕雲十六州歸屬遼國日久,民心已定,公子爲一己之私慾,途生兵禍。致使生靈塗炭,致使北地百姓民不聊生,恐非君子所爲吧?”段譽目光看向李軒,卻是沒有了之前的種種複雜情緒。
“呵~”
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李軒目光落在段譽身上,搖頭輕嘆道:“段世子大概從未去過燕雲之地吧?”
段譽微微一怔。點頭道:“心嚮往之,奈何俗務纏身。”
“既然沒去過,那段世子卻沒有發言權,更無資格說什麼生靈塗炭。”李軒目光漸冷,看向段譽道:“段世子與蕭將軍兄弟情深,在下是十分敬佩的,不過國家大事,黎民生計卻不可信口開河,段世子大概沒有真正見過易子而食的慘狀吧?”
“我……”段譽心中一緊。這話光是聽着,都有些滲人,雖然不知李軒此刻爲何突然將話題轉到這裡,但卻察覺到一絲不妥。
“若段世子不知,可去問問蕭兄,在下週遊燕雲十六州,此等慘狀甚至更慘的情景,在那邊。卻是屢見不鮮,若非如此。在下又有何德何能,能在燕雲之地一呼百應,若非生活無望,就如段世子所言,燕雲十六州已在遼人統治下過着太平的日子,又有誰會願意拋棄安穩的日子冒着殺頭甚至株連九族的風險對抗遼人的統治?”李軒嘴角牽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看着段譽:“我知鎮南王死於我燕子塢,世子對我乃至對大宋都有所偏見,但生靈塗炭這種話,還是莫要繼續掛在嘴邊的好。”
“這……我……”段譽一時間有些錯愕,目光不由看相蕭峰。但入目的,卻是蕭峰一臉沉重的表情,心底不由一沉,局面因爲自己一句話,卻被李軒徹底佔據了主動,看相蕭峰的眼中,帶了些許的慚愧。
“二弟莫要自責,此非你之過。”蕭峰拍了拍段譽的肩膀,目光卻落在李軒身上,沉聲道:“蕭峰是個粗人,是非對錯,也不想再管,但今日,蕭某卻是要爲戰死在南京城下的契丹兒郎討個公道。”
“公道嗎?”李軒冷冷一笑,點頭道:“的確,是非對錯現在說來,也確實沒有了意義,今日你蕭峰若能將我斃於掌下,那大漢國自是煙消雲散,反之,若你蕭峰死在這裡,過去的恩怨自也沒了意義,你我說到底,最開始也都是江湖人,我也很好奇,你我昔日雖然齊名,但北喬峰,南慕容卻是誰更強一些?”
“好,蕭某也正有此意!”蕭峰目光一亮,雙目中更是精光大放,澎湃的氣勢油然而發,形成一道看不見得氣場在兩人之間形成碰撞,隨機向四周蔓延開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聲中,一身僧袍的玄慈方丈與一身皁袍的範遙聯手闖入兩人所形成的氣場之中,將原本一觸即發的戰鬥壓下。
“慕容施主本是我寺貴賓,此次我少林寺召集武林同道,作爲東道主,卻不能讓慕容公子爲我少林來打頭陣,蕭施主,今日少林召開這英雄大會,爲的卻是解決江湖紛爭,至於貴國與慕容施主之間的家國大事,此役過後,再講不遲。”玄慈方丈最終將目光落在蕭峰身上,對於蕭峰身上此刻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絲毫不懼。
“喬幫主,這是範某最後一次稱呼你爲幫主,徐長老的死,範遙卻要爲丐幫,向閣下討回一個公道。”範遙目光冷冽,目視蕭峰,緩緩道。
“方丈大師,於蕭某而言,家國之事卻要大過個人恩怨,還請方丈大師讓開,此戰過後,若蕭峰還有一口氣在,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蕭峰目光看向玄慈和範遙,目光微沉,他可以不在意範遙,但他一身武藝均來自少林,以他的性格,哪怕此刻少林寺欲與他爲敵,也做不到無視。
“呵呵~”冰冷滲人沉悶的聲音在廣場某個角落中響起,讓人有種發麻的感覺。
段延慶僵硬的臉龐拄着柺杖出現在人羣之後,身後是一臉凶神惡煞的嶽老三以及滿臉複雜,帶着一絲期待又有些不情願的葉二孃排開衆人,來到中央的位置。
“蕭大將軍是不是對這些賊禿太過客氣了一些,以你的本事,何須在乎這些老禿驢,一併殺了便是。”目光森然的落在玄慈的臉上,因爲早年的遭遇,卻是讓他將天下所有的和尚都給恨上了。
“放肆!”蕭峰看相段延慶,目光微冷,厲聲道:“此乃英雄大會,何時輪到爾等一幫惡人來此攪局,還不與我滾開!”
“哈哈~”眼角抽了抽,似乎有些譏笑的神色,段延慶的目光落在玄慈的臉上:“英雄大會?英雄何在?爲何我沒看到?”
“方丈大師德高望重,豈容爾等匪類污衊,若再有不敬,休要怪蕭某掌下無情!”
局面隨着段延慶這惡貫滿盈的大惡人出場,變得有些詭譎起來,以蕭峰如今在江湖上的聲名狼藉,在衆人想來,該是與段延慶同樣陣營纔對,但眼下,本該站在同一陣線的蕭峰,卻在維護少林方丈的聲譽。
“德高望重嗎?不見得吧?”段延慶目光落在閉目不語的玄慈方丈身上,冷笑連連。
“呵呵,閣下號稱四大惡人之首,又有何資格來評判他人的品德?方丈大師德高望重,江湖上早有公論,豈容你一介惡人來污衊?”段譽冷笑着看着段延慶。
“哼!”段延慶看向段譽的目光裡,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機,冷哼一聲,看相玄慈方丈道:“我雖號稱惡貫滿盈,但老夫自來便是擺明態度,不屑虛僞做作,可不像某些人,外表德高望重,受江湖人敬仰,內心裡卻是男盜女娼,爲禍天下!”
“大哥,別說了。”葉二孃有些惶恐的拉了拉段延慶的袖子,卻被一股強勁的內力彈開了手臂。
“我說二姐,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婆婆媽媽起來?跟個孃兒門兒一樣!”嶽老三不滿的拉了拉葉二孃,隨機有些撓頭道:“不對,你就是個孃兒門兒!”
“段延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否則,今日我少林,卻是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一名玄字輩高僧怒視段延慶,厲聲道。
“什麼意思?呵呵,今日,我卻要爲我這可憐的二妹討回一個公道!”段延慶嘿然笑道。
“哼,無惡不作葉二孃?她要公道,那些失了孩子的父母,又該找誰來要公道?”玄字輩高僧冷笑一聲道。
“問得好。”段延慶目光落在玄慈方丈身上,正要說什麼,空氣中陡然再次響起一道豪邁的笑聲,笑聲聽在衆人耳中,卻有些熟悉,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場中的蕭峰,這笑聲,與蕭峰的聲音竟有些相同。
笑聲中,一名黑衣人提着一個醜陋小和尚出現在衆人視線中,隨手將醜陋的小和尚扔在地上,黑巾遮掩的臉上,目光卻透着一股戲謔的神色看着葉二孃。
“是你!”一怔之後,葉二孃眼中閃過一抹仇恨還有一股畏懼的神色,隨機卻化作一股淒厲:“我兒呢?”
醜陋的小和尚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不明白自己好好地在菜園子裡澆水,爲何會莫名其妙的被人擄到這裡來。
“你兒子?”黑衣人看着葉二孃,眼中戲謔之意更甚,冷笑道:“可敢在這天下人面前,說說你那孩子的父親是誰?若說了,我就告訴你你兒子在哪!”
“這……”葉二孃有些爲難,偷偷地看了玄慈方丈一眼,卻是迅速將目光轉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