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宏回到寶芝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花廳裡喬安娜正陪着擔驚受怕的十三姨等他回來,一見到他進了大門,十三姨立刻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飛鴻,我聽說今天出了事情,沒什麼事吧?”
黃少宏擺手道:“沒事,只是積善拐賣婦女的案子犯了,威根斯將軍配合提督大人想要抓捕積善,沒料到那美國人拼死還擊,結果兩敗俱傷!”
他說着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女徒弟喬安娜,這個徒弟畢竟是英國人,自己對威根斯動手,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不好的想法。
今天英國船的事情,豬肉榮已經和他彙報過了,當時豬肉榮帶着一票弟兄裝作菜販成功登上了美國商船。
可是在發動攻擊的時候,由於英美兩國的船隻停靠的非常近,英國船那邊聽到槍聲和美國人的呼救聲之後,竟然有士兵朝這邊射擊,還傷了兩個民團弟兄。
豬肉榮一怒之下,讓兩個民團兄弟用美國商船上的小型火炮,朝英國船開炮,直接轟他孃的。
民團的人都是黑旗軍出身,擺弄火炮不在話下,架起來就轟,這纔有了黃少宏他們在戲院看戲的時候,遠遠聽見雷鳴般的爆炸聲和看到英國船起火的事情,那其實就是豬肉榮他們開炮轟的。
英國人正要開炮還擊的時候,黃少宏安排的第二隊民兵已經衝了上來,這些黑旗軍殺起洋鬼子來絲毫不手軟,將那船上爲數不多駐守的英國士兵也來個斬盡殺絕。
這件事也幸好他們做的利索,沒有留下洋鬼子的活口,等到威根斯的手下,那些上岸尋歡作樂的英國士兵回來,見到留守的士兵被殺,船隻還被美國炮轟了一下,自然會相信官府所說是美國人攻擊他們的說法。
會認爲是威根斯將軍配合官服緝拿積善,而導致美國佬對他們動手,這樣也算是死無對證吧。
而這些活着的洋鬼子會把先入爲主的消息彙報上去,英國方面自然會傾向於士兵的說辭,至於接下來的調查,有官府打掩護,英國佬在華夏大地上自然不會查出什麼紕漏。
而這件事情,黃少宏卻知道瞞不過面前的洋妞徒弟,畢竟這些天以來,喬安娜就住在寶芝林,他可不信對方沒有什麼察覺。
果然喬安娜身爲貴族之女,顯然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不諳世事,她先是用生澀的華語叫了一聲:“師父!”
然後又用英語說道:“威根斯與我們家族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對他一些事情上的做法並不贊同......”
黃少宏不由得暗贊,聰明的女人定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尷尬,所以說出一句點到即止的話叫自己安心。
他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只叫林雲凱在晚飯以後,繼續叫十三姨和喬安娜學武,同時投桃報李的和喬安娜道:
“我們華夏武術博大精深,你要是想學到深的東西,還要把語言這關過了,否者無論如何用功,最後學到的東西也只是流於表面而已!”
聽了十三姨的翻譯,喬安娜臉上露出笑容,俏皮的微微欠身:“多謝師父,我已經在和戴安娜學習了。”
等衆人用過晚飯,黃少宏這才和豬肉榮出了寶芝林,來到碼頭附近一間院落中,這裡是民團的據點,平日民團操練所用的器械都放在此處。
這一次抄了積善的船,所得的錢財珠寶自然不便拿回寶芝林,便被豬肉榮安排民團的人,轉移到這裡。
黃少宏一進來發現民團的人全部都到了,屋子裡院子裡,密密麻麻站的都是人,見到他進來,這些人同時見禮:“黃師傅!”
黃少宏朝左右抱拳:“諸位兄弟辛苦了!”
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通路,豬肉榮帶着他走進存放戰利品的房間。
黃少宏能清晰的感覺到,當他進入這間房間時,周圍這些民團兄弟們那火熱的眼神,他卻只掃了一眼,並沒有上去查看,朝豬肉榮問道:
“這些東西等會再說,先帶我去看受傷和陣亡的兄弟!”
這次行動雖然是突襲,但火槍互射之下,避免不了的產生了傷亡,最早登上美國商船的民團兄弟之中,一人當場斃命,另有兩人受了輕傷。
他這麼一說,那些眼神火熱的人立時愧疚起來,同時看向黃少宏的眼神都越發敬重。
黃少宏去看了死去的兄弟,有探望了傷者,告訴他們安心養傷,他絕對不會虧了自己弟兄。
等看過傷者之後,黃少宏才帶着豬肉榮,在其他民團兄弟期盼的眼神中,再次來到放置錢財的房間,開始查看這次的收穫。
黃少宏粗略的看了一下,不禁暗自咂舌,積善這個美國佬還真沒少撈錢,不過這貨沒什麼藝術細胞,除了金銀就是珠寶,至於古董什麼的一件沒有。
帶有時代特色的‘元寶黃魚’擺的整整齊齊,裝了滿滿一隻大箱子。
另外還有七八箱銀元,這可以說是天大的財富,憑積善販賣人口,做上幾年也攢不到這些錢,而且就算賺到這些錢也絕對不會放在船上。
“這個積善哪來的這麼多錢?”黃少宏禁不住將心底的疑問,輕聲自語出來。
一旁的豬肉榮聽見,連忙在角落的一個木箱子裡拿出一塊油紙包裹的東西遞給黃少宏:“師父,我們再美國人的船上發現了這個!”
黃少宏將油紙剝開,只見裡面是一塊黑色油膏狀的東西,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是福壽膏!”
此時他哪裡還不知道,積善其實就是一個鴉片販子,每次來華夏就是走私鴉片,回去的時候拐賣人口只是順帶賺點小錢而已。
“真是該死,殺得好!”黃少宏此時忽然覺得就那麼打死積善,太過輕饒他了,不提他運來的鴉片害了多少國人,就是回國的時候也要拐賣華國百姓賣錢,簡直是喪心病狂,殺他一百次都不嫌多。
黃少宏將福壽膏扔下,轉身看着屋裡屋外的民團兄弟,只見這些人都眼帶期盼的看着他,他知道這些兄弟是等着分錢呢。
他也不在拖延,當即一笑:“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