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騰遞給我一杯熱茶,“別愣着了,走吧!”
“穆騰,你媽.....是你說的多重人格症嗎?”我完全無法從剛纔那個場景裡面走出來,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我媽以前來穆家的時候是寄住在這裡,跟我爸衝動之後就生了我,後來照顧我的時候得了抑鬱症,我爸怕她憋出毛病,讓她自己在家演歌劇,時間長就這樣了,你剛剛看見的那一幕,是在我家三天兩頭上演。”
“這是覺得扮演嗎?那你上次內褲穿外面也是在表演是吧?”
穆騰的臉愣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尷尬,沒有在追問什麼,他指了指外面的車,我們走吧。
上車之前,穆騰去酒窖搬了一個盒子,我猜是還許小柔的紅酒。
穆騰開着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閒晃,我看着窗外的風景,突然感嘆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我已經24歲了,穆騰專心的開車,安靜的跟他平時嘰嘰喳喳完全不一樣。
穆騰將車子停在我學校附近的公園,我們下車順着蜿蜒的小路漫步,他不說話,我怕也不知道說什麼,穆騰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條亮亮的東西。
“禮物,春節禮物!”他示意我擡起手,我看着他把鏈子戴在我的手腕上,細長的鏈子發出銀色的光芒,十分簡單的款式,低調,但是不失格調。
“太貴重了。”我連忙摘下。
“一百塊錢,就是一個飾品,沒那麼貴!”
“要是一百塊錢我戴的還安心點!”我掏掏兜裡,“我沒什麼可送你的,怎麼辦?”
“沒有就沒有吧,你這窮酸的樣子,估計也送不出什麼好東西!”
我推了穆騰一下,“那你別跟我這個窮酸的人做朋友了!切!”
“呦,還生氣了,小氣鬼!”
大年初一的下午,我和穆騰在公園裡面互相追逐,他小的時候我可以看見他的虎牙,而我笑的時候,穆騰會嘲笑的說,凌萱你笑的時候牙齦都笑出來了。
多年後,我回想這個寧靜的午後,穆騰我倆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奔跑,心裡還會偷偷的想笑。
天黑的時候穆騰的媽媽錢多多打電話來說一起吃飯,被穆騰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你把我的朋友嚇着了。
“穆騰,那你一直生活在你爸爸媽媽的舞臺劇中嗎?”
“恩,他們很恩愛,恩愛到我爸陪她一起演,但是我上學後,他們就環遊世界去了,很少回來,我也是好久都沒見到他們了。”
“哦,不過還挺有意思。”我看着穆騰,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身上,分外好看。“晚上你請我吃頓好的,給我壓壓驚吧!”
“恩...有家火鍋!火鍋怎麼樣?”
我點頭,穆騰拿了車子直奔火鍋店。
我該驚歎這個世界上又如此精美的火鍋店,環境不是印象中火鍋店的嘈雜,有一絲的寧靜,四處散發着果香,我問穆騰,怎麼不是撲鼻的辣味,而是果香?
穆騰笑笑沒答覆我,服務生將我們領進包間。
穆騰點了幾樣吃的,我才弄明白,果香不是果香火鍋,而是火鍋店所有的裝飾都是用水果做裝飾的,就是爲了吸收火鍋的味道,免得有異味。我爲這家火鍋店老闆的別有用心而嘆然。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穆騰在我看着我,笑這說。
“沒想什麼!”我也確實沒想什麼,“我去洗手間!”
我想服務生問了洗手間的位置,洗了手我竟然找不到回包間的路,整個餐廳設計的風格就是寧謐自然,我穿梭在每條走廊裡面,每間房子長得都一樣,哪間都似曾相識。
“對不起!”我不小心撞在一個人身上,連忙道歉。
“凌萱?”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是陸軒。
“恩。真巧”
“上次你打電話,我真的是有事不能到場,發生什麼了,你沒事吧?”陸軒站在我面前,昔日熟悉的臉上掛着不自然的笑,我點點頭說:“沒事!”
“陸軒,陸軒!”陸軒身後傳來夏陽的聲音,看見我的那一刻,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世界還真是小!走到哪都能遇見你!”
“確實不大!”對於夏陽的胡攪蠻纏我已經領略過,不想跟她廢話,我越過陸軒準備離開。
“凌萱!”夏陽叫我,我回頭,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包圍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赫然的臉,他咬着牙衝我笑笑,身邊傳來了服務生的驚呼,“快叫救護車!”
我看着赫然在我面前倒下,他身後的夏陽長大了嘴巴,陸軒用手機打着電話。
這會我聞到麻辣火鍋那香辣的味道,赫然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我看着他後背上的麻辣鍋調料,也看見了依然在夏陽手裡端着的盆。
上了救護車,一聲簡單的看了一眼後背就說:燙傷的面積太大,趕緊安排手術!
赫然微微轉醒,“赫然,你怎麼樣了,疼嗎?”
赫然勉強扯出一絲笑,眉宇確擰在一起“嗯,疼!”
我試探性的摸了一下他的後背,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眼淚毫無徵兆的掉下來,赫然努力將手伸到我的面前,擦着我的眼淚,“我答應過不讓你哭的,凌萱,我....”赫然還沒說完再次暈了過去。
我大聲的哭着喊他醒來,大夫被我吵得十分不耐煩,“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你哭什麼!”
我的腦袋根本聽不見任何人說什麼,赫然在暈過去的時候還緊緊的握着我的手。
醫院的消毒水味讓我噁心的想吐,由於服務生第一時間報警,警察已經將夏陽帶走,陸軒跟在我身後,我沒有理會他,夏陽就是因爲這個我以前會在乎的人,向我報復。
“凌萱,怎麼回事!”醫院的走廊裡面傳來穆騰焦急的聲音,我看見穆騰,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穆騰,一整鍋的辣湯都潑在了赫然的背上!醫生說要作手術,你說他會不會有事啊?”我激動的抱着穆騰,“我聽見夏陽叫我,我回頭的時候,赫然就倒在地上了,而且,後背都是辣湯。穆騰,怎麼辦穆騰!”
穆騰拍着我的背,輕撫我的頭髮,“凌萱,放心吧。沒事的!”
穆騰把他的外套給我披上,“你出來就沒回去過,現在是不是很冷?”
我已經忘記冷這會事,穆騰的衣服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穿的多麼少。
“你的揹包。”穆騰將我的包包放在椅子上,我看着只穿一件襯衫的穆騰,心裡微微的有些疼,連忙從包裡拿出上次穆騰給我的圍巾。
“穆騰你先走吧,我要陪他!”我將圍巾圍上穆騰的脖子,不忍看他擔心的表情。
手術很快,醫生說背部大面積燙傷,用穿刺抽吸水泡後需要塗敷燒傷膏,並且要留院觀察,我拼命的點頭,看着在牀上趴着的赫然,心裡一陣難過。
陸軒去門診交了錢,拿着收費的單子,不敢看我的眼睛。“凌萱,如果可以,能不能放過夏陽?”
“赫然在這趴着,你讓我怎麼放過夏陽?”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討厭陸軒,“你那個未婚妻現在傷了赫然,我和你之間什麼都沒有,你就不能跟夏陽解釋一下嗎?”
“我解釋過,可是夏陽不聽,她一直偏激任性......”
“別說了,不想看見你,至於夏陽,總要等赫然醒了再說。”我將病房的門關上,一個人靠在門把手上,看着趴在牀上的赫然,心裡乾澀的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赫然的眉頭緊緊的皺着,我試着挽平,突然被他攥住了手,“凌萱,你別離開我!”那些往日的酸楚與痛苦,都在瞬間瓦解。
我今天聽着陳珊妮的《情歌》,突然不知道下面要怎麼寫。我要好好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