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把鑰匙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着一個地址,是離赫然住的不遠的地方,卡片上還有一些數字,應該記錄的是時間。
我將信封裝好,趕緊回到家中,因爲赫然說過今天帶我去爬山。
爲了避免再次在樓道里面挨凍,我到樓下就撥通了赫然的電話:“凌萱,去哪了?我們都吃完早飯了。”
“我出去跑步了,今天還去爬山嗎,我在樓下?”
“你先回來吧。”
等我上樓的時候,門是開着的,赫然在門口抽着煙等我,我看他一臉憂愁的樣子,想問發生了什麼事。
“凌萱,爬山可能去不了了,高姨的高血壓犯了,在家躺着呢。”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不會又有屎盆子扣我身上吧?
“她說,你早晨嚷嚷她來着!我爸也聽見你倆爭吵了,等他從房間出來,只聽見你出去的聲音,高姨躺在地上,昏迷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欲哭無淚,“赫然,我跟她犯得上嗎?她早上到咱屋進開始說我慾求不滿,我只是回了她一句讓她別操心,她就暈了?”
“那不管怎麼樣,上去跟她道個歉,衝我爸面子,行不?”赫然哀求的看着我。
“他們欺負我你看不出來?那天我手被安琳的水燙,手上還有一道口子,高姨拿了一條沾着鹽水的毛巾按在我的手上,還有,讓我出去買東西,不給我開門,我在樓道里面凍了兩個小時,今天還冤枉我嚷嚷她?”我十分不爽的攥着衣襟,赫然不耐煩的抽着煙。
“那你當是爲了我,委屈一下,恩?”赫然掐掉手中的煙,站到我面前,高大俊朗的面孔在我面前無線放大,他輕啄我的脣,“就一次,恩?”
“我是有底線的。”我試着多開赫然的吻,看着防盜門,“就一次。”
赫然開心的牽起我的手,將我拉進了赫然爸爸的臥室。
嚯!高姨在牀上躺着,赫然爸爸在旁邊給她捏着胳膊,見我進來,臉色一暗。
赫然捅咕我一下,我站在高姨面前,“高姨,您怎麼了?”
高姨面色溫和的看着我,“沒事,高血壓犯了,早晨跟你說話可能着急了,就覺得頭暈。”
高姨轉過頭看着赫然爸爸,“老陳,你們出去買點菜,我跟凌萱好好待會。”
我心一涼,這是什麼情況?
赫然爸爸嚴肅的看着我,“好好陪着你高姨。”轉臉又變換了臉色看這高姨:“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便叫赫然一起出去了。
高姨招呼我到她面前坐,我猶豫了一下,坐上前去。
“凌萱,你是明白人,今天我就把話跟你挑明瞭說,我是老陳的合法妻子,在這個家裡面,我也是舉足輕重的,你跟赫然的事情我和老陳都十分反對,所以不要浪費時間,收拾東西,趕緊走!”
“這是我跟赫然的是行情,你管不着。”我看着高姨那堅定的語氣,“你不是高血壓嗎?暈倒躺在牀上,現在說話這麼鏗鏘有力。”
“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玩死你,不信咱們就試試。”
“讓我離開,把安琳嫁給赫然?別做夢了,安琳那樣的,赫然真是看不上。”
“你這樣的他喜歡?喜歡什麼?你在牀上的浪勁?還是別的什麼?”
我冷笑一聲,“我浪?高姨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你那寶貝女兒安琳睡過的男人比我們班男生都多,我說這是不是遺傳啊?”
“你......”高姨被氣得啞口無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凌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隨便!”我坐在旁邊的搖椅上,看着高姨生氣的臉,心裡一陣痛快。
“媽,你怎麼了?”門突然被推開,安琳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看着我們。
“高血壓犯了,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上班第一天嗎?”高姨試着坐起來,安琳趕緊上來扶着她,這對奇葩,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凌萱,你爲什麼氣我媽?你有事衝我來,跟我媽有什麼關係。”
“演戲呢?”我站起來指着她們,“我說安琳你當初怎麼不考個表演系啊,你媽能演,你更能演。我跟赫然在一起礙着你倆什麼事了,在學校你四處流言蜚語重傷我,在這個地方,你們倆又合夥整我。”
安琳平時安靜懂事的面具瞬間撕下,“整你?我爲什麼要整你,你佔了我的位置,我只是趕走你而已,你別擺出一副不屈不饒的姿態,這個對我不好使,赫然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我從他第一次進宿舍找你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我走到安琳面前,看着高姨那一副得逞的臉,啐了口唾沫在她的臉上。
“呸,你這副長相四處勾搭人還真差了點!”
安琳的瞳孔不斷放大,伸手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一米七的我在只有一米六的安琳面前讓她很吃力,我握着她掐我脖子的手,用力的掙開。
“別碰我,嫌你髒!”
高姨“蹭”的從牀上躍起,那靈活的動作一點都不像患高血壓需要休息的人,沒穿鞋子的腳踢到我的膝蓋,我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
“安琳,一會他們回來了,你在媽媽旁邊待着,我看看她敢把咱娘倆咋樣!”
高姨又躺回牀上,安琳坐在她身邊。我站起身,看着一臉得意的高姨,轉身回屋。
這一早上,先是被高姨奚落,在被赫茗約談,回到家,還發生了這麼啼笑皆非的事情,我已經精疲力盡,如果每天都要面對這樣的戰爭,我不僅需要強大的內心,還要足夠的體力支撐。
想到這,我的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喚,我打開冰箱看着裡面空空如也,鍋裡也什麼吃的都沒有,這可能是高姨算計好的,我的手緊緊的攥着。
高姨的房間裡傳來笑聲及嗑瓜子的聲音,我看着客廳桌子上原本擺着的水果和乾果已經沒有了,更加確定我的猜想。
這時,門開了,赫然爸爸拿着菜走進門,沒看見赫然。
我回屋給赫然打電話,他說他去找店面了,今天讓我自己出去逛逛。
不是說好去爬山嗎?我看着腳上的運動鞋,不禁苦笑。
運動鞋還是穆騰買的那雙,這個牌子我不認識,但是依照舒服的程度和設計來說,應該不是便宜貨,想到這,我登錄了郵箱,看見穆騰的郵件。
依舊是他騎馬賽車、游泳爬山的照片,我發現現在我只有看這些照片時候心情纔會舒暢,忘記了這一切的煩惱。
我坐在飄窗上,看着樓下打鬧的孩子們,我沒有無憂無慮的童年,每天都在爲少捱打,多吃飯而努力,我童年唯一的玩伴柳眉自從那次上樹給我摘杏跌落骨折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陪我分享了第一次偷東西,當然,偷的是趙媽媽的糖果,第一次打架,打的是欺負我的大熊,還有第一次被領養,偷偷的跑回來....我僅有的記憶和童年,伴着她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我在16歲那年,做了一件讓我人生都出現轉折的事情,找人領養了我。
那對夫妻我已經記不得他們的名字和樣子,我只知道是菜市場賣烤紅薯的一對夫妻,我給了他們五百塊錢,讓他們領養我並且跟他們說好領養成功會再給他們五百塊,但是我要自己生活,他們同意了。
16歲的我被領養,趙媽媽做出十分不可思議的表情,戶口落定之後我便跟這對夫婦告別,他們本來就對我沒有感情,在乎的無非就是那一千塊錢,而這一千塊錢,是我撿了好幾年的礦泉水瓶換來的,拿到屬於自己口本的那天,也開始了我嶄新的生活。
我爲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家庭,父母在國外工作,幾乎不怎麼回國,讓我大學畢業後就過去,被同學質疑的時候,我也只是代答不理,英語滿分的成績,爲我多少增加了可信度。
我從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過陸軒或者小柔,這兩個曾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如今陸軒成了豪門女婿,自上次夏陽鬧事,我在也沒見過陸軒。許小柔已經完全接管自己家的公司,整天一副風風火火女強人的樣子,但是依舊改變不了愛情至上的人生觀。
樓下的一個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赫然。
他站在花壇旁邊打電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感覺到他很焦慮。
他的腳踢着地上的石子,他打了多久電話,我就看了他多久。
他走向單元門的時候,我從飄窗上下來,坐在筆記本前看着網頁。
赫然進門,看見我在房間裡,並沒有多大的表情,他習慣的往牀上一趟,看着我:“幹嘛呢?”
我說隨便看看網頁,沒什麼事。
赫然爬起來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桌子上,“記得吃這個。”然後將我拉到他的懷裡,鼻尖輕掃我的脖頸。我別過頭,拿起了小盒子,瞳孔焦距集中在盒子上面的字,眼神閃過一絲痛楚。
盒子上面寫着:去氧孕烯炔雌醇片,俗稱媽富隆。
更晚了...對不住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