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戈在車裡微笑的看着一臉陰沉的段尋,笑嘻嘻的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我們的段大小姐也是有表情的啊。”
段尋沒理她,顧戈啓動車子崇拜的遠遠地睥了一眼沈洛,搖搖頭,能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段尋惹怒,真是厲害啊!
傅明晰在樓上透過窗子面無表情的看着樓下黯然離去的沈洛,她的背不像以往那麼挺直,佝僂的令人看着有些心酸。
沈洛有些絕望,她知道她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她是在怪自己一直沒有去看她嗎?
擡起頭遠遠地看到杜堇年迎面走過來,沈洛想到一直沒有機會謝她,便迎了上去
“杜小姐。”
杜堇年冷漠的點點頭。
沈洛拉住不欲多做交談的杜堇年說:“謝謝你救了宋躍,你的傷好點了嗎?一直,沒有機會看到您好好感謝您。”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杜堇年神色淡淡的說
沈洛看着杜堇年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難過的問:“我做了什麼?爲什麼小晰不願意見到我?所有人都一副我罪不可赦的樣子?你能不能告訴我?”
杜堇年詫異的回過頭看她,沈洛哀求的看着她。
杜堇年猶豫了下問:“傅明晰住院的時候,爲什麼你不去看她?”
沈洛苦笑:“醫院周圍一百米之內我都不允許靠近。”
杜堇年挑眉,她不讓你靠近,你就不進去了?
“那是小晰的爸爸媽媽你要我怎麼樣?”
杜堇年看着她哀愁憔悴的臉,有些心軟,放軟口氣說:“走吧,我們聊聊。”
星巴克內,沈洛聽了杜堇年的話只感覺萬念俱灰。
原來我傷你如此之深。
杜堇年皺着眉對沈洛說:“我可以幫你把她約出來,希望你能解釋清楚,只是——我希望你以後可以言而有信。”
沈洛淚眼模糊的搖着頭:“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杜堇年實在是喜歡不起來沈洛,只是天性的溫柔善良讓她忍不住多嘴勸道:“原不原諒不是你說了算,但是小晰那麼在乎你,挽回你們的感情才最重要吧,其他的傷痛慢慢的總會過去。”
沈洛感激的說:“謝謝。”
傅明晰打算建築竣工後就辭職,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再做這些工作了,有時間就去工地看看,每一塊磚好像都承載了當初滿腔的愛意,曾經那些美好的想法也只能變成幻想。如今見證變成了祭奠,傅明晰微微落寞。
杜堇年中午約她吃飯,傅明晰轉了轉就去了約好的地點。見到沈洛的那刻,傅明晰的表情錯愕的很喜感。
但隨即她就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可以微笑着衝她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
“小晰……”沈洛這一聲呼喚,好像前世那樣遙遠。
傅明晰有些恍惚。
傅明晰看着已經哽咽的沈洛,脣角帶着微笑:“幹嘛哭喪着臉?不想見我,我走了哦。”
沈洛拉住傅明晰的手,手掌冰涼冰涼的,傅明晰掙脫了下,沒掙開,也就隨她。
沈洛看着瘦的不成人形的傅明晰又驚又痛,繼而深深的自責,她無法剋制的流着眼淚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見傅明晰並不做聲,沈洛咽嗚道:“我沒有復婚,我也從沒想過,你住院的時候沒有去看你是因爲醫院外面有守衛,我見不到你,我見不到你,你出院那天我遠遠的看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後來我去找你,你卻每天都不在家,沒人告訴我你又病了,對不起……”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到傅明晰的手背上,燙的她瑟縮,她忍不住收回手。
傅明晰輕聲說:“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別哭了。”
沈洛捂着眼睛,搖搖頭。
傅明晰眼神有些空洞,她吃力的保持着脣角的笑說:“沈洛,回去復婚吧,我真的覺得我們不太合適,無關於這次發生的事,躍躍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而我想我們之間的緣分和愛其實並沒有那麼深刻重要,曾經就好像大夢一場,我現在醒過來了,我們都還有家人和責任,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傅明晰吐出最後那三個字,覺得自己靈魂好像抽離出來了,輕飄飄的,其實說出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那麼悲傷,就這樣結束吧,對所有人都好。
杜堇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明晰,她的樣子不像是因爲生氣憤怒而說出的不負責任的話,冷靜理智,好像早早就決定好了。
沈洛呆滯的仰頭看着傅明晰站起身,從容不迫的向她道別,走了出去。
她,剛剛說的是——分手?
酒店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傅明晰的身影一下子變得遙遠,她和她好像瞬間被隔離到了兩個世界。
杜堇年擔憂的看着一旁怔住的沈洛,說;“你還好吧?”
沈洛低下頭,聲音乾澀的厲害,她笑笑說:“我又沒同意她說的話,能有什麼事?”
事實證明,沈洛真是個堅韌到頑固的人,她每天都會去找傅明晰,來證明自己真的一點點打算放棄的念頭都沒有。
傅明晰前幾次還勸她,到後來也不理她了,隨你便吧。
天氣漸漸冷了,很快的b市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傅明晰很怕冷,在家裡也穿的厚厚的抱着手爐,呆呆的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
她日漸消瘦,怎麼養也養不好,身體虛弱臉色蒼白的像要透明一樣。
蘇晨獻寶似的帶來了他愛爬山的朋友在長白山挖到的一顆野人蔘。
傅明晰嘲笑他:“長得像水分不足,又瘦有乾癟的老白蘿蔔。”
傅太太呵斥她,沒禮貌。
蘇晨不以爲意的笑。
傅明晰擡頭對蘇晨說:“一會兒幫我個忙唄?”
“嗯?”
“見機行事。”
“哦。”
傅明晰走到門邊,伸出手掌,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掌心,轉瞬即化,傅明晰呵了口白氣,遺憾的說:“可惜了今年不能出去打雪仗。”
蘇晨看着傅明晰的眼神隱隱帶着擔憂,她看起來太過單薄脆弱了。
忽然間傅明晰跑到蘇晨身邊突然把手伸到蘇晨的脖領子裡,哈哈大笑。
冰涼的雪水順着脖子流了下去,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蘇晨無奈的抖着衣服,說:“大小姐您幾歲了,幼不幼稚。”
傅明晰得意的笑,蘇晨翻着白眼看她,卻意外的看見了門口站着一個氣質婉約的美女,遠山含黛的眉間籠着一層愁緒,令人見而生憐。
她眼眶泛紅的看着傅明晰,半響緩緩的問:“他是誰?”