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的到來使得徐嘉炅感覺到了唐少哲那種猶如針刺般的目光瞬間消失,之前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叢林之中某種極爲兇悍的猛獸視爲獵物一般。
那是一種隨時隨地都會陷入絕境的感覺,彷彿在下一刻就會突然喪命。剛纔他在看見唐少哲的時候真的有那種感覺,對方會在瞬間下手要了他的性命!
極度的緊張使他腎上激素頓時升起,而身體更是被這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繃得很緊。然而在警察現身後危險瞬間消失讓他所有的神經短暫鬆弛,房間中隨即升起了一陣尿騷/味。
事情其實很清楚,但是唐少哲依舊被警察要求帶走。原因很簡單,涉嫌人身傷害。至於徐露真控訴徐嘉炅的強暴未遂,證據不足。除當事人口供之外,沒有旁證可以證明徐露真的證言。很明顯徐嘉炅不會承認這些,他只是強調在和徐露真洽談商務合作時候遭到了唐少哲的暴力襲擊。
西塞秀會所裡面也有不少人證明唐少哲出手行兇,不過剛纔被打暈的保安們紛紛醒來後卻並沒有發現絲毫異樣,即使去醫院檢查也沒有發現任何隱患。
雖然有心人準備安排一點情況,可是在獲知唐少哲本人系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後明顯讓帶隊警察分局副局長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按照規定,人大代表在沒有被解除代表身份或受到上一級人大機關的批准前,暴力機關是沒有資格對他進行刑事調查的,更不能限制人身自由。
而當警察獲知唐少哲就是近日來在銀夏市各個方面都大出風頭的多次元貿易有限公司的老闆後,所有人的態度都起了變化。感覺此次行動太過着急的徐嘉炅先聲稱這次衝突完全是誤會,其後西塞秀的老闆認可了這一看法。雖然帶隊的分局副局長很想立功,可是也不想貿然得罪不明底細的人物。
因此事件最後的處理居然是由誤會引起的口角,轉化爲民事糾紛。鑑於雙方都有錯誤,最後是各打五十大板以調解協議結束。
雖然徐嘉炅很不服氣,可是想到唐少哲那滲人的目光就讓他感到不寒而慄。最後認可了警察局的結論,宣佈此事就此終結。
不過唐少哲在陪徐露真臨走之前回首對他笑吟吟的望了一眼,卻讓徐嘉炅渾身都感覺到了一種被毒蛇盯上的強烈不舒服。
幾乎是只差一點點,徐嘉炅就又感到了有些尿急無法繼續憋住的意思。被唐少哲盯了一眼後拼命夾/緊了雙/腿強忍着,纔算是沒有再次尿褲子出醜。其實他雖然只捱了一拳,卻幾乎打掉了他的半條命。可是他一點不敢表示不同意見,甚至坐在急診室還要和顏悅色的表示傷情不嚴重。
其實按他的傷勢來說——滿嘴牙被打掉了一半完全構成了重傷害,甚至可以做醫療鑑定證明傷殘。可是唐少哲只是當着他的面給湯敏掛了個電話,他就強忍的疼痛賠笑臉了。
“沒關係……這都是誤會,完全是一場誤會。謝謝張局的關心,我真沒什麼事兒。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誰都沒傷着誰!”
徐嘉炅連說話都在漏風,卻一口一個“沒事兒”的結論。當事人本身都已經不說話了,難道別人還會多事麼?公安分局的張誠雖然有心拉偏架,可是卻也心中嘀咕起來。
他不清楚剛纔唐少哲到底給誰打了個電話,爲什麼剛纔還囂張至極的徐嘉炅瞬間草雞。在一切情況不明之前,張誠其實已經想要抽身事外了。而後來趕到的柳雲龍原本暴跳如雷,卻在聽到徐嘉炅的招呼後頓時換了臉色。一切都是因爲那個電話,可是張誠卻不知道那個電話打給了誰,他只知道那是首都的號碼和一個女子的聲音。
“誤會就好,不過我希望徐先生今後一定要注意不要再造成類似的誤會。否則,誰也不敢保證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
面對唐少哲冷言冷語之中夾槍帶棒的話,徐嘉炅卻只能陪着笑臉連聲稱是。剛纔看見號碼並聽到湯敏聲音的時候,徐嘉炅就感覺背後的冷汗全都下來了。
眼見唐少哲面對湯敏言語無忌的尋常樣子,徐嘉炅的心中真是又驚又懼。雖說他勉強也能算上個紅三代,但是距離湯敏的圈子實在有點遠。
就連知道湯敏的手機號碼都是機緣巧合,以前見過幾次湯敏都是遠遠在邊上看着。根本連湊到跟前的資格都沒有,可湯敏冷淡而銳利的聲音他卻不陌生——京城公主黨一姐的傳說在很多年輕男孩子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想在京城混得開,有些人和有些事就不能不知道。
所以看見唐少哲撥打了那個熟悉號碼後,又語氣輕鬆的和湯敏隨意聊了幾句近況。徐嘉炅當即就萎了一半,後來對待唐少哲的態度幾乎是裝起了孫子。
看他最後好言好語將唐少哲送走離開,很多人都不懂其中的奧妙所在。
柳雲龍甚至還疑惑的當場發問道:“炅少,爲什麼要放他們走?難道您在顧忌那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身份?沒那個必要吧?這邊張局和汪總都是自己人,真想搞他很好辦的!”
“你給我閉嘴!尼瑪的柳胖子,這就是你告訴我說的那個御姐沒背景?我擦尼瑪的,他侄子這還能算沒背景?你TM怎麼不去死呀?假如這也算是沒背景,那TM什麼才叫做有背景?還搞?搞尼瑪呀搞!你TM的想死,也不要拉上我墊背呀!”
“怎麼了,炅少?不就是個市人大代表麼?咱又不是搞不下來他!”
“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搞他?你知道他剛纔在跟誰打電話麼?你知道他……我擦,跟你這土鱉就沒話可說。嘶……快叫醫生來,我牙齒又開始疼了!”
“對不起,小姨,我來晚了!不過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那個雜碎好過的。雖然今晚我沒法子立刻動手,但是我向您保證絕不會讓他就此離開。”
唐少哲其實今天很想當場就廢了徐嘉炅,但是考慮到現在各個準備都還沒有就緒的前提下真不能一時衝動。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事後出手,但是不能當場快意恩仇帶給他的感覺很特殊。他相信無論在大明或是在末世遇到類似的情況後,他都可以當場報復。
可如今在現代卻是隻能當場忍着,隨後在暗中報復回來泄恨。其實這種感覺讓他特別不舒服,到了他今天這個位置上居然還要受到世俗的限制,委實有些虧心。
不過徐露真很明顯沒有那麼多想法,雖說她死死的咬住牙齒,可心中其實在看到唐少哲之後是鬆了口氣的。今天的結果對她來說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只是有些愧疚。
雖說今天的事情最後被活了稀泥,可她明白公司新藥品怕是會因此成爲衆矢之的。尤其在此時此刻和藥監局的實權人物結下仇怨,明顯不利於公司業務展開了。
雖然今天的情況危急,可徐露真反倒在意的是唐少哲委託給她的生意恐怕要搞砸了。她此刻只是感覺對不住侄兒和公司,其餘沒有發生的惡果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由於之前的審訊是分開進行的,所以徐露真並不知道侄兒和徐嘉炅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
眼下聽到侄兒的安慰,她想起的卻是另一件事兒:“少哲,小姨是不是很沒用?這麼點小事兒都做不好,最後還要把你也拖進這個洪水裡面來。”
“小姨,你在說什麼呀?今天這事兒明顯不怪你,全是那個王八蛋搞的鬼!請您放心,小姨,我不會放過他的。”
徐露真此刻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上面,反倒奉勸唐少哲道:“算啦,算啦,你沒必要和這些人爭執起來。反正小姨也沒真的吃什麼虧,你就不要再糾結了!”
眼見唐少哲還要與她爭論,雖然明白侄兒這是爲了自己好,徐露真也因此感到了心中暖洋洋的。自從離婚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親人的溫暖和有男人依靠的感覺了。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想讓唐少哲吃虧:“少哲,我覺得你不應該再牽扯進去這件事裡面。他們畢竟是官,很多事情到最後吃虧的是我們。不過今天的事情也讓我有了一個新思路,我們完全可以走出去的。跳出這個局,你說我們把公司開去國外怎麼樣?”
開去國外的好處很多,最重要的是可以避開現階段國內越來越明顯的一些難題。可是對於唐少哲而言卻也有不好的一面,最重要的就是將來的標準能量收集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在他看來國內開公司出售“仙人撫”這種新藥,所能產生的效果絕對要比直接在國外出售要大得多。轟動效應的產生,必然是在落差越大的條件下越容易爆發最大效果。
“你不用擔心,小姨。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他們想要一手遮天,只要有我在就還做不到。”唐少哲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想要獲得本位面國內的世俗權力,尤其剛纔亮出湯敏之後的效果。
不過他想要達到這種地步,就需要儘快完成考覈要求來證實自己對於國家的巨大作用。在那個時候他纔有本錢討價還價,而不至於無法給家人帶來自上而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