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宏用一種很隨意的態度和語氣說出的這番震驚四座的話,讓在場的無論是趙國之人,還是其他諸國代表,全都聽得膛目結舌,不敢置信。
如齊相田單、秦國名將徐先、燕國大夫冷亭這些老成持重之人,都不禁勃然變色,更別說那些年輕氣盛的人,韓國平山候韓闖第一個發聲道:
“劍神大人,您不是說笑吧,您知道這番話代表着什麼嗎?”
黃少宏轉頭看向韓闖,面帶微笑的點點頭:“自然不是說笑,我剛纔所說完全就是我趙國大王的意思,也代表我們趙國的立場!”
他說完直接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從進來坐下之後一直面無表情的趙王忽然動了,只見他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場中,轉身對着主位上的東周公姬傑,直接跪倒在地。
如果說黃少宏之前那番話讓衆人感到震驚的話,如今趙王這一跪的舉動,更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一顆炸彈一樣,震撼的無以復加。
在場所有的趙國官員、貴胄、大豪,全部都站了起來,同聲驚呼道:“大王!”
趙王頭也不擡,只朗聲道:“凡我趙國子民,統統跪下,隨寡人蔘拜天子!”
孝成這麼一說,大廳中的站崗的禁軍、服侍他的內侍,盡皆跪倒在地,趙國的官員和貴胄們,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烏氏倮和郭縱對視一眼,同時大步走到場中,跪在趙王身後,其他人一見這兩位趙國大豪都跪下了,再無遲疑,都紛紛入場跪倒,就連元宗和墨者行會的人也都是如此。
整個趙國方面,除了黃少宏穩坐在自己的席案前,其他人已經全部跪到了。
只聽孝成王高聲道:“臣,趙丹,在此立誓,從今而後,恪守臣子之禮,全力輔佐王室,平定天下,討伐叛逆,自此忠心不二,日月可表、天地可鑑!”
立誓之後,又朝姬傑三叩九拜,口呼:“拜見天子!”
趙王已經如此,在場的趙國貴胄、官員、大豪們除非立刻造反否者根本沒有選擇,都老老實實跟在孝成身後,三拜九叩口呼:“拜見天子!”
旁觀六國之人一個個表情錯愕嚴肅,而東周公國的幾個使臣,早已激動的熱淚盈眶,高聲呼喊着諸如‘文王顯聖、武王保佑’之類的話。
反而是被趙王跪拜的姬傑表情異常平靜,因爲他早就認定了黃少宏是神仙,有神仙相助,自己想恢復祖先時的榮耀那也是尋常之事,更何況讓一個小小的趙國之主效忠,那還不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這貨顯然是看見了黃少宏那個打響指的動作了。
姬傑看了黃少宏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深吸了一口氣,擡手道:“衆愛卿平身!”
此時趙王用行動證實了黃少宏之前那番話的真實性,六國終於坐不住了,齊相田單和秦國徐先都拱手道:“趙王三思啊,您可曾想過此事的後果!”
趙王遵從姬傑之言,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六國使者,然後當衆宣佈道:
“從今而後,寡人從周禮、去王號,爾等稱呼寡人爲趙候即可!”
按照周禮,在周朝只有天子能夠稱王,各國君主皆是天子冊封的諸侯,但周王室沒落之後,不少諸侯罔顧禮法,擅自稱王,雖未公開造反,但這種行爲卻是不合禮制,也代表着有不臣之心。
此時孝成去王號,稱趙候,便是表明真心效忠之意,也以行動回答了田單和徐先之言。
而他自稱寡人卻是沒有問題的,因爲在週一朝,‘寡人’這個自稱用於天子和諸侯,此時他爲趙候卻也可以用寡人自稱。
秦國徐先冷哼一聲起身便走,他秦國乃諸國最強,自然不用給在場諸人面子,田單也嘆了口氣道:“我自然會把趙王之意,告於我王知曉!”說完也起身要帶着齊國使團離去。
接下來楚國李園、韓國韓闖、燕國冷亭、魏國龍陽君,俱都起身欲要告辭。
就在這個時候,黃少宏站起身來,高喝一聲:“慢,此處是我龍子宮,你們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不把本鉅子放在眼裡了?”
田單、徐先自持身份沒有說話,楚國李園則轉身看着他,嘲諷道:“我們乃是六國使臣,地位尊貴,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劍神’,不給你面子,你又能如何?”
他說完大笑了三聲,轉身就走。
黃少宏再次開口道:“若你再走一步,別怪我這此地主人,不懂待客之道了!”
李園轉身看了黃少宏一眼,故意挑釁似的邁了一大步。
黃少宏隨手抄起席案上用來切割肉食的小刀,擲了出去,正插在李園小腿之上。
李園‘啊’了一聲,他身後一衆隨從立刻拔出寶劍,將他護在其中。
黃少宏這一動手,六國使團的人俱是一驚,沒想到他真敢對使者動手。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諸侯派出的使者是不可侵犯的,當年楚國派出大夫申舟出使齊國,楚莊王特意囑咐不要從宋國經過,宋國執政華元聽說了,覺得這是對宋國的莫大侮辱,就設伏擊殺死楚國使者。
楚莊王爲此‘投袂而起’,出動大軍包圍宋國國都整整九個月,宋都之內因沒有糧食補給,還因此出了百姓易子而食的慘劇,最後宋國答應把下達命令的華元送到楚國爲質,這才平息了楚國的怒火。
後世把這一戰,就稱爲‘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從那以後將別國使臣奉爲尊貴客人,也成了諸國之間的慣例。
田單見黃少宏直接對使者動手,忍不住怒斥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黃先生傷楚國使臣,這是對我等諸國的挑釁嗎?”
黃少宏懶得理他,只玩味的道:“不敢,只是煩請各位使者在邯鄲做客一段時間,讓各位的副使返回你們各自的國家,傳達趙候的意思好了!”
他說完一揮手,朝左右身後吩咐道:“還不動手!”
善柔、元宗立刻抽出長劍帶着墨者衝了上去,項少龍也下令讓手下禁軍將六國使團圍住。
六國使團在大廳足有上百護衛,哪裡肯束手就擒,紛紛抽出長劍與墨者和禁軍對峙起來。
田單在護衛的守護下,面色數變,厲聲喝道:“趙王,難道你真想與我等六國開戰嗎?”
趙王表情平靜,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黃少宏一腳踹翻了身前案几,喝道:“圍而不打,你們當我是說笑嗎?還不給我往死裡揍!”
善柔第一個出手,銀牙緊咬,舉劍就朝田單身前的侍衛劈斬過去,她的目標就是殺父滅族的仇人,田單。
元宗、項少龍,也指揮着墨者和禁軍,同時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